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議會選舉：劣中選優 政局暗藏變數-經濟學人

【烏克蘭第8屆議會選舉當地時間10月26日舉行。出口民調顯示，7個政黨獲得進入新議會的資格，其中親西方政黨贏得多數選票。烏克蘭中央選舉委員會宣佈，議會選舉初步結果將於當地時間30日晚或31日上午公佈。

本次選舉總體投票率僅為52%，這一數字的背後暗藏着烏克蘭政局未來的變數。本文也****像主流西方媒體那樣，一如既往地指責東部為“混亂之源”，但自稱基輔防衞志願者組織的巡邏者表示，“這些選舉如果沒有產生結果，人們還是會再次上街（抗議）”。看來《經濟學人》也並非不知道，問題的真正所在。】

時鐘現在開始計時！經歷近一年革命和戰爭後，烏克蘭民眾10月26日甩掉維克托·亞努科維奇當政的殘餘影響，投票選出一個親西方議會。烏總統波羅申科稱讚選舉結果是“民主的、改革的、支持烏克蘭和支持歐洲的”，但也就未來的工作承認道：“拖延改革對我們是致命的。”

而改革的成功——乃至烏克蘭本身的成功——都將構建在一個聯合政府的基礎之上，一個很可能由總理亞採紐克再次執掌的政府。根據出口民調，亞採紐克領導的“人民陣線”黨超越預期贏得約21%的選票，波羅申科領導的“波羅申科聯盟”支持率則為23%。這意味着，烏克蘭人民決定再給亞採紐克任總理、波羅申科任總統的執政組合一次機會。

波羅申科的“A計劃”原本是，在選舉中贏得絕對多數選票，然後任命一位效忠自己的總理取代亞採紐克。而現在，他將不得不與“人民陣線”及得票率排名第三的自助黨——利沃夫市長薩多維領導——組建聯盟。組建執政聯盟的談判已經開始。雖然上述政黨的廣泛親歐目標一致，但它們各自的商業利益和個人野心可能並不一致。總統與總理間的內訌曾折磨過2005年的橙色革命政府，一系列事件最終導致了亞努科維奇的迴歸和下台。

本次選舉，包括民族主義政黨和親俄陣營政黨在內的六七個政黨得票率跨過了進入議會的得票率5%門檻，有可能進入新一屆議會。這一結果同時令極右和極左派陣營略感挫敗，也釋放出經歷長期政局風暴後、尋求平靜的選民支持温和剋制的信號。民粹主義主戰分子利亞申科領導的激進黨只贏得6%的選票，該黨原本期待衝刺第二大黨。持積極愛國立場的前總理季莫申科及其祖國黨收穫的是令人尷尬的5%支持率。民族主義政黨全烏克蘭自由聯盟或許都沒能闖關。而烏克蘭冷戰後史上第一次，共產黨將在議會中沒有代表席位。獲勝政黨會佔據烏克蘭議會450個席位中的一半席位，另一半席位則從烏克蘭單一票制選區（single-mandate district）選出（極端民族主義半軍事化組織“亞速軍營”和“右區”的領導人已做好準備贏取單一票制選區席位）。

自助黨領導人、利沃夫市長薩多維手持自己的選票

本次選舉也再次確認了烏克蘭西部地區在國家新政治中的主導地位。自助黨獲得的意外勝利主要歸因於其接受支持改革的年輕候選人，以及薩多維在利沃夫的領導力。選舉的總體投票率相當低，為52%（與此對比，今年5月的總統選舉投票率為60%，2012年議會選舉投票率則為58%），投票人數主要集中在西部地區。利沃夫地區70%的選民進行了投票；敖德薩地區只有40%；而在基輔政府控制的頓巴斯地區（觀察者網注：頓巴斯地區跨越頓涅茨克週中部、背部和盧甘斯克州南部），投票率僅為32%，那些人把選票投給了親俄的反對派聯盟，該聯盟儘管由烏克蘭前能源部長博伊科和亞努科維奇前辦公廳主任列沃奇金領導，但仍然溜進新一屆議會。克里米亞和分離武裝控制的烏東地區則沒有參加選舉，有效強化了自己的損失（他們的在議會的代表席位將保持為零）。

儘管如此，頓巴斯地區仍是混亂和干擾的源泉。選舉日當天，波羅申科的活動從東部城市克拉馬托爾斯克的投票站開始，他在那裏指出，當地三分之二的士兵無法投票。沒能改進那些士兵的選舉權這件事未來可能捲土重來困擾基輔政府，尤其是在改革進展緩慢的情況下。與此同時，**頓涅茨克和盧甘斯克兩個分離共和國不顧明斯克協議，計劃於11月2日舉行自己的選舉。**近幾周，分離武裝領導人還威脅將採取進一步敵對行動，並聲稱停火已結束，誓稱要重奪若干城市，包括克拉馬托爾斯克。全面戰爭如果真的恢復，基輔反腐鬥爭的寶貴資源將被吸走。

改革必須迅速展開。隨着冬天悄悄逼近基輔，天然氣短缺將正中烏克蘭要害；經濟陣痛也是如此，而這會令企業和消費者在2014年四季度及2015年一季度深受影響，基輔投資機構SP Advisors首席分析師法夫裏思查克如是説。改革將不可避免地給飽經戰爭蹂躪的人民帶來更多痛苦；但改革也是確保烏克蘭獲得生存所需外國資金的必要條件。很多事情都將要依賴西方。

負責改革事務的總統辦公廳副主任Dmytro Shymkiv表示，最初20天是顯示改革切實成果的重要窗口期。當前的優先事項包括放松管制、改革法院、去中央化。在議會中主導這一任務的將是從民間社會及獨立廣場運動中選出的首次參政政治家，包括在Facebook上發帖引發去年反政府抗議的前記者Mustafa Nayeem等。

波羅申科選舉日當天身着入時西裝回到基輔投票，而基輔卻讓人感到陰鬱和壓抑。波羅申科走後，當地律師安娜·德米特連科把自己的選票投給了自助黨，她稱之為“劣中選優”。和很多烏克蘭人一樣，德米特連科女士已經失去了耐心。她評價説，波羅申科“3月份承諾的事情沒有一樣兑現”。在獨立廣場，人們用蠟燭拼出革命口號“榮耀屬於烏克蘭，榮耀屬於英雄”。廣場上則有自稱來自一個基輔防衞志願者組織的人士正在巡邏，其中一人表示，“這些選舉如果沒有產生結果，人們還是會再次上街（抗議）”，這名只肯透露名而不包括姓的男子表示，“我們指的的是幾個月，不是更長時間”。（觀察者網王璐菲編譯自英國《經濟學人》10月27日文章“Ukraine’s elections: A coalition for Kiev”）

圖為波羅申科選舉日當天在一個投票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