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今年的聖誕季節如此憤怒 - 彭博社
Peter Coy
插圖:布勞里奧·阿馬多戴安·法默,54歲,是來自紐約市地區的終身民主黨人,現在住在佛羅里達州的棕櫚灘縣。她上過天主教學校,後來在一家電話公司工作時加入了工會,之後在法院書記員辦公室工作。她在2008年和2012年投票支持巴拉克·奧巴馬。但法默表示,她從未像這次一樣對候選人感到如此興奮。她的選擇?唐納德·特朗普。
這位轉向特朗普主義的人在紐約第五大道的奢華特朗普大廈停留時分享了她的熱情,準備領取她的第五頂“讓美國再次偉大”帽子(每捐贈30美元的競選款項可免費獲得)。她説:“他所説的正是每個人所想的。太多人在免費領取東西。我們應該把非法移民送出國門。我希望他們不再依賴福利和食品券。回家去,等你準備好工作再回來。”至於中東:“我們應該投下炸彈,結束這個問題。我們需要消滅那個,呃……,”她説,話未説完。
彭博社商業週刊埃隆·馬斯克的首次高峯(和低谷)肯德里克·拉馬爾如何將與德雷克的爭執轉化為音樂超級明星希臘警方稱IVF診所患者的雞蛋被盜如何揮霍你的獎金,從透明電視到冰浴在這個假日季節,特朗普憤怒的火爐點燃了像法默這樣曾經向左尋求答案的人——以及共和黨中意外廣泛的羣體。他在共和黨初選選民中的支持率達到了歷史最高的35%,根據最新的紐約時報/CBS新聞民調。對他的熱情在他呼籲禁止穆斯林進入美國後只增不減。對某些人來説,他似乎是分裂的,但對法默來説不是。“我以為奧巴馬會是一個團結者,因為他是黑人、白人和穆斯林[注]。但他是一個挑釁者,”她説。“我們需要嘗試不同的東西。我們不能這樣生活。”
是的,這是一個憤怒的聖誕節,值得思考原因。公眾的傾向發生了變化,從對奧巴馬的希望大膽的冒險到對特朗普的直率大膽的欣喜。對伊斯蘭恐怖主義的恐懼與此有關。伊拉克和阿富汗的戰爭幾乎沒有取得任何成果,以及中國作為競爭對手的驚人崛起,也讓許多美國人感到困惑和脆弱。但特朗普主義最強大的燃料無疑是病態的經濟。長期的表現不佳在數百萬潛在養家餬口者中播下了對美國夢的不信任種子,尤其是那些沒有大學教育的人。
眾所周知,贏家通吃的經濟正在為頂層的薄弱階層帶來巨大的收益,但對其他人幾乎沒有好處。伯尼·桑德斯喜歡指出,前0.1%的家庭控制的財富與後90%的家庭一樣多。經過通貨膨脹調整後的中位數美國家庭收入現在低於2000年。平均而言,年輕男性在通貨膨脹調整後賺的錢比他們父親在同齡時少。根據人口普查局的數據,超過五分之一的美國兒童生活在貧困線以下。儘管失業率降至5%,且上一次衰退在2009年結束,但根據上個月發佈的公共宗教研究所調查,72%的美國人認為國家仍處於衰退中。
這對商業並不好,商業正成為指責的目標:在PRRI調查中,86%的受訪者表示,企業外包工作在美國經濟問題中或多或少負有責任,較2012年的74%有所上升。
當對不平等和感知不公的憤怒高漲時,兩種類型的民粹主義者浮出水面,路易吉·津加萊斯説。這位出生於意大利的經濟學家在芝加哥大學布斯商學院任教,並且是2012年書籍為人民的資本主義的作者,津加萊斯表示西奧多·羅斯福代表了最佳類型的民粹主義者:一個為普通人爭取機會而與腐敗作鬥爭並打破壟斷的人。津加萊斯説,特朗普更傾向於指責而非創造機會。他將特朗普比作西爾維奧·貝盧斯科尼,這位自由奔放的媒體大亨曾四次當選意大利總理,但最終因税務欺詐被定罪。津加萊斯補充道,特朗普和貝盧斯科尼“都非常擅長與人民的胃部對話。”
特朗普現象所反映和加速的信任侵蝕具有真實的經濟後果。在信任水平低的社會中,商業活動很難進行。在2010-14年的世界價值觀調查中,認為“絕大多數人可以信任”的人羣比例從荷蘭的66%高點到特立尼達和多巴哥的3%低點不等。當信任缺失時,政府和商業可能會陷入停滯。
美國有35%的人表示大多數人可以信任,位於社會信任國家的前三分之一,這有助於解釋為什麼它是世界上最富有的國家之一。然而,這種穩定的賦予並沒有終身保證,最近美國政治的面貌變得充滿敵意。“雖然美國人傾向於對種族少數羣體、移民、同性戀者或其他邊緣化羣體的公開敵意進行‘對沖’表達,但他們熱衷於對反對黨及其支持者表達敵意,”根據跨黨派的恐懼與厭惡:關於羣體極化的新證據,這是斯坦福大學政治科學家尚託·印揚加和普林斯頓大學博士後研究員肖恩·韋斯特伍德今年在美國政治科學雜誌上發表的一項研究。在四個實驗中,作者發現基於政治歸屬的歧視“超過了基於種族的歧視。”
跨黨派婚姻的比例已降至10%以下,而在1960年代超過30%,Iyengar説,並引用了其他人的研究。社會的結構正在破裂。“我不想聽起來像個危言聳聽者,但我可以看到暴力的可能性,大規模的街頭運動,這些運動是出於政治動機,”他在一次採訪中説。
國會並沒有改善這種情況,因為它比它所代表的社會更加兩極分化。結果是債務上限的對峙和立法上的反覆僵局。1965年的《投票權法案》在參議院獲得了73%的民主黨人和94%的共和黨人的支持,黨派差距相對較小。相比之下,2010年的《平價醫療法案》獲得了100%的參議院民主黨人的支持,而共和黨人則為零,摩根大通市場與投資策略主席邁克爾·森巴萊斯指出。
特朗普使兩極分化的故事更加複雜,因為他吸引了一些不滿的民主黨人的支持,比如農民。但這可能僅僅意味着政黨本身正在重新調整。親商業的共和黨的自由貿易和開放邊界的理念,至少可以説,並沒有上升。
如果沒有另一個西奧多·羅斯福騎馬進城,解決國家問題沒有簡單的辦法。困難的解決方案是通過修復經濟來重建信任,使其對每個人都有效。但扭轉局面需要大家共同努力。而這並沒有發生,因為,美國人不再彼此信任。這就是問題的核心。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