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徒》如何解釋唐納德·特朗普的競選活動 - 彭博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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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略就是一切,”負責比賽的塔娜·戈茨對她的22名參賽者説。“我們將以你的任務開始大行動。你們有15分鐘。開始!”
這個場景如此熟悉,以至於人們很容易忘記為什麼大家聚集在西德莫因斯的一家購物中心的停車場,匆忙進入收集儘可能多陌生人的簽名。獎品是邀請你繼續留在比賽中直到下一輪,並與他們都想為之工作的“大人物”合影。沒有人拍攝這個過程,嚴格來説,這不是現實電視節目,而是一場總統競選。只不過候選人是唐納德·特朗普——所以這兩者兼而有之。那些簽名?除了增強競選數據庫外沒有其他目的。而參賽者們爭奪的那個名額呢?是作為代表之一的職位,他們將在2月份的愛荷華州黨團會議上舉起特朗普的旗幟。
特朗普的競選通過精心安排的遊戲節目風格的活動來尋找愛荷華州的代表,這可能看起來有些奇怪。但當你考慮到特朗普作為候選人的吸引力在於他在學徒中的明星角色時,這一切就開始變得合理——這是一個黃金時段的網絡節目,必須指出的是,它已經播出了14季,觀眾人數從大約500萬到2000萬不等。雖然他不再是這個節目的主持人(這個榮譽現在屬於阿諾德·施瓦辛格),學徒仍然作為一台重要且必不可少的競選機器運作,可以説為特朗普提供了最重要的優勢。其他競選活動在識別潛在選民方面面臨着繁瑣且昂貴的組織障礙,通過廣告和公開露面建立知名度(如果他們幸運的話,還能獲得媒體關注),努力將信息和個性化結合起來,以吸引那些可能在候選人説錯話時就離開的善變選民。與此同時,學徒的觀眾為特朗普提供了一個龐大的忠實、非意識形態的支持者基礎。
並考慮到通過 學徒式的競爭“任務”來獲取黨團代表的想法來自於48歲的Goertz,她是特朗普競選團隊在愛荷華州的聯合主席,常常提到自己曾是 學徒的參賽者,這被視為她職業生涯的決定性經歷。在2005年(忠實粉絲稱之為第三季),她一直持續到倒數第二集,並被評為亞軍。那一年,節目讓一組擁有大學學位的成員與沒有學位的人對抗,學校智慧與街頭智慧的較量。Goertz是自我成就團隊的支柱——她曾在愛荷華州做了10年的Mary Kay銷售員,最終從接近勝利的狀態中迴歸,拼湊起一份通過創業自我品牌化的生計。“我做勵志演講、生活指導、產品代言,”她説。“我職業生涯中最好的部分?我從來沒有老闆。我從特朗普那裏學到這一點。”
Goertz在2015年10月7日於愛荷華州沃特盧的集會上介紹特朗普之前記下了想法。攝影師:Danny Wilcox Frazier為《彭博商業週刊》拍攝她被支付費用為亞特蘭大商會的一個會議向5000名觀眾發表演講。她與BeDazzler(一個用於粘貼水晶的家庭工藝工具)簽訂了短期代言協議,包裝上印有她的照片。愛荷華州得梅因的一支小聯盟冰球隊僱傭她“來吸引觀眾”,她通過一系列類似比賽的促銷活動實現了這一目標。“人們來找我,讓他們的生意更上一層樓,給他們我成功的秘訣,那就是電視節目和使用競爭風格,”她説。“這能激發超級明星。它吸引那些有動力並想要大展拳腳的人。”
戈茨,一個有兩個孩子的母親,就是那個人。她有着雕塑般的面容,健美的身材,以及一種聽起來像是專為信息廣告而創造的聲音。當她給支持者打電話時,他們往往會誤以為她是一個錄音通知,告訴他們贏得了什麼。
獲勝!
在喬丹溪購物中心,吉娜·麥克萊蘭,一個有雀斑的中年女性,穿着牛仔褲和跑鞋,被宣佈為獲勝者,因為她獲得了七個名字(而且,可能更重要的是——規則有點模糊——她是第一個回到特朗普巴士的人,那個巴士是活動的基地)。戈茨站在一個鵜鶘冷卻器上,向大約40名志願者和參賽者的觀眾發表講話。
“我聽到很多人説你們沒有手錶,但作為一個學徒,你必須考慮這一點,”她説,然後向麥克萊蘭表示祝賀。“這是一個本來不打算來這個活動的女人,因為她不相信自己,因為她覺得自己的工作不夠光鮮。”
“我覺得自己不是那些漂亮的人,”麥克萊蘭説。“我只是一個胖老卡車司機,但我感覺自己就像舞會上的灰姑娘。”她笑容滿面,扭動着臀部,補充道,作為一名卡車司機,“我不習慣衝刺。”她是在戈茨的Facebook頁面上了解到這個活動的——兩人並沒有見過面——但當她寫信表達不情願時,“塔娜告訴我,‘特朗普先生是你想要的人。我們現在都是內部人士,我們會再見面的。’”
“當我聽到你這麼説時,我正準備去我的塔娜療法地方,”戈茨説。“你很美麗,吉娜。”她請特朗普在愛荷華州的顧問之一從巴士上取一件T恤。
“我會敲一千扇門,”麥克萊蘭説,並補充説她獲取簽名的策略很簡單:她只去了Scheels體育用品店。“他們賣槍。”
考慮到特朗普的候選身份,學徒——以及名人學徒,其後來的版本由著名選手主演——可以被視為一則廣泛的特朗普競選廣告,或者如戈茨所説,是一則類固醇的電視購物廣告。民調顯示,學徒的觀眾是特朗普的基礎。大衞·阿克塞爾羅德在CNN網站上寫道,第二場共和黨辯論後,觀看該節目的人的支持率幾乎是未觀看者的兩倍。在未觀看者中,他仍然領先,但僅領先一個百分點。
美國全國廣播公司在2004年初推出了學徒,宣傳其前提為“終極工作面試”,併為16名年輕且大多不成熟的男女提供了獲得25萬美元“管理”芝加哥特朗普大樓的機會。候選人被分成兩個單性別團隊,所有人共享位於紐約特朗普大廈的一套巨型公寓。每週淘汰的形式讓他們在街道上銷售檸檬水、為私人飛機公司構建廣告活動,以及尋找租住特朗普頂層公寓的人,租金不低於每晚2萬美元(特朗普的物業和企業贊助商被大量展示)。在名人學徒中,獲勝者獲得對自己喜愛的慈善機構的捐款,而不是與特朗普的僱傭關係。今年7月,美國全國廣播公司在特朗普宣佈競選總統並貶低墨西哥移民後不久與他斷絕了關係。
戈爾茨在2015年10月7日於愛荷華州沃特盧為特朗普集會做準備。攝影師:丹尼·威爾科克斯·弗雷澤,彭博商業週刊作為特朗普在愛荷華州的三位聯合主席之一——在大多數競選活動中是一個籌款職位——戈爾茨的核心職能是將特朗普,這位學徒角色,與選民聯繫起來。“他在節目中展現的就是他:一個老闆。通過我,愛荷華州的人們將會這樣看待他,”她説。
在僱傭她時,特朗普的愛荷華州競選主任查克·勞德納説:“塔娜,你是唯一一個真正瞭解他的人,”戈爾茨回憶道。
“這是真的,”她補充道。“我可以將人性化的特質與明星結合起來。我是唯一一個在晚餐時坐在他妻子旁邊的人。我是唯一一個在他的藍色瑪瑙馬桶上小便的人。”
在9月7日於西德莫因斯舉行的活動中,大多數到場的人都是《學徒》的粉絲,很多人也認識戈爾茨,因為她在節目中的表現。有人開玩笑説要解僱奧巴馬,還有幾個人表示他們幾十年來沒有投過票,但將在二月份投票給特朗普。
與候選人的演講後見面會。攝影師:丹尼·威爾科克斯·弗雷澤,彭博商業週刊“他所説的某些話讓我產生共鳴,”麥克萊倫説。“共和黨建制派真的沒有在對我説話。這次我甚至不打算參加黨團,直到特朗普出現。我可能會投自由黨。我不會再投布什,也不打算投希拉里。我會投比爾。”她補充道,“我喜歡佈雷特·邁克爾斯的那一季。”
瑪麗·林恩在2013年因癌症失去35歲的女兒後,開始在Facebook上與戈茨通信,她在近十年前就已經欣賞她在節目中的表現。她説,特朗普已經成為她最喜歡的候選人,可靠地扮演着自己的角色。“我在醫療服務方面遇到了一些問題,以及對那些非法人士可獲得的服務——看到非法人士帶着Dooney & Bourke的手袋進入醫院,而我們只是想餵養孫子孫女,”她説。“這就是我喜歡他的原因。”她指着特朗普的巴士。“他説話就是這樣。他是唯一一個不試圖讓我相信兩邊的人。”
戈茨在愛荷華州特朗普行動的共同主席理查德·桑頓説,現場和電視觀眾都對特朗普的攻擊性反應強烈。“我喜歡看他們臉上的表情。有時候他有點強硬,可能會越界。但他不會雙重運球。他就是直接出手。”
觀眾成員等待特朗普上台。攝影師:丹尼·威爾科克斯·弗雷澤為《彭博商業週刊》拍攝觀看舊的《學徒》劇集可以理解,特朗普傾向的選民所發現的吸引力——連同他對“非法人士”、長相普通的對手以及可以歸類為“阿拉伯名字,阿拉伯名字,阿拉伯名字”的世界領導人的毫不掩飾的蔑視——就是C級高管的霸凌者。是的,對於一些觀眾來説,特朗普缺乏自我意識、吹噓自己的行為中有一種快樂——在第二場辯論中聲稱“對沖基金的人……都愛我”,或者對《學徒》的參賽者説他住在“紐約最好的公寓”,這個地方通常只有“總統和國王”才會光顧。但每一集的高潮出現在他解僱另一個不成熟、絕望或僅僅是充滿希望的參賽者時。
特朗普是一個喜歡解僱別人的老闆。他時不時地稱他們為“愚蠢的”、“失敗者”、“絕對糟糕的”和“一個非常非常無效的領導者。”一羣有抱負的人獲得了一個特殊的稱號:“在這個會議室裏,我們從未有團隊輸得如此慘烈。”然後,他穿着燕尾服告訴他們:“回家吧。回家吧。”而一個俯視鏡頭描繪了幾個在特朗普大廈大堂裏拖着隨身行李的尷尬男人。特朗普任意的降下“重錘”讓人想起喬·佩西在《好傢伙》中玩弄初學者的早期夜總會場景。當一個女人試圖為即將被解僱的男人辯護時,特朗普問她:“你在對自己做什麼?這有多愚蠢?”然後他反而解僱了她,顯然是因為她太善良。特朗普突然解僱了另一個男人,僅僅因為他謙遜地透露自己來自“白人垃圾背景。”
“你認為我想僱一個白人垃圾嗎?”特朗普反問道。“你能有多愚蠢?”
對於其他人來説,顯然是特朗普的另一面讓這個節目令人滿意:作為一個導師,他主持着大企業的精英賽,穿插着解僱和侮辱喜劇的智慧。篩選遊戲往往是純粹的銷售競爭。與選美比賽或食品或時尚真人秀不同,勝者和敗者完全由數字決定。
偶爾,特朗普會享受慷慨的機會。有一次,他解僱了一位設計(並模特)了最令人震驚的、粉色的比基尼泳衣的參賽者。特朗普允許他將泳褲作為離別禮物。特朗普宣揚勤奮和樂觀的工作倫理。他常常説:“做你喜歡的事情,你就會成功。”在*《名人學徒》* 中,他特意捐出自己的錢給落敗參賽者最喜歡的慈善機構,僅僅因為他們請求或者因為他覺得他們應該表現得更好。最近,當《財富》雜誌調查了原版、非名人系列的大多數獲勝者時,他們讚揚了他的忠誠、對細節的關注以及一旦他們為他工作就願意分享實用建議的態度。有人形容特朗普是“一個履行自己承諾的人,”並補充道:“他真的把我視為自己的門徒。”
塔娜·戈茨的照片,插圖,出現在BeDazzler的盒子上,這是一種用於固定水晶的工具,她曾是其發言人。九月的一個早晨,戈茨在她的廚房桌子上接電話。“我們還沒有搬進辦公室——這周,”她説。她的丈夫是一名當地電視天氣預報員,正在睡覺;他在龍蝦班期間上班。在他們的車道上停着她的悍馬H3,車牌上寫着“嘿,塔娜”。她在地下室的一個角落裏有一個小書房,裏面堆滿了數百個手袋和500本自助書籍,包括《好女孩不會變富》,一些戴爾·卡耐基的書,以及特朗普的《沒有過度曝光這回事》。
儘管她還沒有見到她在愛荷華州的兩個競選聯合主席之一——一位在蘇城的前軍人——但她與另一個人,桑頓保持着穩定的聯繫。桑頓是一位在得梅因的關係良好的遊説者,當他打電話時在她的手機上顯示為“佛陀”(一個錯字——她是指那位神明),他不斷要求她為他介紹她的女友。桑頓説,戈茨在介紹特朗普之前讓人羣熱起來的能力是“讓你想從她身上進行輸血的那種事情。”很多人打電話給戈茨,請求她幫助讓特朗普出席以推廣他們的活動。“你想讓我用我的特朗普牌,”這是她傳達這個請求的大膽方式。
她回覆來自其他州陌生人的信息,這些人看過她的電視節目,想要志願服務。大多數人都是退休人員,談論國家“走向錯誤的方向”或需要“回到正軌”。一位來自印第安納州的前承包商想要分析競選。他詢問副總統喬·拜登和“社會主義者”所帶來的威脅。“我們需要擔心外科醫生嗎?”他問。
“不,不,我們不這樣做,”戈爾茨説。“他沒有商業經驗。”她補充説他精力不足。“我很興奮,”她在掛斷電話前對來電者説。“我在為下一任美國總統工作。”
CNN打電話詢問她是否會在當天晚些時候作為特朗普的發言人接受採訪。她讓她位於德莫因的業務經理回電解釋説:“我不能做移民或任何與辯論有關的事情。”
愛荷華州優先,然後是世界
戈爾茨通過受《學徒》啓發的任務找到了20名代表。其中一位是她的兒子邁爾斯,他是愛荷華大學的高年級學生。“他贏得了我想出的社交媒體活動,為特朗普獲取點贊,”她説。“他得到了數百個,可能——這是一個非常自由的學校——被指定為校園黨團領導人。基本上,他打敗了大約八個朋友,我一直在推動他們去做。但他在迪比克見到了特朗普,他非常興奮。特朗普説他會走得很遠。”
目前,愛荷華州是唯一一個通過競賽來建立支持的州,但戈爾茨表示,她計劃在與特朗普團隊上路時在其他地方複製這一做法。“特朗普親自告訴我他會帶我一起去,”她説。
為特朗普工作給前期工作人員帶來了獨特的挑戰。“人們自動跟隨特朗普,尤其是媒體,”她説。“當他考慮來愛荷華州時,我們實際上必須保持安靜,以免當地安保工作過度。”
她的其他職責包括租用特朗普的巴士併為其“包裹和找一個司機,”她説。“我還必須找到一個地方,讓支持者可以來觀看電視上的辯論。”戈爾茨補充道:“我找到了一個Sprint賽車手,讓他把特朗普的標誌包裹在車翼上。當車在練習圈中壞掉時”—它需要一個新引擎—“我在半小時內找到了另一個司機來駕駛帶有特朗普車翼的車。”
特朗普的國家政治主任邁克爾·格拉斯納打電話告訴她:“幹得好,孩子。”
在特朗普宣佈參選的六月那天,戈茨打電話到他在紐約的辦公室,表示願意在愛荷華州提供幫助。“我和他的秘書羅娜談過——我們已經聊了十年,”她説。“我一直認為讓特朗普靠近我就是一種勝利。”不到一週,她就在德莫因的一家咖啡店與勞德納進行了三個小時的面試,她説他告訴她他是《學徒》的粉絲,並在他們告別時向她提供了一個有薪職位。起初,她認為在特朗普政府中,她很適合擔任大使(“巴哈馬或百慕大”),但後來她覺得白宮的工作“會讓我在美國更被看見和更為人所知。”
戈茨説她是她的前《學徒》同學中第一個自願為競選活動服務的人。“現在,他們都在問我有沒有工作,”她説。“你猜我怎麼告訴他們?‘自己去問特朗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