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娜·阿布拉莫維奇嘗試將表演藝術商業化 - 彭博社
Caroline Winter
攝影師:馬克·佩克梅齊安為《彭博商業週刊》拍攝近三個月來,瑪麗娜·阿布拉莫維奇每天坐在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的一把木椅上,每週六天,每天8到10小時,幾乎不動,甚至不吃東西或上廁所。她的肩膀疼痛,腿和腳腫脹,肋骨感覺像是沉入了她的內臟。這個嚴酷的表演將她轉變為國際名人和世界上最著名的現存藝術家之一。
超過五十萬人來觀看2010年的展覽,標題為藝術家在場。除了阿布拉莫維奇本人,這次回顧展還展示了充滿了她四十年來創作的電影和照片的房間。大約1500名觀眾,包括莎朗·斯通、比約克和路·裏德,排隊,有時甚至通宵達旦,只為坐在藝術家對面,沐浴在她的目光中。
彭博商業週刊綠色投資者在特朗普總統任期中發現了一線希望忘掉工廠,小美國城鎮想要Buc-ee’s加油站埃隆·馬斯克的首次高峯(和低谷)肯德里克·拉馬爾如何將與德雷克的爭執變成音樂超級明星“我為什麼要為自己殺死三個月?”她後來會問。“我想展示表演藝術的力量,想展示它如何觸動人們的心靈。”
儘管她很有名,但阿布拉莫維奇的原創作品並不貴——至少,與傑夫·昆斯、達米恩·赫斯特和格哈德·裏希特等當代藝術家相比並不貴。雖然一件昆斯的雕塑在拍賣會上可以賣到5840萬美元,但阿布拉莫維奇迄今為止最大的銷售是一件她的材料作品,一件1996年的雕塑,名為非人類使用的椅子,根據追蹤藝術市場的Artnet,該雕塑在2011年以362,500美元售出。這把椅子有一個石英水晶靠背和23英尺長的鐵腿。至於藝術家在場,阿布拉莫維奇表示她準備了一年,總共坐了736小時,並需要三年時間來恢復身體和心理上的損耗。她的費用,她説,總計10萬美元。
表演藝術從來不是一種容易謀生的方式,即使按照藝術家的嚴峻標準來看。收藏家無法將其掛在牆上,或者更重要的是,無法以盈利的方式出售。這個形式天生是短暫的,並且自覺地挑戰定義;許多這一媒介的明星,包括阿布拉莫維奇,創作基於時間、空間、他們自己的身體以及與觀眾的關係的作品。這很難進行拍賣,儘管也曾有人嘗試過。
大多數早期的表演藝術明星,自文藝復興以來就一直在實踐,但在1960年代首次獲得主流關注,已經退休或重新專注於更有利可圖的媒介,如雕塑和繪畫。68歲的阿布拉莫維奇是個例外。“瑪麗娜在定義表演藝術是什麼以及它可以是什麼方面做得比任何人都多,”倫敦著名的蛇形畫廊的館長朱莉婭·佩頓-瓊斯説。“她是一種指引之光。她向我們展示了所有可能性。”近年來,她成為了一部傳記、一部紀錄片、一部歌劇和一款視頻遊戲的主題。甚至嘻哈超級明星Jay Z也參與了這場愛之盛宴,在一個畫廊裏反覆演唱他的歌曲畢加索寶貝長達六小時。
“這是一種矛盾,”阿布拉莫維奇説,她有着明顯的塞爾維亞口音。“我在每個藝術榜單上都很高,但就市場價值而言,我不如任何平庸的,怎麼説呢,年輕藝術。”
直到最近,阿布拉莫維奇相對較低的收入能力並不是問題。她的藝術收入足以支持四名員工和兩名自由職業者,儘管她迅速指出“達米恩·赫斯特有240個,你知道的。”她在蘇荷擁有一個閣樓,在紐約馬爾登橋擁有一個星形鄉村別墅,都是通過一次幸運的房地產交易獲得的。但現在,阿布拉莫維奇從未表現出對金錢的太多興趣,她正在嘗試籌集大約3100萬美元用於她計劃中的瑪麗娜·阿布拉莫維奇研究所(MAI),這是一個非營利組織,位於紐約哈德遜一個廢棄的33,000平方英尺的前室內網球中心。該建築的重新設計由建築公司OMA的雷姆·庫哈斯和重松清領導。他們的費用不便宜,而且他們並沒有像阿布拉莫維奇的許多著名朋友那樣在她請求幫助時捐贈時間。
阿布拉莫維奇希望這個機構將成為她的遺產,一個表演藝術的平台,以及藝術家、科學家和思想家的目的地。她説,入場將是免費的,訪客將被邀請穿上白色實驗室外套,參與“阿布拉莫維奇方法”,這是一系列旨在提高專注力、耐力和自我意識的練習。這些練習包括,例如,在森林中倒退行走數小時,同時看着手中的鏡子。“如果我能改變人類意識,即使是最微小的變化,這就是我的工作,”她説。
“基本上,我們會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表演的費用是150美元、50美元、60美元,或者沒有費用。”
但是,改變意識和籌集數百萬美元的努力往往不同步,正如阿布拉莫維奇去年12月在邁阿密海灘的巴塞爾藝術展上發現的,那裏被認為是世界上藝術與商業最重要的交匯點,出席者包括億萬富翁史蒂夫·科恩和流行歌星麥莉·賽勒斯。在那裏,阿布拉莫維奇舉辦了一系列活動,以提高人們對她的機構的認識,但未能籌集到任何資金。她讓訪客在藝術博覽會的會議中心的牀上小睡,周圍是價值數十億美元的藝術品,並教他們以慢動作行走,完成一個通常不到一分鐘的循環可能需要一個小時。她鼓勵他們坐在由建築師丹尼爾·裏貝斯金德為阿布拉莫維奇設計的桌子旁,參與一個名為“數米”的練習,這個練習涉及將生扁豆和米粒分類,至少持續六個小時。(“你怎麼寫一百萬的百萬的百萬的百萬?”一個5歲的小女孩問,想在10分鐘後記錄她的進展。)
一個晚上,受邀的嘉賓,包括藝術家、音樂行業代理人和收藏家,靜音了他們的手機,乘電梯前往位於邁阿密國家青年藝術基金會總部的七樓休息室。他們在沉默中度過了一個多小時,啜飲着灰皮諾,儘可能安靜地吃着松露油薯片和爆米花。藝術家顯然沒有出席,但沒有人傻到打破禁令詢問原因。最後,阿布拉莫維奇穿着全黑的衣服,除了紅色鞋子,輕鬆走了進來。“抱歉我遲到了,我非常抱歉,”她宣稱。原來她被抗議者造成的交通堵塞困了將近兩個小時。“我希望你們享受了這段沉默,”她帶着狡黠的微笑繼續説道。“謝謝你們信任我做這些奇怪的事情。” 在邁阿密藝術博覽會結束兩週後,阿布拉莫維奇回到了她的蘇荷閣樓,一個現代化的公寓,寬敞的客廳和一個幾乎完全裝滿整齊懸掛的黑色衣物的巨大步入式衣櫥。“最好的部分是浴缸,”她説。“看,它太大了。”在現實生活中,阿布拉莫維奇顯得母性十足,性格慷慨,並且大多數時候稱每個人為“寶貝”(她的助手們也是如此)。她的皮膚蒼白,沒有皺紋,長髮黑亮,嘴唇豐滿且略微歪斜。“你想要一杯卡布奇諾嗎?”她問,然後坐在一張用灰色絎縫布料製成的設計師沙發上。“伊利給了我這台漂亮的機器。我還沒做得那麼完美。我在學習。”
阿布拉莫維奇的許多物品似乎都是禮物。她的好朋友裏卡多·蒂西,紀梵希的創意總監,給她提供衣物。客廳的地板上放着一堆水晶,其中一個有足球那麼大,是前一天晚上由蕾哈娜贈送給她的,蕾哈娜一直在使用阿布拉莫維奇的方法來幫助減少吸煙和焦慮。根據阿布拉莫維奇的説法,蕾哈娜現在隨身攜帶米和扁豆。他們曾參加詹姆斯·弗蘭科的派對,老朋友大衞·布萊恩幫助阿布拉莫維奇把水晶搬回家。
順時針,從頂部開始:藝術家的生活宣言,2011年。為了這個活動,阿布拉莫維奇創造了人類桌面裝飾;未來的馬裏娜·阿布拉莫維奇研究所位於紐約哈德遜。阿布拉莫維奇以約100萬美元的價格購買的前社區網球中心,可能需要高達3100萬美元進行翻新;休息能量,1980年。阿布拉莫維奇和烏萊向後傾斜以產生弓的張力。同時,附在藝術家胸部的小麥克風記錄他們加速的心跳;節奏10,1973年。在這場錄音表演中,阿布拉莫維奇在手指之間刺戳,每次割傷自己時都會拿起一把新刀;數米桌,2014年。丹尼爾·利貝斯金為馬裏娜·阿布拉莫維奇研究所免費設計了這張桌子以幫助籌集資金。
攝影師:傑夫·維斯帕/蓋蒂圖片社為MOCA;卡羅琳·温特;馬裏娜·阿布拉莫維奇檔案館(2);賈尼·安東尼亞利/伊康阿布拉莫維奇出生在貝爾格萊德,當時是南斯拉夫的首都。她的父母是國家英雄,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與納粹作鬥爭,並在約瑟普·布羅茲·鐵托的共產主義政府中獲得了高職位。特權包括出國旅行、海濱別墅、女傭,以及法語、英語和鋼琴的課程。但阿布拉莫維奇的父母不斷爭吵,她的父親為了另一個女人離開了家庭。她的母親達尼卡嚴厲且缺乏同情心,直到她20多歲時仍對女兒施加嚴格的晚上10點宵禁。
部分是因為她“軍事化”的成長背景和對政治抗議日益增長的興趣,阿布拉莫維奇開始在貝爾格萊德的學生文化中心嘗試表演藝術。在70年代,她表演了一系列極端作品。她尖叫,直到三小時後失聲。她跳舞八小時,直到倒下。她用木屑製作了一個巨大的星星,點燃它,然後躺在火焰中,直到因缺氧而昏倒,必須由旁觀者救出。在節奏0中,阿布拉莫維奇將72個物體放在桌子上,包括釘子、玫瑰、香水、子彈和手槍,並允許觀眾對她使用這些物體。在六個小時的時間裏,他們親吻她,剪她的衣服,並在她的腿間放置一把刀。一個人裝上了手槍並將其放在她的手中。
在她29歲生日那天,阿布拉莫維奇遇到了弗蘭克·烏韋·萊西彭,一個被稱為烏萊的西德藝術家,並墜入愛河。幾個月後,她逃到阿姆斯特丹與他在一起。他們在接下來的12年裏合作,其中五年住在一輛黑色的雪鐵龍麪包車裏。“我們不需要支付電費,我們沒有電話,我們不需要支付公寓費,”阿布拉莫維奇説。“基本上我們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表演的費用是150美元、50美元、60美元,或者沒有。”
這對情侶還做了許多零工。“我們在撒丁島擠山羊奶以換取香腸和麪包……我們製作[毛衣]並在市場上出售,”阿布拉莫維奇説。阿布拉莫維奇甚至在倫敦當了一個月的郵遞員——結果並不好。“首先,我花了很長時間送完所有的信,”她説。“我決定每封用打字機寫的信一定是壞消息或賬單,所以我把它們扔掉。我只送手寫的信,變得快得多。只有漂亮的信。工作四周後,他們無法證明任何事情,但他們讓我歸還制服,我照做了。”
阿布拉莫維奇説她離開塞爾維亞後從未從家人那裏得到過錢,但她並不擔心財務問題。“我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很窮,”她説。“我怎麼能解釋呢,我總是有一種感覺,我很好,你知道嗎?即使我沒有錢,我從來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感到恐慌或做出妥協。”在烏萊與另一位女性交往後,這對情侶同意在1988年一起創作最後一場表演。得到荷蘭政府的資助,他們花了三個月的時間從中國長城的兩端朝彼此走去,最終相遇並道別。心碎的阿布拉莫維奇回到阿姆斯特丹,並開始在歐洲各地的藝術學院教授課程。“有時我醒來想開燈,但沒有燈,因為我沒有付賬單,或者沒有暖氣,”她回憶道。“我只是躺在牀上笑啊笑啊笑,想着這真是個災難,但,好吧,讓我們開始新的一天,看看我能做些什麼。”
從上到下順時針方向:空間中的關係,1976年。在威尼斯雙年展上,阿布拉莫維奇和她的愛人兼表演搭檔烏萊反覆撞擊對方一個小時;長城漫步,1988年。為了以一場表演結束他們的12年關係,阿布拉莫維奇和烏萊從兩端開始,見面後道別;非人類使用的椅子,1996年。這把椅子大約23英尺高,背靠是石英水晶。
來源:瑪麗娜·阿布拉莫維奇檔案館 (3)在90年代初,阿布拉莫維奇在蘇荷區春街的一家咖啡館與畫廊老闆肖恩·凱利共進午餐。“我知道瑪麗娜,並且花了好幾年時間試圖避開她,”凱利回憶道。畢竟,她的非傳統作品很難出售。但她説服他代表她,從那時起他們就一直合作。(她還被全球三家其他畫廊代表。)“我知道如果我見到她,我最終會和她合作,”他解釋道。“而我還沒弄明白我該如何支持這種實踐。”
一開始,他們就開始為她的職業規劃制定策略。他們的第一步是打印並裝框12幅阿布拉莫維奇在與烏萊合作之前的表演作品的靜態圖像,這些作品以低至3500美元的價格出售給“開明的、慈善的收藏家”,凱利説。早期的投資者可能更希望支持阿布拉莫維奇,而不是獲取利潤,但這些作品現在的售價約為45000美元。
在凱利的指導下,阿布拉莫維奇還開始創作一些物品,以便與她的表演一起出售。“有時是照片,有時是視頻……規模會變化,黑白或彩色也會不同。”在接下來的幾十年裏,阿布拉莫維奇的價格大幅上漲。“早期的小版視頻作品售價為150,000歐元或250,000歐元,”凱利説。“照片的價格通常高達約100,000歐元。”在十月,畫廊舉辦了她最新的紐約展覽。觀眾被要求戴上眼罩和耳機,然後被帶入一個空間,留在那裏,失去視覺和聽覺,隨心所欲。他們無法看到或購買任何東西。“沒有什麼可以利用的,”凱利指出。“這是對公眾免費的,我支付了所有費用……但我們認識到這是對她作為品牌的長期大局投資。”
當然,“非物質”藝術家可以通過表演本身賺錢。在20世紀50年代末和60年代初,法國概念藝術家伊夫·克萊因出售了一系列“非物質區域”,即巴黎的空曠空間,以換取黃金。他的贊助人會觀看他將一半的付款扔進塞納河;當購買者燒掉一份確認轉移黃金數量的真實性證書時,交易就完成了。當代英德藝術家蒂諾·塞赫爾出售了幾件表演作品給博物館,包括現代藝術博物館和古根海姆博物館。他不提供書面合同,堅決要求重演他作品的指示通過口耳相傳的方式傳達,並要求收藏家永遠不要拍攝或拍攝他的“構建情境”。在線拍賣行Paddle8去年以超過36,000美元的價格出售了冰島藝術家拉格納·基亞坦森的一次性表演。
像許多藝術家一樣,阿布拉莫維奇也接受了企業贊助。去年夏天,她與阿迪達斯合作,將她和烏萊在1970年代的一件作品工作/關係借給這家鞋公司,用於世界盃廣告。在這部三分鐘的黑白電影中,11名穿着阿迪達斯運動鞋的表演者展示了從A點到B點搬運石頭的最有效方法是通過團隊合作。“瑪麗娜·阿布拉莫維奇,賣身?”在廣告播出後,紐約雜誌問道。這本雜誌並不是她唯一的批評者。
“人們有非常老舊的觀念,認為藝術家應該一無所有”
阿布拉莫維奇對反應感到驚訝,並堅稱她做這個廣告主要是為了曝光,並接觸到可能還不知道表演藝術的觀眾。她説,她獲得了大約150,000美元的報酬,並花費了50,000美元製作這部電影,與坎耶·韋斯特與阿迪達斯的1,000萬美元合同或籃球明星凱文·杜蘭特與耐克的3億美元交易相比,這簡直是微不足道。“我不後悔,”阿布拉莫維奇説。“這對我的機構來説是正確的選擇。”她指出,過去,藝術是由教皇、貴族和國王贊助的。他們似乎對藝術不再感興趣。“現在是由工業和個人贊助的——這就是現實。”至於代言阿迪達斯,她説:“人們必須穿鞋,那黑色三條紋的鞋有什麼問題。我不明白……人們有非常老舊的觀念,認為藝術家應該一無所有,不知為何。但我不明白為什麼我應該比來修理你馬桶的水管工賺得少。”然而,與大多數水管工不同,阿布拉莫維奇在講座市場上很受歡迎,她的費用大約為15,000美元。 然而,她對奇怪情境的渴望在房地產方面真正得到了回報。“我對房地產有直覺,就像對藝術一樣,”她説。“你知道,基本的資金並不是來自我的銷售。它來自完全不同的故事。”在80年代末,她購買了一棟破舊的六層樓房,這棟房子被銀行沒收。“那真是糟糕,”她回憶道。“我的意思是,巴洛克風格的天花板,美麗的鑄石壁爐,但裏面住着大約35個海洛因成癮者。”
阿布拉莫維奇有5000美元作為首付款,這是她與烏萊一起拍攝的寶麗來照片所賺的錢,但她需要一筆抵押貸款。她説,銀行對此不感興趣,解釋説荷蘭法律保護 squatters(佔據者)。阿布拉莫維奇向鄰居尋求幫助,最後有人解釋説,二樓住着一個毒販,他把癮君子留在那裏,以便沒人會買下這個地方。阿布拉莫維奇回憶道:“第二天,我去按門鈴,這個傢伙開了門,我上去,桌子上滿是各種可卡因、海洛因、草、LSD、搖頭丸,還有一把手槍在地板上。他用血紅的眼睛看着我,説,‘你想要什麼?’”
瑪麗娜坐下來傾訴自己的心聲。最後,正如她所説,毒販説:“‘好吧,我覺得我喜歡你,所以我們達成這個交易:我會把那些老傢伙趕走。你會得到抵押貸款,你買下這棟房子,但你必須給我一份最低社會租金的合同,我可以永遠住下去。’”
攜帶骷髏 I, 2008年。阿布拉莫維奇的一些照片,如這張,是擺拍的,而不是在實際表演中拍攝的。
阿布拉莫維奇接受了這個交易,當她第二天回來時,海洛因癮君子已經不在了。“我拿着巨大的垃圾箱,把所有東西都扔掉:舊窗簾、傢俱、垃圾,”她説。“我撥打的第三家銀行給了我抵押貸款。”為了確保在合同簽署之前沒有人搶購這棟房子,阿布拉莫維奇讓毒販暫時把幾個海洛因癮君子搬回來。“我告訴他,大約15個就可以。”在接下來的25年裏,阿布拉莫維奇説她大約在這地方投入了3萬美元。毒販和她成為了朋友;他戒毒並最終搬走。多年前,她以大約450萬美元的價格賣掉了這棟房子,併購買了一系列紐約的房產,其中一些她後來以可觀的利潤出售,包括一套公寓,至少為她賺了35萬美元。
她還購買了這個學院,一個位於哈德遜的宏偉磚砌建築,這個曾經落魄的上州小鎮現在正在與城市化進行討價還價。該建築以前是一個劇院,後來變成了一個體育中心,入口上方的銘文仍然寫着“社區網球”。四根科林斯柱上的白漆正在剝落。阿布拉莫維奇將這座她以近100萬美元購得的建築捐贈給了MAI,她的非營利組織,目前總部設在曼哈頓的一個共享辦公室。在為該項目籌款方面,阿布拉莫維奇表示她“毫無進展。説真的。”在2013年,她完成了一次成功的Kickstarter眾籌活動,捐贈者獲得了擁抱和馬裏娜的周邊產品。對於那些捐贈1萬美元的人,發佈的獎勵是:“馬裏娜將什麼都不做。你將什麼都不做。你不會被公開認可。”這次活動籌集了超過661,000美元,但這筆錢甚至無法覆蓋庫哈斯的初步設計費用。與此同時,阿迪達斯廣告的收益僅覆蓋了幾個月的運營成本。
在11月,希臘金融家塔諾斯·阿爾吉羅普洛斯自願擔任MAI的常務董事,他正在製作阿布拉莫維奇的一部電影項目。他的簡歷包括擔任希臘文化部顧問的經歷,他表示自己幫助削減了預算。“無論我出現在哪裏,意味着那裏有麻煩——某些東西需要重組,”他説。
阿爾吉羅普洛斯正在無償奉獻自己的時間,因為他是表演藝術的愛好者,並表示阿布拉莫維奇需要幫助:“用商學院的術語來説,馬裏娜在戰略方面會表現出色,但在公司財務方面會失敗。”他認為3100萬美元的數字可能有點高,建築成本可以降低到750萬美元。“我們或許不需要如此龐大、壯觀的總部,”他解釋道。為了支付維護和運營費用,阿爾吉羅普洛斯表示MAI將通過在國外舉辦國際表演藝術活動和工作坊來賺錢。
與此同時,阿布拉莫維奇堅定不移地堅持着。“如果我無法籌集到資金來運營這個研究所,我將與整個哈德遜市免費舉辦工作坊,”她説。“我總是可以迴歸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