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言如玉 | 老布什們也曾“英明”過，可是敗了

1917年的今天，列寧與托洛茨基共同領導十月革命起義，但卻在短暫的20世紀內消失。同樣是在11月的深秋，柏林牆於25年前倒塌。試想如果蘇維埃集團並未分崩離析，如果柏林牆依然橫立街頭，歐洲或者美國真的會感到遺憾？答案可能並非如你所想。本文選自《未曾發生的歷史》，尼爾·弗格森著，江蘇人民出版社。

西方對南斯拉夫解體和俄羅斯進攻車臣一事的反應説明，蘇維埃集團倘若沒有分崩離析，歐洲或美國的政體未必會感到多少遺憾。

正如布什總統在1991年夏天對烏克蘭最高蘇維埃發表的臭名昭著的演講《基輔雞》中表明的，美國不希望蘇維埃帝國消失。布什在演講中使用了“蘇維埃民族”一詞，反覆重申“自殺性的民族主義”對戈爾巴喬夫的帝國造成的威脅，令共產主義烏克蘭的代表也感到迷惑。當然，同時，他的國務卿詹姆斯·貝克三世常規性地聲明，美國將絕不會承認搞分裂的斯洛文尼亞或克羅地亞。我們可以説，布什堪稱共產主義終結時期的梅特涅。他與他的19世紀的前任一樣，果斷地做着努力，試圖保持受民主和民族主義圍攻的舊秩序，像梅特涅一樣，他也以失敗告終。在他擔任總統的早期，布什就清楚地聲明，用武器制止反共產主義遊行者的做法並不影響他的國際政策。西方難道真的會因為幾枚呼嘯着掠過東柏林或者萊比錫的子彈而盛怒無比嗎？

與撒切爾夫人領導下的英國不同——也不同於在梅傑領導下改變的政策——布什的歐洲盟國同樣希望看到冷戰秩序能夠在整個歐洲得以延續。1989年10月，被認為是科爾最親密的同盟的密特朗仍舊堅持認為：“那些談論德國在統一問題的人其實一無所知。蘇聯絕不會接受這個統一。它將成為《華沙條約》的終結。你們能夠想象這種結果嗎？德意志民主共和國就像普魯士意義一樣。它絕對不會接受巴伐利亞的玩笑。”直到科爾在11月27日，即開放柏林牆18天后，發表了關於再統一的謹慎演講時，法國總統仍舊希望克里姆林宮能夠制止德國統一的潮流：“戈爾巴喬夫會大發雷霆的。他不會接受統一，不可能！我不需要親自表示反對，蘇聯人會替我反對它的。他們絕對不會接受一個大德國……”密特朗對於戈爾巴喬夫的反對者也同樣充滿敵意。他的政府在1991年4月仍舊不願意接待葉利欽。俄羅斯聯邦總統訪問歐洲議會時被讓-皮埃爾·科特橫加指責：歐洲議會主席克里斯坡男爵向他保證，“我們寧願要戈爾巴喬夫”。這當然發生在沒有武裝的立陶宛人在維爾紐斯的電視塔遭到大屠殺之後，而且距離蘇聯軍隊在巴庫殺死幾十名羣眾的時間也為時不久。在反對戈爾巴喬夫的政變於1991年8月爆發之後，密特朗向法國電視觀眾保證，“暴動在第一階段就取得了勝利。”他繼續提及了“蘇維埃新當局”。（當然，後來當葉利欽主使坦克進攻俄羅斯議會或者車臣時，他成為西方關注的對象，極力希望對他道義上的反擊不會削弱他的地位。）

與密特朗一樣，歐洲的其他政府頭腦都十分希望蘇聯阻止德國的重新統一，必要時使用武力也行。比如，意大利總理朱里奧·安德里奧蒂反對重新統一，並建議將坦克開上街道（“有時它們是必要的”），以便在維爾紐斯和別的地方碾壓那些反蘇維埃的遊行者——似乎一個北京大學的驕傲的榮譽博士和所謂的“榮耀人士”就應該做如是想。只有瑪格麗特·撒切爾夫人表現出一定的民主原則，對重新統一感到遺憾，但是歡迎柏林牆及其象徵的暴政的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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