關哲：三年過去，有些人對高鐵上座率仍如鯁在喉
高鐵不知怎麼又“惹事兒”了。微博近日再度傳開了“高鐵上座率不高”，“空座的高鐵為何不打折”等言論，轉發者中甚至不乏央媒。
循着那些大牌央媒的傳播鏈一路摸索，筆者發現消息的始作俑者是中央某廣播電台的一檔財經欄目。6月16日，該欄目以《高鐵較高的“空座率”是否為資源浪費？》為題進行報道：
文章用詞不可謂不慎，既有驚人的數據實例，也留下了“不是每趟車都如此誇張”的餘地，但所謂“不爭的事實”還是引起了網友的質疑。@CRH380AL動車組 指出報道有失偏頗：“昨天（16日）黴體鋪天蓋地的報道高鐵上座率低沒人坐，一羣不坐高鐵的腦殘粉跟着亂噴，一趟車能代表所有車嗎？一天能代表所有天嗎？”
該微博博主從報道中特別提及的北京南站發至上海虹橋的G105次列車入手，剖析所謂“高鐵空座率”到底怎麼回事兒。
高鐵上座率 讓數據説話
京滬間有35趟高鐵動車。其中，G105次全程5小時45分鐘，按歷時長短排名第9，即，有26趟列車用時比它少。另外，記者所查詢的這次G105發車時間較早（7:36），中途停站較多（中間有途經停靠站），而週一又是每週客流最少的一天。綜合以上因素，記者選擇的餘票較多的G105並不能代表所有高鐵動車。
G105途經站及停靠時間
一列車的樣本不具代表性，記者的結論未必靠譜，不妨自己算算北京南站到上海虹橋的始發上座率。根據@北京南站官方微博 每天公佈的京滬高鐵開行列數、上車旅客人數等數據，6月16日的情況如下圖所示：
結合北京南站6月16日京滬高鐵車型及定員的數據（下圖），可以算出，當天北京南站始發上座率為48576/62454=77.8%。
一天的上座率如何尚不足以説明問題。那麼來看看近兩個多月，京滬高鐵的始發上座率。據@北京南站官方微博 統計，北京南站2014年4月1日-6月16日京滬高鐵開行列數和上車人數如下：
在此做個估算。開行71列時，除日常68列外，加上週末線3列，定員共64505個席位。開行69，72，73，74，76列時，由於節假日臨時開行高峯線，已無法查到數據到底加開哪一趟車，所以全按最大值，即定員1015的車型（實際上可能沒有這麼多）計算：
69列時按定員共49683個席位計算。
72列時按定員共65520個席位計算。
73列時按定員共66535個席位計算。
72列時按定員共67550個席位計算。
69列時按定員共69580個席位計算。
再結合上面的上車人數，可以得出北京南站2014年4月1日-6月16日京滬高鐵始發上座率：
結果一目瞭然，北京南站4月1日-6月16日京滬高鐵始發上座率平均約為80%。
高鐵之“鯁”何時取出？
筆者擠過綠皮車，享受過站票，與那種壯觀場面相比，80%的始發上座率大概是“低”了點，但橫向比較下，就會發現與巴黎到里昂的城際特快列車（TGV）上座率相當。
網友@國有銀行美聯儲 也頗為不平：“如果G105這種早晨第一班的車次在始發站都能客滿，估計媒體又要噴高鐵壟斷、運力不足了吧？”
看來，不少網友已擦亮眼睛。對於“空座高鐵為何不打折”的質疑，網友@西湖怪人 一針見血地道出真相：“中國高鐵單位里程票價幾乎是全世界最低，高鐵總里程幾乎佔全世界一半。相對普快高鐵價格高，不是因為高鐵利潤大，而是因為普快幾乎0利潤，高鐵票價已遠低於飛機和長途大巴。近10年高鐵的建設帶動了多少發展，方便了多少人。總是這樣唱衰高鐵，有意思嗎？”
客運不賺錢、靠貨運補貼也是許多國家鐵路系統的常態，背後自有客觀的經濟規律，奢求客運打折，實在是一廂情願。
不過，筆者納悶，鐵道部都早沒了，為何媒體又挖起高鐵的牆角，難道他們不知道李克強總理在和英吉利談高鐵嗎？竊以為，某些媒體既然致力於輿論監督，顯然還是有愛國心的，斷不至於有攪黃高鐵出口的算計。我們還是侷限在“上座率”和京滬高鐵上找找原因。網友@january94 解了筆者的心頭惑：“時值京滬高鐵開通三週年之際……京滬高鐵經歷的三年，客流的爆增只是一個開始！2011-2014年，三年，不容易啊！”
原來是京滬高鐵開通三週年挑動了一些人的神經。2011年6月30日，京滬高鐵正式開通，當時就有媒體以此為話題抨擊高鐵：“每年耗資七八千億元建設資金、負債累累卻空座率極高的連年高鐵大躍進，可能是一個更大的形象工程面子工程。”這樣的説法在當時幾乎一邊倒。
2011年媒體對高鐵空座率的報道
2010年，媒體報道動車“被高鐵”，上座率堪憂。
三年過去，網友驚異於某些媒體竟毫無長進，只會故技重施。網友@Jackdinner 調侃道：“有時候真的覺得媒體故意編造或篡改事實或自己添油加醋弄個重口味的，然後坐看一羣網民在下面吐槽。”
高成本、高票價、壟斷，部分媒體無非是抓住了這些關鍵詞説事兒。長期以來，鐵路系統和專家在輿論壓力下，喘不過氣來。這不，以造鐵路特別是開隧道見長的中鐵副總工程師王夢恕又被繞進去，沒有反駁上座率低的説法，只是順着對方的話調侃：“上座率低不見得是壞事兒，這樣空着也好，大家可以做欣賞用。”這話立即被某些媒體提煉為“空座當風景的怪論”。
某些媒體善於抖機靈，但成長起來的羣眾對這類“包袱”已有免疫力。@1435瘋小魚 道出了不少網友的疑問：“到底是專家抽風還是有些記者看熱鬧不嫌事兒大，這是個問題~”
基礎建設的發展也許是羣眾最能切身感受中國崛起的地方，某些媒體屢戰屢敗，且敗得越來越快，恐怕不是巧合。當然，筆者也希望專家在面對媒體時，更有底氣，用翔實的數據正面應對。每個體會高鐵益處的中國人都是你們在輿論場中的後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