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戰老兵憶戰場別樣聖誕

１９１４年１２月２５日，比利時鄰近法國的佛蘭德地區，對峙多日的英國和德國士兵迎來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以來的首個聖誕節。英軍士兵弗蘭克·雷和莫里斯·雷正在站崗，突然聽到不遠處德軍戰壕裏傳來歌聲。儘管歌詞是用德語唱的，但熟悉的旋律一聽就是聖誕頌歌。

這對兄弟後來在一篇回憶文章中寫道，伴隨歌聲，“一股思鄉情緒蔓延到我們這邊”。黎明時分，一名德軍士兵用並不流利的英文喊道：“我們不開槍。”稍後，幾名德軍士兵走向英軍戰壕。英軍士兵起初非常謹慎，生怕對方在耍花招。但沒過多久，雙方放下戒備，開始互致節日問候。

人性温暖打破冬日戰場嚴寒，“一次非官方休戰就此誕生”。

比利時佛蘭德戰場博物館館長皮耶·希耶朗斯説，當時比利時境內大約３０處戰場出現類似“聖誕自發休戰”場面。

英國戈登高地人團第二營軍官艾爾弗雷德·杜根·蔡特也是１００年前那個別樣聖誕節的親歷者。英國郵政公司本月２４日公開蔡特當年在戰壕中寫給母親的一封信，信中詳細描述了聖誕休戰的場面。

蔡特寫道：“我想我今天見到了任何人都不曾見過的最不尋常的一幕。今天（１９１４年１２月２５日）上午１０點左右，我透過胸牆看見一個德國人揮舞雙臂。現在，他們中的兩人跳出戰壕，走向我們……我們正要向他們開槍，卻發現他們沒帶槍，於是我們中有個人走上前去。大約兩分鐘後，雙方戰壕間的地帶擠滿雙方士兵和軍官。他們握手並互祝聖誕快樂。”

按照他的描述，戰士們隨意走動，“交換香煙和簽名，更多人拍照留念”。雙方還趁此機會收殮並共同埋葬了戰死人員的遺體。

信上説：“我不知道（休戰）將持續多久……但我們至少新年那天還可能休戰，因為德國人想看看照片洗出來的效果！”

雙方交換的聖誕禮物包括牛肉罐頭、啤酒，以及各種紀念品。倫敦步槍旅下士埃裏克·羅登回憶説，自己當時１９歲，收到德軍士兵維爾納·凱爾一張寫有他名字的紙和一枚德軍軍裝紐扣。“我們一起説笑，完全忘記戰爭。”

時任德軍薩克森第１３４團少尉的屈特·策米施在日記中寫道：“一槍都沒開。”

不過，短暫的休戰過後，慘烈的戰事繼續。這場席捲歐洲以及世界多地的戰爭持續４年，奪去超過１６００萬人的生命。

為紀念一戰爆發１００週年，更為紀念１００年前那個特殊的戰場聖誕節，英國郵政公司今年以蔡特家人提供的休戰照片為原型，發行一系列郵票。（郜婕 新華社特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