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芬頓郵報:“伊斯蘭國”要取代沙特並統一阿拉伯世界
赫芬頓郵報近日連續刊載了對伊斯蘭極端武裝組織“伊斯蘭國”(原自稱伊拉克與敍利亞/黎凡特伊斯蘭國)的分析文章。9月2日,該報登載了一篇對該組織歷史基因和對中東未來走向的分析文章。文章稱,自稱為伊斯蘭國的武裝恐怖組織目的在於取代沙特,並統一阿拉伯。
眾所周知,自稱伊斯蘭國的恐怖組織就像是中東的一個定時炸彈,但其破壞力卻遠超過人們的想象。雖然他們也進行砍頭,大規模殺戮,奪取城鎮村莊,但是他們真正的破壞力卻是他們所堅持的殘暴“正義”。比起這種“正義”,伊斯蘭國對年輕穆斯林的洗腦能力、強大武器與數以百萬計美元的活動資金都不算那麼可怕了。

自稱“伊斯蘭國”首領“哈里發”的巴格達迪
正如沙特學者福阿德·易卜拉辛指出,阿卜杜·瓦哈比與伊本·沙特在18世紀創立了瓦哈比派與沙特阿拉伯,伊斯蘭國對他們的教條進行了刻意的運用,才產生如此巨大的破壞力。
瓦哈比派是伊斯蘭教派中的極端派別,他們認為只應該崇拜單一神,否則就會讓穆斯林變得不純潔。在瓦哈比派的定義下,一個穆斯林很可能會突然變成一個“信仰不純者”。所以穆斯林必須面臨選擇:要麼成為瓦哈比派信徒,要麼就被殺掉,妻子兒女成為聖戰者的私人財產。而一個穆斯林敢表達對瓦哈比派教義的懷疑,就可能被處決。
赫芬頓郵報稱,伊斯蘭國與早年的沙特阿拉伯有着相同自我毀滅的“基因”,西方對於這種情況幾乎毫無辦法,只能坐視不理。1818年,瓦哈比派曾經在奧斯曼土耳其帝國治下發動起義,隨後就遭到奧斯曼帝國的強力鎮壓。而在20世紀20年代,瓦哈比派再次興起,最後形成了今日的沙特阿拉伯。
如果追根溯源這種“基因”,就能發現這種“基因”是英國情報部門植入到沙特的。而沙特阿拉伯目前已經威脅到了在中東的英美利益。沙特阿拉伯國王阿卜杜·阿齊茲身邊有一名深得寵幸的資深顧問,名為哈里·聖約翰·菲爾比。在他辭職前曾是一名英國官員,而從此後一直到死去,他一直是迪拜統治者法庭的重要成員。他後來皈依了伊斯蘭瓦哈比派,被稱為阿卜杜拉酋長(Sheikh Abdullah)。
正是菲爾比的手腕,使得阿齊茲成為沙特阿拉伯的統治者。也是他鼓勵阿齊茲進一步擴張。在菲爾比的努力下,阿齊茲相信英國許諾,如果沙特阿拉伯能推翻奧斯曼帝國,那就支持成立沙特阿拉伯。
赫芬頓郵報稱,菲爾比與沙特國王阿齊茲之間如何交往的具體細節並不清楚,有可能被有意識的掩蓋。但是有一點非常清楚,作為一個西方人,菲爾比並未對沙特的國家建設提供什麼常規的建設性建議,反而建議原本包容各種教派思想的沙特轉變為一個瓦哈比派國家。而沙特國王阿齊茲則需要英國支持(後來需要美國的背書),所以也接受了菲爾比的建議。
菲爾比可以被稱為沙特阿拉伯的英國“教父”,其對沙特領導層的重大影響力可以“管理”遜尼派伊斯蘭,實現西方所期望的目標(比如限制社會主義、限制敍利亞社會主義、限制納賽爾主義、限制蘇聯影響、限制伊朗勢力等等)。作為回報,西方則支持沙特瓦哈比派的擴張,破壞伊斯蘭的思想傳統與多樣性。
在政治和經濟方面,菲爾比的策略獲得了令人震驚的巨大成功。但是英美情報機構反應遲鈍,拒絕承認瓦哈比派內在的危險基因與其變種的可能性。而現在這種情況就真實地發生了——伊斯蘭國。
目前,美英在中東的行動已經與沙特阿拉伯密不可分。而沙特阿拉伯本身在英美影響下變得相對“現代化”。雖然沙特的意識形態也是瓦哈比派,但因為沙特相對“現代化”,所以在伊斯蘭國面前,沙特國王在“道義”上非常脆弱。瓦哈比的意識形態可以説是沙特阿拉伯社會的一面鏡子,而沙特阿拉伯的“現代性”意味着所謂宗教“純潔性”的喪失。因此沙特阿拉伯也會成為伊斯蘭國的目標。
赫芬頓郵報稱,面對伊斯蘭國,或許沙特阿拉伯國王阿卜杜拉的改革可以限制住伊斯蘭教極端主義民兵(Ikhwan,阿拉伯語الإخوان,意為兄弟)的擴散,但 是在國王阿卜杜拉死後情況又會變得怎樣?
也許就得靠美國的政策了,但是美國的政策難以預測,而且看起來美國還是喜歡玩弄那套“傀儡擺前面,操縱在後台”的把戲——比如在伊拉克,伊拉克覺醒委員會等遜尼派與其他教派都聯合起來對付伊斯蘭國。
這個政策看起來似乎很不可想象,但美國顯然不想插手沙特內部敏感的裂隙。打擊伊斯蘭國可能讓沙特國王阿卜杜拉的處境更好,但也有可能引發沙特國內的憤怒,讓意見不同的人進一步分裂。伊斯蘭國正威脅着誰已經不言自明——反正不是直接威脅西方的。
沙特與瓦哈比極端宗教武裝組織的歷史是很簡單的:就像18世紀阿卜杜·瓦哈比領導下那樣;就像20實際沙特崛起那樣。伊斯蘭國的目標很明確——希賈茲(Hijaz)——奪取麥加和麥地那——統一阿拉伯世界。
(觀察者網編譯自赫芬頓郵報,有刪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