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哲：廉潔排名暴跌不是中國的恥辱，是“透明國際”的

“透明國際”發佈2014年全球“清廉印象指數”，中國排名“暴跌20位”，輿論大譁。今年我國反腐力度之猛，相信每個中國人都有目共睹。“透明國際”也不可能充耳不聞，卻給出瞭如此偏頗的數據，引來中國外交部的強烈批評。被外界譽為“反腐權威”，又屢遭質疑的“透明國際”究竟是傢什麼樣的機構？

充滿爭議的“透明國際”

“透明國際”的創始人是彼得·艾根，早年在世界銀行從事與非洲、拉美有關的工作。據其自述，他在世界銀行工作期間，經常有貪污腐敗的事情讓他看不下去，自己幾次想予以揭露，卻被世界銀行的高層打壓下去，因而在1993年創辦“透明國際”。這聽來頗有些理想主義色彩。

“透明國際”創始人穿着中國元素服裝演講

但資金是個大問題。艾根説，“我們依靠各種國際性組織給予的捐贈及資助來運轉”，包括大名鼎鼎的福特基金會和前美國防長麥克納馬拉。

面對資助者，“透明國際”能否擺脱政治和意識形態的干擾？2012年，該組織秘書處發佈公告，要求埃及確保“三權分立”。儘管“透明國際”以“司法獨立是反腐敗的關鍵一環”為理由，外界仍擔憂它跨過了反腐的邊界。

麥克納馬拉離開五角大樓後，出任世界銀行行長

組織越做越大後，錢更是繞不開的坎。各國政府機構的贊助是大頭。以2010年為例，透明國際的總收入大概在1800萬歐元，政府機構就佔了將近1400萬，其中歐盟委員會、芬蘭、瑞典、英國、挪威等貢獻良多，而北歐國家經常位居清廉印象指數前列。相比之下，亞洲國家對贊助“透明國際”就沒什麼興趣。

組織擴大還帶來人浮於事的問題。媒體爆料稱：“一些分會只有一個人辦公，完全是一個皮包公司。日本分會都是幾個八十多歲的老頭在做，沒有資源，沒有能力……而美國分會的表現也難如人意，以卡特里娜颶風為例，美國分會什麼都沒有做。”

在方法上，“透明國際”引用的數據也幾乎都來自發達國家的機構，是否能如實反應發展中國家的情況，一直存有爭議。激烈的批評者甚至認為“透明國際”是發達國家打壓發展中國家的工具。

“透明國際”亞太部東亞區高級主任廖燃也曾感覺數據有問題。他曾在2011年表示，“這兩年的清廉指數的確有跟現實情況不符的勢頭，比如緬甸和索馬里分列倒數第一、第二，這是不可能的……你想腐敗，但是你沒有錢。索馬里哪有錢？就是西方對他們厭惡。”

而且，貪污感知指數的主觀性太強，基本就是找一些外國投資者進行抽樣調查，問問他們對某國腐敗情況和政府信任度的觀感。這種調查很難體現出發達國家的隱性腐敗。

與上述這些“硬傷”相比，下面兩例“打臉”的舊聞就不算什麼了。

一是透明國際的第一任顧問委員會主席——厄瓜多爾副總統阿爾伯託·達希克，在1995年捲入腐敗醜聞而逃亡。

二是1997秘魯總統藤森的腐敗醜聞已鬧得沸沸揚揚之時，透明國際組織仍堅持在該國舉行第二屆國際反腐大會。

“透明國際”真想與中國民眾“友盡”？

雖然“透明國際”有種種問題，但中國政府與公眾抱着開放的心態，歡迎並珍視外界為中國的反腐事業出力。筆者和身邊許多朋友對這次事件的態度，與其説是憤怒，不如説是惋惜。

隨着網絡時代的到來，越來越多的國人能夠輕易接觸西方媒體、專家和NGO，卻屢屢被他們的“有色眼鏡”所震驚，遠的有關於藏獨分子破壞奧運聖火傳遞和新疆暴恐事件的報道，近的有佔中幕後的重重魅影。而“透明國際”在中國卻能維持一定的形象，常被國內媒體、學者、網民引用，甚至與中國官方、高校進行一定的合作，可以説殊為不易。

早年，“透明國際”對中國充滿偏見，據廖燃回憶，當時的員工普遍拒絕和中國來往，認為：“中國沒有人權，沒有公民社會，我們為什麼要跟中國合作呢？”當內部開始鬆動後，還想以把中國總部設在香港，“認為只要在香港建立一個燈塔，就可以照耀中國。”

“透明國際”亞太部東亞區高級主任廖燃

同時，中國政府也並不信任“透明國際”，因為“清廉印象”排名與反腐官員們的體會不同，而且有譁眾取寵之嫌。

直到對方拿出乾貨——《國家廉政體系》一書，才迎來轉機。2003年，該書中文版開印；2004年，中央提出建立懲治、預防、教育一體的反腐“懲防體系”。2006年，透明國際還為監察部譯介了《反商業賄賂規則》。2008年，中國清廉印象躍升5位，“透明國際”解釋説“奧運建設六七年的過程一直公開透明，這無疑給公眾很多信心”。在促使“透明國際台灣”更名為“透明國際中華台北”之後，2009年，中國分會在清華廉政中心成立。

“透明國際”能在中國社會和輿論中，取得一定的認可，不僅是中國政府與該組織共同努力的結果，也是該組織盡力拋棄“有色眼鏡”，為中國反腐提供“正能量”的體現。

然而，十幾年的努力卻毀於一旦。

據“透明國際”的解釋，排名依據13家國際獨立調查機構的數據，這些機構包括世界銀行、德國貝塔斯曼基金會、英國《經濟學家》雜誌、美國“自由之家”等。中國的清廉指數主要基於其中9家的數據，兩家美國機構對中國打分大降。

如果説，最新排名的“無厘頭”已經讓許多中國民眾失望，這樣的蒼白解釋，只能令人痛心。

其一，稍有統計學常識的人都知道，面對異常數據，應進一步分析其波動原因，而不能照用了事。雖然“透明國際”的方法一直遭受質疑，但竟如此“不科學”，還是讓人大跌眼鏡。

其二，既然“透明國際”建立了中國分會，它面對美國機構數據與中國現實的巨大差異，是否向製作排名的團隊提出了建議？其內部工作流程是否合理？難道真如前文所引用的批評，分會是“人浮於事”？

“透明國際”目前雖失去了許多人的信任，但如果它能夠深切反思、改進自己的工作，筆者料想大部分人仍將歡迎它。因為，中國政府與民眾積極反腐，不是為了在“透明國際”上爭名次，而是為了圓自己的中國夢。願意為反腐出力的，自然是我們的朋友；借反腐挑事的，只能敬而遠之。

一切全看“透明國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