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探測器今日首次軟着陸彗星:選定J點登陸
北京時間11日消息,據英國《每日郵報》報道,在歐洲空間局的控制中心,這裏的人們正聚精會神的工作,這些男士與女士們即將成為一場人類歷史上最偉大冒險之旅的執行者。羅塞塔項目主管帕羅·費裏(Paolo Ferri)説:“那時候在等待來自羅塞塔進入彗星軌道的確認信號,那45分鐘是我這輩子經歷過最漫長痛苦的45分鐘,我再也不想再來一次了。”
但就在本週,費裏和他的同事們很快就將再次經歷這樣的痛苦等待,而且這一次的持續時間將是7個小時——他們將首次嘗試讓一顆着陸器(菲萊)在一顆彗星的表面着陸——這是人類歷史從未做過的驚人之舉。
追尋彗星的軌跡
羅塞塔飛船已經追隨67P/“楚留莫夫-格拉希門克”彗星超過10年,這一項目常常被人們認為是“最性感,也最科幻”的項目之一。在經過超過40億英里(65億公里)的慢慢長路之後,現在羅塞塔飛船距離彗星只有短短19英里(約合30公里)——它已經準備好向彗星的表面釋放着陸器菲萊了。
最近幾個月,歐洲航天控制中心的氣氛一直十分緊張。但在最近幾天,除了偶爾有幾位工程師在大廳的角落裏熱烈談論着有關彗星的話題之外,大部分時間這裏顯得異常的安靜。費裏説:“看起來可能是這樣,但實際上很多事情正在發生。”
比如説——時鐘。在這裏的所有時鐘都在倒計時,設定的倒計時0點是11月12日國際標準時08:35(約合北京時間12日16:35)。
那一天,全世界的媒體和顯要人物都將聚焦原本並不出名的德國城市達姆斯塔特——歐洲航天控制中心的所在地——這裏將成為控制菲萊安全着陸彗星的核心中樞。
隨着這一天的臨近,費裏和他的小組將嚴陣以待,將他們超過20年來辛勤工作濃縮而成的那7個小時轉化為現實。
人們的情緒已經開始高漲。費裏説:“對我來説,這是美夢成真的時刻。只要一想到它我就忍不住熱淚盈眶。”他説:“你花費大量時間跟隨着羅塞塔項目,沒日沒夜的工作,在週末上班,在半夜接電話。當然不能與羅塞塔飛船之間的聯繫與人和人之間的聯繫相提並論,但那同樣是十分緊密的關係。”
花生迷信
當羅塞塔飛船在2004年發射升空之時,它距離67P彗星顯得如此遙遠,它不得不三次飛過地球,一次飛過火星,以便能夠獲得這兩顆行星的引力彈弓借力,一舉向着遙遠的深空飛去。
現在,羅塞塔已經抵達它的目的地,正在圍繞着彗星運行。接下來它將跟隨這顆彗星圍繞太陽運行,持續開展超過1年的觀測研究。彗星是超過46億年前太陽系形成之初遺留下來的原始物質。
而菲萊着陸器的目的是對彗星成分進行更加細緻的分析。歐洲空間局(ESA)認為,其研究結果將徹底改寫我們對於地球形成的理論。
這是從未開展過的,空前複雜的項目。費裏表示:“你的飛船在距離彗星只有22公里的高度上飛行,這大約相當於商業航班飛行高度的兩倍左右。然後在某一時刻你向下丟下一個盒子,然後你希望它能準確的落在一座山上的某一個位置上,誤差不能超過一平方公里。”
何塞·路易·培倫-巴朗(José Luis Pellon-Bailon)是負責控制菲萊着陸器精確下降的8名工程師之一。他表示他們的小組已經做好準備,甚至連12號那天要吃點什麼食物都已經計劃好了。
花生當然是必須的。他説:“我們發現美國宇航局的那些人都會在舉行特別活動的時候吃花生。當他們執行一些極具挑戰性的任務時,他們的桌子上一定都會放着花生。”
歐空局顯然已經繼承了這個來自美國宇航局的“迷信”。費裏確認,花生是取得任務成功的關鍵。他説:“我還打算穿上10年前羅塞塔升空那天我穿過的同一件衣服。”
這種發生在控制中心的詭異儀式將幫助工程師們緩解內心的緊張情緒,他們正不斷進行着極其複雜的軌道調整和控制工作。
隨着菲萊着陸器緩慢下降,其下降的速度相對彗星大約將在每秒3英尺(1米)左右,而就在它的下方,巨大的鴨子形狀的彗星正在緩慢旋轉。
科幻般的里程碑時刻
菲萊必須在極其精確的時間點上被釋放,它的着陸點附近就有陡峭的懸崖和很深的隕石坑,任何偏差都將要了菲萊的命。
科學家們打算讓菲萊降落到位於彗星“小頭”部位的一個被命名為“Agilkia”的地點。羅塞塔飛船將在距離彗星表面大約22.5公里的高度上釋放菲萊着陸器。
培倫-巴朗和他的團隊將負責對事態進行評估,並在最後一刻做出是否按計劃執行着陸任務的決定。如果計劃開了綠燈,那麼着陸將會按時執行。羅塞塔飛船與地球之間的通訊延時長達28分20秒,這也就意味着信號在飛船與地球控制中心之間單程就要經過將近半個小時才能傳遞到,因為此時兩者之間的距離超過了5億公里。
培倫-巴朗表示:“這將會非常艱難,因為當你發出一項指令,你幾乎要等一個小時之後才能獲知結果。而如果這是一項着陸彗星的任務,那麼人們將會變得十分情緒化。如果菲萊最後沒能成功,這種情緒的處理必須考慮到。因此在此之前,項目組成員們都已經參與過菲萊着陸的模擬操作,這些模擬操作被專門設計為讓項目組成員們經歷失敗的挫折,讓他們經受恐懼,沮喪,憤怒和消沉的情緒體驗。”
費裏表示:“我常常喜歡將其與交響樂團進行對比,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樂器,但你仍然必須學會與團隊協同演奏。”
他説:“當我在開展模擬操作時,我將其視作一次真實的操作。我感到很興奮,我渾身出汗。模擬操作中狀況不斷,人們變得抓狂。但在真實的操作中,我們輸不起。”
費裏最大的擔心並非菲萊在降落的過程中會受損,而是它無法將信號傳回地球。
他説:“這將讓人極其失望。當然着陸器計劃將就此結束,但我們也將努力找出失敗的原因。”
培倫-巴朗説,當他在1990年代開始加入羅塞塔項目組時,這一切聽起來幾乎就是科幻。即便是現在,他自己仍然難以相信他們真的將一顆探測器送到了彗星軌道。
費裏説:“當你大聲説出來,着陸一顆彗星——這一切會顯得非常瘋狂。有時候我坐下來就會想,一個兩立方米的方盒子,飛行5億公里,向我們傳回微弱的信號。然後這個信號被設在澳大利亞的巨大天線接收,而現在我正在看着這些傳回來的信號。然後我就想,這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但這就是事實,他們做到了。即便本週三,菲萊不幸沒能安全着陸到彗星的表面,羅塞塔項目本身也已經是一個奇蹟,一個巨大的里程碑式的成就。
費裏説:“你必須牢記,正如我們時刻牢記的那樣——這次着陸將是史無前例的,但它畢竟只是整個羅塞塔項目的一部分。不管發生什麼,來自羅塞塔飛船的數據已經改寫了整個太陽系的歷史。”
登陸地點
此前歐空局(ESA)宣佈,羅塞塔飛船搭載的“菲萊”着陸器在彗星67P/C-G彗核表面的着陸地點已經選定。在綜合考慮着陸區地形,可抵達性,危險係數以及潛在科學價值等方面的綜合考慮,原先選定的5個候選着陸區中的“J”點被確定為“菲萊”探測器的最終着陸地點。
J點位於彗星的“頭部”,這顆彗星是一個不規則體,最寬處僅有大約4公里左右。專家們經過研究,一致同意將J點選定為最終着陸區。同時將C點作為備選着陸點,它位於彗星的“身體”部分。(晨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