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豎一：官方肆意擴大負債規模是飲酒止渴？

文/羅豎一

眾所周知，2013年12月23日，中國社科院副院長李揚在“中國國家資產負債表分析國際研討會”上宣佈，2012年中央政府與地方政府加總的債務接近28萬億，佔當年GDP的53%。其中地方政府債務19.94萬億。企業部門槓桿率(企業債務佔GDP比重)已達113%，超過經合組織OECD國家90%的閾值，在所有統計國家中高居榜首，值得警惕。如果將非金融企業、居民部門、金融部門以及政府部門的債務加總，那麼全社會的債務規模達到111.6萬億，佔當年GDP的215%。

由此可見，中國的債務負擔已經非常沉重。而根據財政部湖北專員的一份《對湖北省武漢市本級地方政府性債務管理的調查與思考》報告，截至2012年6月30日，武漢債務餘額達2037.05億元，負債率相當於國際通行標準的1.36倍，政府2年內每天需償債1億元。武漢因此被冠以“中國負債最高城市”之名。

然而，據2014年2月19日《第一財經日報》報道，武漢市市長唐良智日前在接受英國媒體採訪時稱，武漢5年內的建設計劃將花費2000億英鎊(約合人民幣2萬億元)。該媒體則稱，單單武漢一座城市在基礎設施上的支出，就與英國全國更新和改善基礎結構的支出相同，其資金和實力會使倫敦市市長鮑里斯•約翰遜自慚形穢。

換言之，武漢的貌似有資金和實力，其實是冒着巨大的債務風險，企圖以投資方式拉動經濟發展，肆意追求政績和GDP等。而有關新聞顯示，據記者統計，中國約有10個城市每年城建投資都在千億規模，個個堪稱“豪可敵國”。

很明顯，這些城市的主政者，已然處於“瘋狂狀態”，其在追求政績和GDP等方面全然不顧中國古人所警示的“寅吃卯糧”了。然可悲的是，截至2013年，中國已經有浙江省、廣東省、江蘇省、山東省、深圳市和上海市等地可以自行發債。而且，2014年1月14日，中國社科院發佈報告建議，應正式啓動地方債制度。另外，近年來，鼓動中央層面徹底放開地方發債的專家聲音不絕於耳。

其實，連很多中小學生都知道的是，地方政府基本都把償還債務的希望寄託在土地財政、“借新債還舊債”、“拆東牆補西牆”，以及增加税收等方面。但是，地方政府的希望所在，最終會帶來諸如助漲房價、財政危機、增加納税人負擔、進一步扭曲中國經濟發展態勢和激化社會矛盾等一系列問題。

某些專家或者官方智囊之類的，難道真的不懂這些嗎?

誠然，2013年9月間，中國有高層領導曾經講過，中國面臨的地方政府債務問題“處於可控範圍之內”。但直言不諱地講，高層領導的一些講話，並非屬於其精通的專業範圍，而多是其智囊或者有關專家的“一家之言”。簡言之，高層領導的一些講話，未必完全符合事實。

何況，在2013年全國兩會期間，中華人民共和國審計署副審計長董大勝也直言道，“我們在地方政府負債方面需要進一步加強工作。我們瞭解到目前還有個別政府新建融資平台，通過信託向公務員、向職工集資的方式獲得建設資金。這些情況應該引起足夠的重視，進一步約束地方政府負債建設的衝動。”

很多地方政府寄予厚望的房地產，目前從表面上來看前景依然不錯，而動不動就有傳説中的商用專家、房地產開發商等既得利益者站出來為高房價站隊，且某些神經錯亂似的媒體等也會一味地鼓吹房地產尚處於上升期。事實上，正像筆者羅豎一在2014年2月14日所撰寫的題為《中國房價的暴跌指日可待》的時評文章中所講，中國房價的暴跌指日可待。這就像歷代王朝，發展到一定程度時貌似依然強大，可事實上已經瀕臨死亡了。誠然，2014年2月18日，中國新聞網房產頻道以一篇名為《房價"暴跌論"被指不現實 專家稱支撐高房價因素仍存》予以反駁。然縱觀全文，並沒有什麼新鮮的説辭，而基本都是一些商用專家或者某些房地產開發商的“牙慧”;並且，值得人玩味的是，該文中出現的“業界認為房價上漲的判斷佔比更多”一句，不知其依據何在。當然，不可否認，其有些説法並非沒有道理。但是，在習近平擔任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領導小組組長的大背景下，在“不再簡單以GDP增長率論英雄”的大環境下，大凡有利於遏制房價上漲、激發房價下降的各種力量，會較快地形成合力。同時，作為助漲房價重要因子的中國普通民眾，也日益覺醒，而且於客觀上不斷地強化“有價無市”之現狀的影響力。也就是説，中國房價的暴跌指日可待。然前提是，中國官方和民間須同心，而不受房地產開發商、商用專家等既得利益者的負面影響或忽悠。

簡言之，依靠土地財政償還地方債務的路子，將來會越走越窄。至於“借新債還舊債”、“拆東牆補西牆”等償還地方債務的方式，也絕非長久之計，而且是典型的飲鳩止渴，會生髮出一系列的經濟問題、社會問題和政治問題。也就是説，政府迷信負債的發展思路，最終傷害的還是億萬羲黃子孫和國家。

事實上，近年來希臘、愛爾蘭、葡萄牙、西班牙、冰島和美國等歐美國家的債務危機，給其自身和世界帶來的巨大危害，足以讓中國每一個層面的官方引以為戒。當然，讓人感到比較欣慰的是，中國一定層面的某些官方，目前已經意識到了肆意擴大債務規模的嚴重危害性。但是，像武漢等地方的官方，至今依然執迷不悟，而高層也未予以糾偏。

總而言之，筆者羅豎一認為，官方肆意擴大負債規模是禍國殃民。所以，無論是中央層面，還是地方層面，都應該懸崖勒馬，而不要迷信擴大負債規模的發展路子。同時，建議官方對地方發債的問題要慎之又慎，而不要盲從某些專家、智囊團，或者想當然地“拍腦門”。另外，希望中央層面加強對地方舉債的監管力度。(文/羅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