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哲：恐怖兇殺案頻出 西媒只説是“獨狼”

Lone wolf, lone wolf.（獨狼，獨狼。）

幾日來，“獨狼”這個帶着幾分末路蒼涼意味的稱呼不斷躍入西方媒體的標題之中。從渥太華國會旁加拿大戰爭紀念碑旁響起的槍聲，到紐約街頭向警察頭部揮去的利斧，恐怖主義的烏雲似乎再次籠罩於歐美大地，或者説，西方世界上空的這片“恐怖陰霾”從未消散。

“一位孤立於主流社會之外的年輕人，沒有幾個朋友，沒有固定職業，從一處漂泊至另一處，曾經犯過不少小罪，吸毒。”發生在歐美各地的恐怖襲擊各有各的不幸，而獨狼們卻總是有着相似的蒼白背景。這段CNN（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對渥太華槍擊案兇手的描寫讀來格外熟悉，因“筆法冷靜犀利”名聲在外的西方媒體，或許是描寫過太多次恐怖襲擊，難免千篇一律，隻言片語便能讓人嗅到沒有面孔的“獨狼”氣息。

福克斯新聞網網頁截圖

美國全國廣播公司新聞網網頁截圖

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網頁截圖

10月22日，32歲的邁克爾·澤哈弗-比伯（Michael Zehaf-Bibeau）在位於渥太華的加拿大戰爭紀念碑附近槍擊一名士兵後，闖入附近的國會大廈，接着國會內槍聲再起。這是加拿大士兵三天內第二次遭到致命襲擊，令這個素來平靜的國家感到震驚。次日，紐約居民澤爾·湯普森（Zale Thompson）手持斧頭攻擊了一組在警局旁拍照的警察。儘管兩起同樣發生於北美的針對制服人員的襲擊事件僅隔一日，但在西媒的筆下，兩匹“獨狼”不過是獨自行動（acting alone）的兩起個案。

所謂“獨狼”，是西方常用的一個反恐術語，指不屬於某個恐怖組織，單獨行動的恐怖分子。案件均為其一手策劃和實施。他們的行為對社會和政府的影響並不弱於那些更大、有更多資金、訓練有素的恐怖主義組織。

據ABC news（美國廣播公司新聞網）報道，邁克爾·澤哈弗-比伯此前在加拿大阿爾伯塔油田工作，在上週實施襲擊之前曾錄製了一段視頻，視頻中其稱自己的行為是受意識形態和政治目的驅使。作案前，邁克爾·澤哈弗-比伯一直住在渥太華流浪漢收留所，有消息稱其在襲擊案發生前曾一直受伊斯蘭國（IS）極端思想影響。

  “終有一天‘伊斯蘭國’（IS）的旗幟會飄揚在白宮”，就在一個多月前，加拿大籍IS成員喜爾登曾通過網上視頻發出的威脅猶在耳畔，視頻稱該組織正策劃襲擊美國紐約。幾乎所有參與在伊拉克和敍利亞境內空襲IS的國家全都受到了類似威脅，恐怖分子揚言“報復”的聲音讓歐美一直惴惴不安。

英國廣播公司網站新聞截圖

加拿大廣播公司網站新聞截圖

“沒有證據顯示案件與ISIS組織有關。”CNN老道精明的措辭再次將加拿大的“獨狼”同歐美在中東的爛攤子進行切割，避免聯想。渥太華槍擊案發生以來，西方主流媒體始終堅稱案件與ISIS無關。相較於此，斧砍紐約警察的澤爾·湯普森則通過社交網絡留下了更多線索。

以長串阿拉伯文字圖片作為背景，以着長袍戴頭巾持武器的照片作頭像，毋庸贅言澤爾·湯普森的Facebook主頁已讓人無法不將其與“伊斯蘭國”相聯繫。

澤爾·湯普森的Facebook主頁截圖

恰好也是在一個月前，英國《每日電訊報》報道，9月16日互聯網上曾出現過一段由“伊斯蘭國”發佈、名為“致美國的‘獨狼’：如何在你的廚房製造炸彈、在旅遊景點和其他目標製造恐怖場面”的視頻。視頻中，“伊斯蘭國”號召支持者在美國紐約 、拉斯韋加斯和得克薩斯一些擁擠的公共場所以及在美國各地的地鐵站等製造襲擊。

一個月後，澤爾·湯普森走上了紐約街頭。

畢業於哥倫比亞大學教師學院的澤爾·湯普森是社交網絡的常客，恰恰是這些虛擬空間裏的言論，而非諸多實力強大的西方媒體，為這位受過良好高等教育土生土長的紐約青年描摹出其最真實的一面：在一組名為《世界範圍內哈里發的崛起》的視頻下，澤爾·湯普森評論道：“如果你在尋找在聖戰隊伍裏從未犯過任何錯誤“完美的”穆斯林，會徒勞無獲；如果猶太復國主義者和鬥士們在一戰後從未入侵他國，從未對伊斯蘭世界進行殖民，那麼聖戰便不必存在。坐着什麼都不幹或者加入聖戰，哪個更好呢？”

一直以財力雄厚、技術過硬的西方媒體沒能給困惑的澤爾·湯普森一個答案，今天的美利堅也從未同澤爾·湯普森式的“獨狼”有過溝通，西方世界和它們的媒體至今不願面對的是，他們的青年不斷化身為狼。

2013年5月25日，一名在巴黎郊區街頭執行反恐巡邏任務的法國士兵突然遭到一名男子襲擊，身受重傷。這距離英國士兵被殺案僅3天時間，離波士頓爆炸案也就一個月左右時間。這距離英國士兵被殺案僅3天時間，離波士頓爆炸案也就一個月左右時間……

一匹又一匹“獨狼”頻頻現身，在倫敦的街頭，在波士頓馬拉松比賽的現場，在法國圖盧茲，在挪威……“前赴後繼”的“獨狼”們穿梭於歐羅巴和新大陸的街頭巷尾。然而，在西方媒介“客觀中立”的鏡頭下，成羣的“獨狼”始終寂寞，始終是“精神錯亂”、“受到煽動”、“偏離於主流社會之外”的“個例”。

近年來，歐美金融危機和債務危機讓西方世界深陷於經濟衰退的泥淖之中。社會動盪，居高不下的失業率也讓一些西方青年對看不見的未來深陷絕望；中東戰場上燃起的反恐硝煙瀰漫至整個歐美社會，撕扯着年輕人們尚未開始的生活；而種族問題的加劇更使得原本徘徊在社會邊緣的少數族裔投入到恐怖主義的懷抱……

化身為狼前的西方青年們，或許也曾透過西媒的鏡頭，“看見”西式制度在世界範圍內的“屢試不爽”、“無往不勝”，或許也曾走進西媒的視野，在“佔領華爾街”之時做過最後的掙扎。終於，還是以血的形式，讓西媒給了自己一個特寫，未曾想，仍是被抹去了面孔，不作任何註解。

槍聲不斷，利斧仍執掌中；“獨狼”成羣，恐怖主義的幽靈尚徘徊在歐美上空。而西媒的鏡頭，到底被什麼遮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