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疲軟衝擊歐洲養老金體系

由於人口老齡化加劇和經濟危機的影響，歐洲公共養老金體系正遭遇嚴峻挑戰。當前的改革措施存在風險，整套體系步入了一個艱難發展階段

歐洲公共養老金體系已經建立了一個多世紀，常被視為一套成熟而且相對歷史悠久的社會保護體系，但由於歐洲國家人口老齡化的加劇和經濟危機的影響，這套養老金體系正在遭遇嚴峻挑戰。歐洲養老金體系的經驗是什麼，不得不進行的改革又是什麼？對這兩個問題進行探討，可能會對歐洲以外面臨老齡化問題的國家有所啓發。

公共養老金體系是國家福利體系的一部分。按資金來源不同，它可分為普惠型和收入關聯型兩類。普惠型的資金直接來自政府財政預算，一般能夠覆蓋全部公民。而收入關聯型的資金主要來自企業及其僱員繳納的養老費用，政府也給予部分補貼，大多情況下全民覆蓋比例能夠達到95%至98%。

目前大部分歐洲國家採用收入關聯型養老金體系。除了繳納方式，歐洲公共養老金體系還有一個特徵，就是具備重新分配資源的功能。一般情況下，企業及其員工繳納的養老金費用及政府的相關財政補貼均用於支付當時的養老金，在收繳和支付的過程中，實現資源的重新分配。

歐洲國家人口老齡化正在加劇，公共養老金體系的可持續性面臨挑戰。以西班牙為例，到本世紀20年代末，出生於上世紀六七十年代“嬰兒潮”的公民將退休，加入領取養老金的大軍，構成對公共養老金體系的考驗。然而由於公民平均預期壽命延長和生育率降低，繳納養老金的人口數量在減少。如果不對養老金計算方式進行調整，歐洲公共養老金體系將難以為繼。

此外，歐洲國家還面臨經濟疲軟。在普惠型養老金體系國家，經濟疲軟導致國家整體財政收入減少；在收入關聯型體系國家，疲軟造成失業率猛增，繳納養老金的人數大幅減少。而一些國家採取的應對措施也可能導致維持養老金體系的壓力增大。

經濟疲軟的挑戰尚可通過在經濟繁榮時期的盈餘或者舉債來解決，但人口老齡化的挑戰卻需要通過更為複雜的改革方式來應對。歐洲國家正在轉變思維，更加突出市場作用，希望通過全部或者部分私有化，將國家經營的養老金資源部分轉移給市場經營，來解決未來公共養老金體系收支不平衡問題。但改革存在風險，會導致公共養老金體系資源重新分配功能的減弱。

把共同承擔的部分風險轉移給公民個體，無疑將對歐洲社會的收入分配產生消極且深遠的影響，並導致老年人口貧困率的上升。英國《金融時報》曾刊文提到，改革可能使西班牙養老金相對金額在二三十年內下降超過50%，導致高貧困率。歐洲公共養老金體系已經步入了一個艱難發展階段。

（作者為西班牙養老金體系改革12人專家小組成員、馬德里自治大學經濟學教授：桑托斯·魯艾斯加·貝尼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