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大學生:某種程度上日本人算是台灣的恩人
【環球網綜合報道】台灣《旺報》10日文章,作者為台灣大學學生林於雯,全文摘編如下:
8月4日,在我們一行人陸續返家後,天空下起了一場雨。雨嘩啦啦的落下,無情地、猛烈地打在我尚未準備好離別的心頭上。蕭瑟的寒風陣陣吹來,想吹散過於沉重的思念。猶記得出發前一晚輾轉難眠的我,擔心和大家處不來。煩惱難以和陸生理性溝通兩岸關係,更憂心幾天前復興航空失事的情形重新上演。
在飛機抵達鄭州的那一刻,一顆彷徨不安的心終於塵埃落定。陸生以及老師們熱情殷切的問候,給予我還停留在熱情洋溢的寶島台灣的錯覺,還好有乾燥的空氣伴隨着既熟悉卻又陌生的簡體字提醒着我已經置身他鄉。抵達下榻飯店才見到將同房一星期的小夥伴,是位來自陝西個性大剌剌的姑娘。
她説“打的”,我説“叫計程車”;她説“好咧”,我説“okay”。在她身上首先就顛覆我只有四川人特別愛吃辣的刻板印象,我總是盛情難卻,每每都在她説不辣的誘惑下,品嚐她口中令人食指大動的佳餚,卻總是辣得我淚如雨下哭着求饒。
與陸生交流令我印象最深刻的莫過於論及台灣電影《賽德克.巴萊》,電影共分上下兩集描述日據時期台灣原住民賽德克族被日本人欺壓,原本自給自足、與世無爭的生活形態開始有了轉變。
賽德克族的傳統文化日漸消失,家園逐漸面目全非,受盡凌辱的賽德克族抱着視死如歸的精神與日軍決一死戰。
一位來自廣州的活潑男孩給予這部電影很高的評價,同時也談及不解現今兩岸與日本關係的迥異。這讓我想起高中課本中“文化相對論”的概念,簡言之就是設身處地、站在別人的立場,以對方的角度看事情。兩岸現今對日人態度的不同應追溯至《馬關條約》中,清廷割讓台澎予日本,開啓了台灣的日據時代,從而兩岸的背景迥異對日本人的看法亦起了變化。
直至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亞洲戰場以蘆溝橋事變拉開序幕,日本仿效西方列強高度現代化,加以東南亞那時風雲變色,無一倖免於太陽國的侵略,日軍戰事勢如破竹,於是有了3月亡華的野心。當時台灣在日本人的統治底下,地方頗有建樹,建立自來水與下水道系統、引進西醫、廣設衞生所,使公共衞生改善不少、許多致命傳染病銷聲匿跡。
而對於人民健康影響不少的三大陋習──辮髮、纏足、吸食鴉片,也在日人統治底下逐漸獲得改善。在這樣的政策推動下,死亡率大幅下降,拯救不少台灣人的性命。就這方面來説,某種程度上日本人算是台灣的恩人。
當然日本人也有待台灣人不好的一面。日本人是時帶着太陽民族的驕傲歧視台灣人,在後期改制前台灣人念公學校,日本人念小學校。當官的總是日本人居多,日本商社更是有恃無恐欺壓台灣老百姓。但部分日人驕傲卻不失紀律,舉例言像日本人引進現代法治,即使是同為日本人的法官,在涉及民事事件時亦不會偏袒同為日人的當事者。
在太平洋戰爭爆發後,日人在台推行皇民化運動,徵用不少台灣人衝鋒陷陣,尤其是台灣原住民族驍勇善戰,更是他們的最愛。日本人當時是否真的打從心底將台灣視為日本的一部分,或者只是藉由“皇民化”好謀求更多的兵源,我們不得而知,但這樣的結果卻將台灣捲入世界大戰,在戰後成了亞細亞的孤兒,命運被人左右。
對中國而言,南京大屠殺的慘劇深深烙印在眾人心中,時間雖能讓心裏的傷痕癒合,卻也無法彌補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遺憾;在東北以人作為活體實驗的工具駭人聽聞。“歷史不能遺忘,經驗必須記取”。陸生對於日本看法帶着歷史的仇恨,從上述種種亦不難理解。
歷史雖然不能遺忘,但活在仇恨中的人將會過得很辛苦,歷史造就今日的我們,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過度地活在仇恨中,等於用別人的過錯揹負在身上懲罰自己。台灣之所以和日本關係如此良好,其一台灣的移民社會造就我們多元包容的胸襟;其二日本人治台期間確實建樹不少,使醫學衞生進步、死亡率降低,拯救無數台灣人的生命,換言之,日本人再怎麼説,也是做了一步好事。綜上所述,自不難想見在文化相對論底下。兩岸對日本的看法為何如此迥異。
日本至今絕口不提慰安婦道歉一事,雖令人憤恨,但新一代的日本人或許在二戰期間都還沒出生遑論該為他們的政府承受莫須有的罪名。戰爭是所有人不樂見的,就算是參予這場戰役的日本人,許多也只是無辜的老百姓被政府擺佈。是貪婪的掌權者的一意孤行,罔顧人民的生死,所以有了戰火。願世人能夠理解兩岸對於日本的關係為何不同,亦願現今文明的社會能記取前人教訓,不再兵戎相見,並放下歷史的仇恨,才能讓人類的文明永續發展。
兩岸因為歷史的緣故而分道揚鑣,目前最重要的莫過於多多交流、理性溝通,才能真正理解彼此,走向更美好的未來。這趟漢字文化之旅收穫頗多,尤其與陸生交流更是我認為此趟旅程的學習之一,在旅程中也交流了不少兩岸學生對於日本的看法,期望日後能再多多相互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