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雷·埃利斯:黑人沒有“守護天使”,只聽“守護奴隸”
【美國弗格森鎮黑人青年遭槍殺案持續發酵,在24日聖路易斯縣大陪審團判決對殺人警察免於起訴後,當地爆發騷亂並波及全美。根據一項最新統計,美國黑人青年死於警察槍下的比例是白人的21倍。多年來,從未有過“守護天使”的黑人****們漸漸習慣於遵從內心的“守護奴隸”,唯有保持異於常人的禮貌和恭敬,才能免於性命之虞。】
外界猜測我們把自己偽裝起來,從12歲少年到50歲老人都把自己隱藏了起來,他們覺得我們具有超能力,像綠巨人浩克和殭屍一樣擁有幾乎無法停止的破壞力。因此,普通公民或許可以不認同警察的觀點,甚至可以與他們爭辯或斥責他們,把警察當成公務員來對待,事實上他們就是公務員。但在這個地方,黑人若想活命,就必須遵從他祖先,他奴隸祖先的生活方式。他必須忘記美國總統也是位黑人,並要牢記警察和像喬治·齊默爾曼這樣的警察膜拜者們的默認地位,並牢記大部分羣眾會將他這個黑人視為永久的致命威脅。

無論警察的要求多麼不堪多麼不合理,你都要聽從內心的守護奴隸,保持異於常人的禮貌和恭敬。
我們的奴隸祖先相當明白這一點。他們清楚白人巡邏員很願意使用殺傷性武器,國家僱傭這些全副武裝的民兵,是為了確保遊蕩在街頭的奴隸能夠回到他們的種植園去。南部的每個奴隸都知道在遇到巡邏隊員時,應該迅速站住,低頭讓出通道,然後走開。儘管這些盤問者們粗話連篇,他們也得畢恭畢敬地回答。隨着警察而非三k黨(觀察者網注:三k黨是美國種族主義的代表性組織)接管了白人巡邏隊的職能,這個生存之道在黑人中代代相傳。
無論是青少年時期,在我穿過康涅狄格州哈姆登的玩具反斗城時被警衞跟着;還是20多歲時,在佛羅里達州棕櫚灘被警察從車裏拖出來,僅僅是為了檢查身份證;或者30多歲在加州聖塔莫尼卡,又是因為檢查身份證而被一個年輕的警察攔了下來時,我記得祖父和父親都會向我重複這個生存之道。
每次無緣無故被攔下來後,我既沒有反駁,也沒有行使憲法賦予我作為一個平等公民的權利,因此我離開時都羞愧地顫抖。但我內心的守護奴隸提醒我,這不值得。那些警察荷槍實彈,握有殺傷性武器,他們的內心早已把我當成威脅,他們身後長期存在的制度能夠確保無論對我做了什麼他們都無需承擔後果。
二十世紀七十年代,當我第一次明白這個道理時,民權運動所流淌的鮮血還餘温未散。今天,這個世界有了黑人總統、電動汽車以及會與人交談的手機,但還是很難説服一個黑人少年,比如我13歲的兒子,為什麼一個警察僅僅只是認為你造成了威脅,他就被允許朝你開槍。然而,既然只是簡單地從你的性別、種族和年齡就能認定你構成了威脅,那麼警察就有權殺死你(這被證明了)。
因為我希望我的兒子繼續活着,所以我必須向他灌輸這樣的思想:無論警察的要求多麼不堪多麼不合理,你都要聽從內心的守護奴隸,保持異於常人的禮貌和恭敬。
那麼,大不了只是被電擊(但死不了)。
(觀察者網林可欣譯自《赫芬頓郵報》11月26日文章“Black Men Don’t Need a Guardian Angel. Who We Need Is Our Guardian Sla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