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日本九州百年老店：天井棧敷咖啡屋

圖/文：本網特約撰稿人 可越

那天我們到由布院附近的金鱗湖邊時，九州秋色正濃。

紅黃樹葉在夕陽下閃閃發光，地上落葉如一層柔軟的地毯，林中曲徑通幽，空氣涼爽清新，一路飛機和巴士的勞累瞬間消失…

為慶祝母親身體康復，我和老公請假安排了一個2晚3天的全家九州小旅行。 那天我們去了一家導遊推薦的咖啡屋，很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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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屋叫“天井棧敷”（てんじょうさじき），因風景美，芝士蛋糕好吃而頗有名氣。咖啡屋在林中的小二樓上，我們去時正滿座。這麼有名的咖啡屋，這麼美的秋景前，滿座正常。於是老公把名字寫上排隊，我們在門外小花園的桌前休息，邊欣賞秋日美景邊等待。

20分鐘後，被告知有空位，可以進去了。邁進咖啡屋，咖啡的香氣撲面而來。江户末期的木製桌椅，大圓木的天井，透着百年老店的古色古香，在夕陽照射下泛着光，室內嫋嫋地迴盪着男低音合唱的聖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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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員微笑着引領我們到一個巨大的古木桌旁，6張大古木凳，鋪着厚軟的沙發墊，看着就舒服。不過站在這屋內最大的桌前，我不好意思了：“我們老小3.75個人，這麼大桌太浪費了吧。還有人在外面等着，我們換個4人桌吧。”老公笑説：“你猜剛才坐這個大桌子的，是幾個人？---只坐了兩個人呢！”

環視四周，難怪這麼安靜，又大又寬敞的座位不少，但都是一個人或兩個人，慢慢地喝咖啡説話，滿座的咖啡屋居然可以如此讓人恬靜地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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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店員微笑地端來有名的“阿蘇火山”芝士蛋糕，確實名不虛傳，味道超讚！而這一份蛋糕只要400多日元，咖啡也是差不多的價格，便宜實惠得又讓人小小地驚喜一番。

在吧枱裏煮咖啡的中年女店員笑着告訴我，這家老店是100多年前的居酒屋，改成咖啡屋也做了40多年了。“一直是這樣的。咖啡和蛋糕價格很多年不變了。蛋糕每天數量有限，售完為止…。”

有點小感慨。這麼有人氣，本可以調整座位，讓更多客人進來的，她們本可以提高咖啡價格，做更多蛋糕的。可他們卻把生意做得---雲淡風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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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日本鄉下，我遇到過不少這樣做生意的店家。一個小店，不擴大規模，不提高價格，只“安靜”地做一件產品，或漆器，或日本煎茶，或小點心…一做幾十年。專注於一項事業的匠人，多年規模不變的公司或店鋪，竟然那麼多。曾經去採訪一家夫婦開的飯店，年輕的丈夫得知會被報道，靦腆地搓着手笑説：“啊呀，要真來了那麼多客人，可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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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社會里，常常透出些“理想桃源鄉”的鏡頭。在東京，我學生時代打工的咖啡館，永遠是那家小店，永遠是那個味道的咖啡，價格與18年前分文不變，彷彿“永遠”會是那個價格…

前幾天有位國內朋友來日本旅遊，很事業騰達的人士。然而吃着吃着飯，他卻唉聲嘆氣，歷數總部每年下達任務，年年都以至少增加50%以上的效益來要求，“每天都是效益效益，擴大規模，累。”

國內經濟形勢好，有很多機會。我喜歡並欣賞國內的速度和積極向上的勁頭，不過“做人做事做生意”，不過於追求效益，執著於自己的熱愛，有些“任世事風雲變幻，我自巋然不動”的精神，也是我們中國傳統生意經的一個傳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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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九州金鱗湖畔林中的咖啡屋，美景美食，給我們全家留下一個幸福的定格。連6個月的小皆可，躺在那古木椅上，都一點不吵，睜着亮晶晶的眼睛四處看，乖極了。生意做得雲淡風輕，那份內心的安定與從容，嬰兒似乎最能感受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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