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偉:錯過新絲綢之路,歐亞還能指望誰
這是一個強烈的對比:一方面,美國2016年總統大選已在消耗着華盛頓的精力,歐盟急需一個果斷有魄力的領導團隊,一系列嚴重的危機正侵蝕着俄國的力量;而另一方面,中國卻正在迅速重回其“中心之國”的地位,並積極推進一個具有全球性視野的新的大戰略。
習近平提出的新絲綢之路不僅不是一個空洞的口號,更將成為2015年最受熱議的話題之一,對中國未來十年有着重大的影響,並將重塑歐亞大陸。
習近平在任職六個月後,訪問哈薩克斯坦期間,首次提出了“新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這是21世紀中國的象徵,不僅得到了來自亞洲基礎建設投資銀行和新絲路基金的巨大財政支持,也為歐亞大陸上的國家提供了歷史性的機會。
“全球中國”無疑是定義中國復興的特點之一,中國對外開放為外界對其產生影響創造了條件,而同時一個開放的中國也向世界展現了自己。習近平的新絲綢之路,使人聯想到唐朝的繁榮活躍,這正是次一戰略的具體展現。

新絲綢之路是“歐亞大陸之夢”
有部分觀點認為,此次北京重新聚焦於歐亞大陸,從地緣政治學的觀點看,可以被視為是中國對於由奧巴馬政府發起的美國重回亞洲的回應。但是,新絲綢之路的構想不應該被理解為是一個專門為對抗他國力量的圖謀,而是在完善一個“新式的大國關係”,勾畫出中美雙邊關係的特色。
中華人民共和國很快將成為世界最大經濟體,同時它也意識到伴隨着地位而來的是責任,反之亦然,兩者相輔相成。在某種程度上,新絲路可以被理解為具有中國特色的馬歇爾計劃,它使得中國周邊鄰近國家得到保障,有利於它們的發展,並將其置於一個由北京一手設計的系統之中。
習近平此次的重大外交政策也涵蓋了中國西部,為擁有中國領土六分之一的新疆帶來益處:事實上,新疆地處歐亞大陸的中心腹地,對於新絲綢之路經濟帶而言是至關重要的因素。基礎設施工程、貿易和創新性的公私合作關係,將會把中國最西端地區轉變為一個國際舞台,同時也使其與上海、土耳其和歐洲更加接近。
歐盟作為中國的第一大貿易伙伴,如果不能把握習近平提出的這樣一個在規模上遠遠超過了上海合作組織的機會,將是戰略上的盲目失誤。2015年是中國與歐盟關係的四十週年紀念,它將標誌着歐亞大陸兩端之間關係的新起點。
中歐合作2020戰略議程以及關於投資協議的談判都在積極正面的發展,歐盟新的三位領導:歐盟委員會主席讓·克洛德·容克,歐洲理事會主席唐納德·圖斯克,和歐盟委員會外交和安全政策高級代表費代麗卡·莫蓋里尼,都應合理地從歷史責任以及歐亞大陸的共同命運作為戰略考量的背景,對此次新絲綢之路的構想做出回應。如果他們無法做到,歐盟可能受到孤立,並與北京以其政治決心及巨大經濟力量改變歐亞大陸的這一主流趨勢漸行漸遠。
中歐絲路基金會的設立,可以作為一些龐大的財政計劃如基礎設施建設、教育等的完善機制,為歐亞大陸共同的和平繁榮的願景而服務。如果能簽署一項中國與歐盟之間頗具雄心的貿易協議,這將會使得跨太平洋和大西洋的商業交流更加容易。
絲綢之路對於意大利有着特殊意義;德國,是創造了“絲綢之路”這一術語的地理學家費迪南·馮·李希霍芬的家鄉;法國,特別能夠孕育出大膽而獨立的對華政策,它們都能促進歐盟抓住新絲綢之路的契機。羅馬、柏林和巴黎必將得到東歐各國的全力支持,因為它們的歷史與文化經過歐亞大陸的延續和傳承,和中亞是緊密相連的。
歐亞大陸正處於領土恐怖主義步步進逼的威脅,這是轟炸機,殺傷性武器所不能擊敗的,相反的,這樣的方式只會徒生無盡的仇恨,助長激進主義。新絲綢之路的構想呼應了長期的經濟發展和社會進步的需求,這將會為根除極端主義創造條件。
另外,在新絲綢之路的框架下更加增強了的歐中協同效益,對於在歐亞大陸合作聯網中起着不可或缺的聯結作用的俄國,也發出了吸引的信號,為建造21世界歐亞大陸扮演一個共同建築師的角色。
儘管日本目前正經受着多重危機,但仍是世界第三大經濟體。在本質上,日本並不被排除於新絲綢之路之外,連接着歐洲和奈良的古老絲綢之路,至今仍讓日本學者心馳神往。今年真值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七十週年,東京可以選擇與歷史源遠流長的歐亞大陸重新聯結起來,並藉此成為創建合作共贏的歐亞大陸的一股建設性力量。
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在促進中國與東南亞的聯繫的同時,賦予了福建省新的重要地位。習近平對於福建以及台灣問題都有着深厚的瞭解,他提出的這一大戰略不僅使台灣受益更提供了台北在亞太經合組織之外的一個國際性的展示平台。
在歐盟與歐亞各國的大力支持下,新絲綢之路將會帶領全世界65%的人口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團結和繁榮的高度。
在為中國人民提出了“中國夢”之後,習近平提出的這一進步的,具有人道主義願景的戰略,超過了中國本國的利益。它既是基於中國自身經濟發展的經驗,又受啓發於中國式的世界觀—大同思想,或是大和諧。新絲綢之路是“歐亞大陸之夢”,一個我們可以共同追求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