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世界大戰一百週年：戰爭改變的女性們

一百年前的第一次世界大戰，徹底改變了歐洲整整一代人的命運。這場戰爭不僅僅是“男人們的戰爭”，女性也以前所未有的規模和深度參與到這場世界大戰之中。被改變命運的不僅有那些在戰壕裏送命的小夥子們，還有那些本應梳妝打扮的姑娘們。

戰爭爆發後，交戰國內都有大量婦女自願服役參戰。一開始，法德兩國政府並不允許婦女參軍。英國也是在戰爭爆發近三年後的1917年，才在陸軍、海軍中創建了女兵部隊（英國皇家空軍到1918年才正式組建，當時分屬陸海軍）。

列隊行進的英國陸軍女兵

各參戰國中唯一一支在前線戰鬥的女子部隊出現在在俄國陸軍中。1917年，俄軍建立了全由婦女組成的“婦女敢死營”。該營的建立很大程度上是由於營長雅什卡的號召。雅什卡的丈夫在1916年陣亡。為報仇，她直接向沙皇請願，經批准參軍，戰鬥勇猛。1917年，為了扭轉國內高漲的反戰情緒，她向臨時政府提議建立女子部隊。到停戰前，共成立了兩個婦女營。

休息中的敢死營成員

四名獲得榮譽的敢死營成員，注意左側兩人胸前配有勳章。攝於1918年2月

除了極少數女性成為在前線戰鬥的士兵外，更多的人是參與軍隊的後勤工作。在英國皇家空軍成立的1918年，英國特別建立了一支全部由女性組成的輔助部隊——皇家女子空軍（Women’s Royal Air Force），負責地勤工作。

皇家女子空軍的機師正在檢修Avro 504型飛機

女子空軍成員參加一個為戰時女工舉辦的活動，攝於1919年

在美國，美國陸軍招募了233名具備雙語能力的女性電話接線員。受訓後派往法國前線的接線總機，負責通信聯絡。另有軍需部隊（Quartermaster Crops）的50名熟練女性速記員派往法國。

法國前線的女接線員，椅背上掛着頭盔和裝有防毒面具的布袋

戰爭中，美國海軍、海軍陸戰隊和海岸警衞隊共招募了13000名女性。這些女性中的大部分都分配到國內基地的非戰鬥崗位上，如文書、電話接線員等。原先這些崗位上的男性兵員就可以省下來去執行戰鬥任務。

接受射擊訓練的美軍女兵，攝於1917年的馬薩諸塞州

大量女性擔任護士，活躍在戰地或後方醫院中。英國有至少10萬名護士。在美軍中，護士全由女性構成，共有21000餘名。在加拿大，這一數字是3141名。儘管不參與前線戰鬥，她們的工作同樣充滿危險。在2萬多名美國護士中，超過400人死於1918年開始流行的西班牙大流感。

 

一所英國戰地醫院

正給汽車加油的一名女急救員

由女性駕駛的戰地救護車，攝於1917年7月

向後方轉運傷員

而對於更多的女性來説，她們在軍隊之外為國家服役。從1915年起，近26萬女性勞工參加農業生產，街上開公交的有女司機，煤礦裏挖煤的有女礦工，她們也製造槍支彈藥，甚至包括TNT炸藥。各家軍工廠裏，舉目所見大部分是女工。

 

牽着馬車的女工

女性也進入運輸業。她們可以開有軌電車、售票，但不能開火車。圖為清洗火車車廂的女工

女工們也從事運渣土這類的重活

工廠車間中盡是女工

一名女性焊工

在一家軍工廠工作的女工，攝於1914年

英國第六彈藥裝配廠車間，該廠位於英國諾丁漢郡奇維爾

六廠展示所生產的各型彈藥

裝藥中的女工，戰時英國有400餘名女工死於TNT爆炸事故。

在後方，女性還承擔起部分公共服務職能：女消防員、女輔警等。女性志願者協會則組織進行火災逃生和搶救老年病人的演練。

 

女消防隊員合影

女警察的權力有限，只能履行一部分職能

組織演練的女志願者

在英國，雖然有一部分女性有過工作經驗，但至少150萬女性是第一次在社會上工作。大戰開始後，各參戰國中女性工作率陡升。在德國，有500萬女人成為勞動力，女工在總勞動力中的比率由35%提高到55%。在英國，女工總數達到150萬，75萬女人做原先由男人完成的工作，35萬女人從事與戰爭相關的工作，25萬女人成為勞動力。在法國，農業人口比英國和德國多，食物生產越來越多地由女人來完成。為軍需品生產服務的女工，由1915年的1.5萬人，增加到1917年代的8.4萬人。法國的鐵路系統在大戰前僱傭了6000名女工，大戰結束時工資表上有5.7萬女工。在美軍中服役的女性，能獲得和男性一樣的待遇。戰後，還有退伍軍人的資格。

大戰前，英國爭取女性投票權的女權運動如火如荼。在戰時，英國女權運動和眾多反對派一樣，轉而支持政府。戰後的1918年，英國也對婦女開放了部分投票權。

進行演説的女權領袖潘克赫斯特

大戰使那一代男性比例驟降，以至於多出了大量單身適齡女性。英國有兩百萬單身女性。她們沒有配偶、不組成家庭，這打破了原有的社會結構。她們把精力注於工作之中，第一位女律師、第一位女樞密顧問官和內閣成員、第一批女獸醫、女公務員和女建築師紛紛出現。一切都不會回到從前，戰爭改變了女性的命運。女性獲得了更加平等的社會地位，像著名的女權領袖西爾維婭所説的：“男人和女人已經被戰爭的苦難和犧牲拉得更近了”。

戰後返鄉士兵與一位女性擁抱

停戰期間，各協約國士兵與婦女輔助部隊的女兵在法國沙灘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