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謝啓大:為什麼台灣對南京大屠殺如此“淡定”
作者:范凌志
【環球時報記者 範凌志】12月13日,南京大屠殺死難者國家公祭儀式在南京舉辦。上午10時,淒厲的防空警報聲迴盪在城市上空。這一刻,汽車、火車、輪船汽笛齊鳴,路上行人停下腳步默哀。重慶、瀋陽、上海、香港等全國各大城市也紛紛舉辦了公祭活動。
與大陸的隆重肅穆不同的是,對岸的台灣在這一天,顯得非常“淡定”:台灣媒體基本沒有過多着墨,台“總統府”只發布了一則新聞稿稱,目前台灣與日本的關係是“斷交”40多年以來最好的時刻,雙方高層也都高度重視“雙邊關係”的改善,並努力在現有基礎上持續提升、深化“雙邊關係”,“但我們誠摯希望部分不願正視南京大屠殺的日本人士,能夠勇於面對二戰歷史的傷痛,展現同理心與認錯的勇氣”。
台灣的官方聲明引發了大陸網友的不滿,他們指責台灣過於軟弱,認為應與大陸一道,明確向日本表明對慘案的態度。那麼,台灣官方及社會對於南京大屠殺乃至抗日戰爭的看法,為何總是“唯唯諾諾”,“温良”有餘而“剛猛”不足呢?《環球時報》記者專訪了新黨前主席謝啓大女士,深入探討了這個問題。
謝啓大是台灣歷史上第一位女性黨魁。她主張統一,為了反對“台獨”而走上政治舞台,但她發現“李登輝一下台,我留在政壇上的理由結束了”。在台灣政壇的日子,她曾促成新黨與大陸展開首次兩岸政黨對談。“十年教師,十年法官,十年政治,十年兩岸”,是她對自己人生經歷的簡要概括。
在經國先生面前“椅子只敢坐1/3”的李登輝開始改變了台灣
聽説要談南京大屠殺和抗日的話題,謝啓大明顯有很多話要講:“我們這一代人,成長於兩蔣時期,那個時候住在台灣同胞很清楚地記住這一段歷史,教科書裏也明確有南京大屠殺的史實,我們不會忘記。”
“但是很可惜,台灣由小蔣交到了李登輝手上,他在日本媒體面前公開宣稱自己是22歲之前是日本人,“一個人不可能在22歲之前是日本人,到了23歲就突然變成中國人了吧?!所以他執政期間就是故意把台灣引到偏向日本的道路上的,這個‘椅子只敢坐1/3’來討好蔣經國的人。在隨後執政的12年和陳水扁的8年期間,改變了台灣年輕一代對抗戰的觀念,然後台灣當局再利用李遠哲主導所謂的“教改”,實行‘去中國化’的推行,所以台灣同胞的抗戰記憶漸漸淡化,年青一代也並不認為這是自己的歷史,這並不意外。”
“馬英九還能提一下南京大屠殺就已經很難得了!”
2008年,馬英九上台後,並沒有積極去扭轉這一局面。對此,謝啓大表示非常不滿:“馬英九隻會討好綠營,我們常説一句話:馬英九上台,綠營繼續執政!是藍的(官員)基本不用,陳水扁的官員基本不換,經起用的多以中間派和綠營為主。所以他這次能提一下南京大屠殺就不錯了!”
“記得馬英九當台北市長期間,在市政大廳要搞一個“七七事變”的照片展,我當時是新黨主席,帶領我們的支持者,到現場一看,發現整個展覽的調性居然呈現的是在講‘日本人在戰爭中的偉大’!而涉及南京大屠殺的照片,則是兩三個日本士兵拉着兒童的拖車,上邊放着搶來的東西,這就是介紹南京大屠殺!在我提問下,馬市長的答覆竟然是他‘尊重布展人的觀點’!可見這種媚日思潮在台灣的滲透有多深,我當時就翻臉了!”
對剛剛結束的台灣“九合一”選舉,謝啓大感嘆着説:“這次是藍營用‘不投票’狠狠教訓了馬英九,不投票的人都是藍營四五十歲以上的軍公教在職和退休人員和知識分子,而綠營成功催出了年輕人的選票,所以馬英九和國民黨會大輸。當然,如果馬英九繼續不改,2016年蔡英文執政的可能性就非常大,台灣對抗戰的態度就更不用講了。”
台灣官方表態“沒什麼好指責的”,因為不抱期望
回顧自己的從政生涯,謝啓大感慨道:“説白了,我20年前辭去法官職業去從政,就是為了防止李登輝這種日本人挑撥兩岸擦槍走火發生內戰”她動情地説:“我愛台灣,也愛大陸,對於抗日戰爭歷史的忠實還原和重視,是海峽兩岸14億流着中華民族血液的人都該做的。”
對於網上對台灣官方表態的不滿,謝啓大表示“台灣的現狀是複雜的歷史及政治因素造成的,沒有什麼好指責的,明年就是抗戰勝利70週年,馬英九是否有一些紀念動作?我已經不抱任何期望,我和許多兩岸的同胞更關注的是大陸官方如何去做。”
鄭浪平在《中國抗日戰爭史》的導論中提到,抗日戰爭我們為國捐軀了360萬中國軍人,3500萬中國人民遇難,雙方軍力各十萬人以上的大會戰有22場,10萬人以下1萬人以上的戰役有1117場,1萬人以下的戰鬥約38900餘場,才讓我們中國人能以主人的身份在中國的土地上繼續生活下去。如果我們都不記這些,那我們的同胞與中國軍人就是白白犧牲了。“幸好台灣被台獨者篡改歷史的同時,大陸更關注這一塊了,如果大陸也不再提這段歷史,那我們的中華民族還有希望嗎!”
謝啓大同時認為大陸對於抗戰歷史及遺址的保護工作仍然有需要加強改進的地方:“我去過哈爾濱附近的731部隊遺址兩次,十七八年前第一次去的時候,那裏居然是一片廢墟,連當時日本人焚化中國人的煙囱都即將被改建為房舍了,當時我極為痛心地要求保存。第二次是幾年前,那裏參觀的觀眾非常少,我看到坐飛機來的學生在抱怨這樣的愛國主義教育基地‘不該收門票’。比較美國、德國對於納粹集中營的保存,我們該改進的地方太多了。如果我們的國家都不重視,這種歷史是會重演的。我真的希望是中國大陸把這些做好後,能夠影響到台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