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毒品黑市網站:野火燒不盡打壓難

黑市購物網站“絲綢之路”(Silk Road)與“絲綢之路2.0”先後被取締,但在每個執法機構都在努力打擊毒品黑市的同時,俄羅斯一家黑市的生命力卻超級頑強。
在過去2年半時間裏,這家名為俄羅斯匿名市場(Anonymous Marketplace,或稱RAMP)的毒品黑市的業務一直在蓬勃發展,主要向俄語客户供應互聯網上品種繁多的毒品。這個網站的運營時間很長,幾乎與“絲綢之路”差不多,後者於去年10月份被美國聯邦調查局取締。
此外,俄羅斯匿名市場也比“絲綢之路”被封之後崛起的新興代毒品黑市運營時間更長,包括數十家在不久前警方大規模協調行動中被查封的黑市網站。而其中規模最大的“絲綢之路2.0”更是隻運行了一年左右即被取締。
俄羅斯匿名市場與同類網站一樣,使用了匿名上網軟件Tor,擁有14000多名用户。但在黑市上各種興奮劑、鎮靜劑、迷幻藥的交易數量很難統計,不僅因為該網站完全在俄羅斯境內運營,而且因為它不同於eBay式的電子商務網站,更像Craigslist那樣佈局鬆散的網絡論壇,在這裏買家和賣家可以相互聯絡。
俄羅斯匿名市場通過提供“絲綢之路式”的第三方保管的中介服務系統,幫助用户在進行大額交易時避免受到欺詐,但大多數賣家似乎並未利用它的中介系統,而是在論壇外進行非正式交易。賣家和賣家通常使用加密即時通訊工具Off-The Record進行溝通,並使用比特幣或與俄羅斯支付服務QIWI進行付賬。
網上交易完成後,賣家將真空密封包裝的毒品郵寄給買家,或是把毒品遞送到某個秘密交付地點,買家則按照指示到這一地點取貨。此外,買家還會在俄羅斯匿名市場網站上留下對毒品品質的評論和反饋。該網站一名海洛因買家評論稱:“放在鼻子下聞聞,沒有外味,沒有苦味,也不會燃燒。這是我第一次吸食海洛因。”
雖然俄羅斯匿名市場無法從這些非正式交易中獲取佣金,但其收入卻依舊不菲。交易量排名靠前的42名買家每人每月需繳納300美元的論壇版塊使用費。如果想在網站頂部推送橫幅廣告(比如閃爍大麻葉和可卡因葉圖片),每月還需另外繳納700美元。對於那些出售可卡因、哈希什、安非他明等利潤較高毒品的賣家,每月需為每一種毒品購買1000美元的專營許可證,因為這些毒品都在“受限配額名單”中。
俄羅斯匿名市場用俄語向潛在毒品賣家打廣告稱:“來俄羅斯匿名市場上攫取成功吧!立即銷售!優質大麻、安非他明以及可卡因賣家,我們正等待你們的加盟!”
“絲綢之路”以及“絲綢之路2.0”先後被取締,為什麼俄羅斯匿名市場能夠避免類似命運?或許是因為其目標針對俄羅斯用户,而俄羅斯執法部門對網絡犯罪往往視而不見。或許因為俄羅斯匿名市場的系統較類似網站更簡單和分散,這使它能逃過執法機構的打擊。此外,俄羅斯匿名市場很少參與交易流程,牽涉的人員較少,這意味着泄密者也更少,即使卧底密探也不容易混進來。
曾對毒品黑市網站進行詳盡研究的卡內基梅隆大學的教授尼古拉斯·克里斯廷(Nicolas Christin)指出,俄羅斯匿名市場網站設計簡單、缺乏自有支付系統,這些都減少了該網站被查處的風險,網站使用的代碼少意味着被執法機構攻擊的漏洞也少。克里斯廷表示:“從某種程度上説,這個網站非常原始,就像獲得網絡支持的傳統毒品交易方式,但運作得很好,畢竟那些傢伙還都活蹦亂跳的。”
不久前,美國聯邦調查局和歐洲刑警組織了一次聯合行動Operation Onymous,搗毀了“絲綢之路2.0”以及其它使用Tor軟件的熱門毒品交易網站,如Blue Sky、Cloud 9、Hydra等等。這些網站的技術安全人員以及管理員推測,警方或許是利用了Tor的某個未知缺陷得以查獲隱藏網站的IP地址。
但這種理論很難解釋俄羅斯匿名市場、Agora和Evolution等頂級毒品黑市網站為何同樣也使用了Tor的匿名服務,最終卻在Operation Onymous中逃過一劫?伯克利國際計算機科學研究所的安全研究人員尼古拉斯·韋弗(Nicholas Weaver)推測,這些網站服務器的託管地點在俄羅斯等國,這些國家處在西方執法部門難以觸及的管轄範圍之外,完全可以不理會美國的執法請求。韋弗説:“我現在敢打賭,所有逃過一劫的毒品黑市網站都在俄羅斯等國,他們通常拒絕美國請求。因此使用俄羅斯的IP地址進行網絡犯罪更方便。”
韋弗的理論或許可以解釋俄羅斯匿名市場生命力為何如此頑強,但其服務器是否位於俄羅斯還很難證實。畢竟,俄羅斯匿名市場可能不是西方執法機構的主要目標,因為其目標只針對俄語客户。
俄羅斯匿名市場是2012年9月以前被自稱Darkside的人創建的,他使用愛德華·諾頓在電影《搏擊俱樂部》中的角色作為頭像。Darkside為俄羅斯匿名市場訂立了一系列嚴格的規定,包括禁止出售武器、盜竊的信用卡、偽造文件或者色情資料。這比Agora和Evolution的規定要嚴格得多。Agora允許出售武器,Evolution則允許出售武器和盜竊的信用卡。
如果用户宣揚“暴力和民族主義”或者談論政治,就有可能被俄羅斯匿名市場封殺。Darkside從不使用“絲綢之路”創始人“恐怖海盜羅伯茨”(Dread Pirate Roberts)式的“革命言論”,他只對與網站日常管理有關的事項發表評論。他通常在網站頂部發布一些勵志名言,包括來自馬克·吐温(Mark Twain)、馬可·奧勒留(Marcus Aurelius)和李小龍等。
Darkside的簽名檔是愛因斯坦的一句名言:“凡事力求簡單,但不要過於簡單”(Everything must be made as simple as possible. But not simpler.)。(風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