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語招辦主任稱“只要是男的就行”女權主義者公開信要求道歉

“主要是男的就行，真的只要是個男的就行了。”北京語言大學招辦主任林方的一段言論，讓女權主義者元宵節之後也忙不迭。春晚之後颳起的女權風暴還未見消退，這又加了一把勁，抬頭一看，婦女節也快來了。女權主義者小馬達停不下來，難怪國際法學者@柳華文要吐槽：“我們的反歧視文化太不發達，對歧視問題非常麻木，有的人發表歧視性言論成為不自覺的常態。”

北語招辦主任怎麼就不自覺成了“有的人”，這裏得先為微博@女權之聲 的敏鋭點個贊。3月4日，國內某網站舉辦了主題為“高考改革將如何影響志願填報”的高峯論壇，邀請了著名高校的招生辦主任、志願填報專家及學者作為嘉賓，林方就是其中一位。如果不是@女權之聲 5日中午的微博，誰會沒事去看教育頻道講“家長如何幫孩子報高考志願”呢？

北語招辦主任林方

林方在論壇的發言（視頻）

林方在發言中説了這麼一段：“不僅可以實現母語和英語之間的互用，實現母語和小語種的互用，這樣的人才才在國際市場上才是比較需要的人才。要往高尖端發展，我們更需要男生，現在男生太少了。如果各位在諮詢的過程中，碰到這樣的男生，希望建議報考語言類的學校，你不知道有多好找工作，部委只要見到男生，甭管怎麼樣歪瓜劣棗，只要是男的就行。因為要可以提高你的語言能力，可以給你進行培訓，包括外交部半年用特種兵訓練加強他的身體素質，但是不能改變你的性別。所以，語言類非常非常好找工作。不僅是在國家部委，就在大型的企事業單位，像在北京的城建，包括以後的鐵路、石油，大範圍的海外建設，其實需要很多語言類的男生。而且薪水非常非常高，有時是你想象不到的高，有的起薪兩萬，直接北京的國企到我們這邊來招人，沒有，因為整個班上也沒有一個男生。國家安全局每一年都來學校招人，但是一般效果不太好，真的只要是個男的就行了。”

眼看這就三月了，高考也不遠了，媒體關注“如何志願填報”可以理解，高校招生辦開始活躍也可以理解， 可説出“只要是男的就行”看着怎麼不大像是招本科生啊？關鍵是，這下誰還敢去這學校，且不説肯定會被貼上直男的標籤，搞不好別人還以為你是怎樣的歪瓜劣棗呢，對吧。當然，這是招生辦要操心的事，網友關心的是——女權鬥士會如何反擊？哎嘛，全是一副看好戲的心態，好吧，那就來！

女權之聲微博截圖

@女權之聲 的5日11:55的該條微博，截止6日早上9時，轉發2000多，評論1000多。一羣加V大號聚集，女權工作者呂頻、作家方柏林等都現身留言，網友們也是吵得相當激烈。一方紛紛曬被歧視經歷，一方指責教育工作者完全曲解了教育的根本目的，還有的商議起北語今年的招生廣告。遙想去年，清華曬美女，南航曬美食，北航曬獎金，各出奇招不相上下。今年倒是利落，北語一馬當先，廣告深入人心。就是女權主義者們有些憤懣。

昨日下午，女權主義者以一篇“至（應為致，觀察者網注）北京語言大學招生就業辦公室主任林方的公開信”回應。

公開信中寫道，林方關於語言類專業需要更多男生的言論，有公益人士發出公開信表示希望林主任反思。“有了平等機會的鼓勵，男女生才能都發揮出最大的潛能。而作為教育者的您，正應該給予年輕人這樣的鼓勵，而不是順應就業中不合理的事實，無形中壓縮女生髮展的空間。”（公開信全文附在文末）

信中，一位叫李芙蕊的女權主義編輯態度坦誠的指出，林方説“男生太少了” ，顯然是與社會進步的趨勢和貴校總體的方針走向不符的。進步即力量，也要時刻自我警醒，避免倒退。教育管理者應該認清就業歧視的實質，幫助和保護學生免受就業歧視，而不是先行一步，以“就業難”為由擴大歧視，從招生開始就打擊和限制住一部分人。

文末，李芙蕊提出，“在國際‘三八’婦女節即將到來之際，我鄭重地希望您能反思您的言論，公開做出更正和道歉的聲明，不要讓社會和女性進步的腳步，在即使微小的地方停留或者後退。”觀察者網編輯查詢得知，這不是李芙蕊第一次關注高校的女權了，2014年廈門大學博導吳春明被指誘姦一事中，李芙蕊還作廈大校友發起過廈大防治性騷擾聯署信。

李芙蕊發起聯名信

不過女權爭取進步的志向不是人人能理解的，就在@女權之聲 微博後，網友@豬肉粉條燉酸菜 繼續直男本性不改：“女人應該感謝男人的智力和體力推動了社會文明的進程，才讓你既有機會在和平年代享用文明成果，又在那裏無事生非，無風起浪。一切女權都是和平年代的衍生物，一切和平都是男人們打破並重新爭取的，這就是雄性荷爾蒙、y染色體的活躍性。”

@李向北_Champaign：“反正在女權癌之聲眼裏，如果男女差異帶來的選擇偏重可能對女性不利，就一定是歧視女性。你倒是分析一下背後的原因再下結論啊，老在這兒煽風點火有意思嗎？護理專業也希望有更多男護士可以承擔體力活呢，這是歧視女護士？”

@Untitled_Null：“一羣直女癌瞎逼逼，你跟着施工隊去非洲熱帶雨林裏砍一年樹你就知道為啥只要男的了。”（直男癌還不夠，又來直女癌？）

林方主任怕是沒想到自己的話會引起這麼大的反響吧。大家都關心女權鬥直男，只有網友@SpeciaLite體貼風暴中的當事人：“（林方）身為一個女性，這不過是表達一種對小語種專業女性過剩的無奈。”言語之中似乎想為林方主任辯護，不過在更早一點的微博中，這位網友似乎有些混亂：“作為女性為主體的院校，北語無人敢於發表性別歧視的言論。小語種男生的稀缺是事實，圖中言論不是學校意願，而是描述了用人單位的現實需求。事實是學校從未歧視任何女性學習工作的權利，不然林怎麼當上招辦主任的？”

（下頁看公開信原文及林方發言全文）

至北京語言大學招生就業辦公室主任林方的公開信

林方主任：

您好！

我叫李芙蕊，是一家公益性網站——女聲網的編輯。近日，我在網絡上看到了一則您在某活動上談論關於高考報考志願以及畢業後擇業看法的新聞。您談到，語言類學校更需要男生，並指出了現在國家部委以及一些大型企事業單位在招聘中偏好男生的事實。對此，我認為您的態度是坦誠的，但是表達的觀點可能有失考慮，會造成不恰當的影響，所以想就此機會跟您談一談這個問題。

首先，眾所周知，語言類學校一直以來都面臨性別不均等的情況，其原因不僅僅跟男女生在中學階段的學習狀態有關，更重要的是受整個社會文化對於性別氣質期待和劃分的影響。也因為這個原因，曾經很長一段時間內，語言類高校在招生中存在分男女劃分分數線的情況，致使女生錄取的分數高於男生，遭受了極大的不公正對待。

近兩三年來，由於社會各界的呼籲和教育部門認識的提高，這樣的現象已經少了許多，這是我們的高等教育在性別平等方面產生的巨大進步。北京語言大學作為中國最優秀的語言類院校之一，在2013年的高考中也全面取消了除提前批之外的所有小語種分性別招生情況，令人感到振奮和欣賞。進步即力量，也要時刻自我警醒，避免倒退。在這個時候，您再提出“男生太少了”，甚至説出“部委只要見到男生，甭管怎麼樣歪瓜劣棗，只要是男的就行”這樣的話，顯然是與社會進步的趨勢和貴校總體的方針走向不符的。

其次，我可以理解您從就業現狀出發希望學生都擁有順利就業機會的想法。然而，從事實出發不代表就可以順理成章。毋庸置疑，目前中國的就業領域中性別歧視橫行，語言類專業畢業生更是首當其衝深受其苦。就業性別歧視的存在，是對男女兩性能力的錯誤認識和刻板印象，尤其是對女生能力的不信任造成的。但是，歧視永遠是不合理的，越來越多的事實證明能力不受性別束縛。以存在就業歧視為由行使教育歧視，是進一步剝奪學生的平等權利和教育者的失責。

“真的只要是個男的就行了”，這樣的表達是對女生工作和專業能力巨大的貶損和歧視。教育管理者應該認清就業歧視的實質，幫助和保護學生免受就業歧視，而不是先行一步，以“就業難”為由擴大歧視，從招生開始就打擊和限制住一部分人。有了平等機會的鼓勵，男女生才能發揮出自己最大的潛能。而作為教育者的您，正應該給予年輕人這樣的鼓勵，而不是順應就業中不合理的事實，無形中壓縮女生髮展的空間。

最後，語言類工作領域中的性別歧視由諸多因素導致，不是高校方可以獨力改變，需要各部門協調解決。但是，作為擁有大部分招生權力和引導學生走入社會的過渡方，至少應該用正確的招生理念保證女生在步入校園時認識到自己應該擁有和男生同樣的受教育以及就業權利。即使只是沒有強制力的言論，也有着輿論導向的重大影響。正因為存在着如您所説的招聘中起薪很高但因為只要男生就招不到人的極端現象，您所代表的校方才應該表明自己不因性別區別男女生的態度，幫助糾正和監督招聘單位的偏見性做法。

林主任，高校招生不應該成為強化歧視的特區，一所大學的成就和公信力，也應該依靠給學生樹立真正平等的價值觀和公正的學習環境來建立。在國際“三八”婦女節即將到來之際，我鄭重地希望您能反思您的言論，公開做出更正和道歉的聲明，不要讓社會和女性進步的腳步，在即使微小的地方停留或者後退。2015年高考將至，讓所有的考生都能自由地選擇自己理想的專業並接受到最高質平等的教育，相信這是我們共同所期待的。

此致

敬禮

李芙蕊

2015年3月6日

林方發言文字版：

林方(北京語言大學招生就業辦公室主任)：秦春華老師是我們招辦主任中間的“戰鬥機”，專家中的專家。他曾經説過，將會把自己未來畢生的精力投注在招生制度研究這個領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職業發展規劃，如果我們把自己的精力專注於這個領域，可以獲得很大的滿足感，這個滿足感來自於對別人的幫助，對你服務價值的體現。

志願填報要綜合考慮興趣、能力與價值觀的匹配

我們服務的是家長，家長可能提出了一些比較功利的需求，我們為了服務他，不得不讓分數實現最大化的價值。但是其實個人價值的實現並不僅僅是找到一份掙錢多的工作。我接觸的大量95後的學生，他們的生長環境跟50後、60後、70後不一樣，他們相對來講是比較富足的，大部分孩子是獨生子女，如果是兩個孩子，家庭環境可能更好。在他們看來，一個好的生活是心情愉悦，加上專業或者工作有趣，對他們來講如果掙到很多錢，但是沒有很好的業餘生活，讓自己每天都忙於這些事情，他們並不會開心。這就需要我們在職業規劃的時候，去考慮如何讓他的興趣、能力、價值觀三方達到匹配，達到良性發展。這就需要在溝通的時候花很多時間去了解這個孩子，而不是僅僅聽從家長的一面之詞。

這是我一整天做評委最突出的感受。

高校大類招生是未來趨勢

高考改革如何影響志願填報。我從高校的角度出發，其實現在高水平大學的很多學生就業和專業是不對口的，不對口率非常非常高。還有如果你不是高水平大學，不是211、985出來的學校，想找一份比較體面的工作，難度越來越大。可是對用人單位來説，新興的行業出現了用工荒，招不着人，於是不得不花大量精力、金錢、時間進行職業培訓。國家從教育改革的角度出發，就把現在的大學分成兩類，一類還是高水平的大學，做研究型、精英型的培養。還有一類就是職業教育，越來越多的二本大學、地方的大學開始轉向職業教育。

如果是這樣的情況，我們就需要考慮什麼樣的學生適合上研究型、高水平大學，什麼樣的學生適合接受職業類教育。

從高考改革的角度上來説，高水平的大學就要考慮綜合評價、分類考試、多元錄取。如果以後不分文理，不分批次，就要求我們想一想自己的大學有哪些強勢學科，你的強勢學科無疑是很好招到人，但是弱勢學科怎麼辦？弱勢學科可能還不如人家職業大學的那些專業更好找工作。於是大學一定會慢慢考慮要分大類招生，要從綜合培養的角度，在我這個層次的大學，多考慮寬口徑的培養，多考慮厚基礎的培養，也就是我們通常所説的通識教育。

我在2011年的時候有過一組數據，是我挨個查的。當時211學校裏40所綜合類大學，其中31所是實施大類招生。理科類型的大學，32所裏當時是12所實行大類招生。財經類的大學裏，5所中有2所，農業類大學中7所中有5所，醫藥類大學5所裏有1所實行，包括師範類大學都開始做大類招生。現在這幾年又出現了實驗班、交叉學科的培養，其實都是為了更好地推進大類招生和通識教育。

我這個月剛剛做的關於2014年全國高水平大學專業的分類裏，發現大類招生越來越是一個趨勢。也就是希望在做高考志願填報工作的時候儘量多考慮給學生一種寬泛的選擇，如果他將來比較適合走更長遠的研究型的路，適合個性化的培養，那麼他本科階段的專業定位一定不是越窄越好。

你所選的專業決定着你以後的生活方式

林方：我跟大家分享一個小故事。今年1月份寒假過後沒多久，我跟我們學校的幾個老師去巴黎參加一個會，我們在回程的時候，在戴高樂機場要辦機票改簽。當時我們去機場的前台找人説我們的需求。可能法語不是太好，法航法國的員工理解起來有困難，打了一個電話，叫了一個會漢語的法航的員工過來。當時我們在那兒等，法航員工過來是一個小女孩，用很流利的法語跟法國的員工先了解了一下事情的情況，之後再轉過來跟我説。因為剛開始她法語的流利程度讓我以為她是華裔，但是她跟我講話的時候，我知道她的漢語絕對是母語，因為漢語非常非常正，她應該是我們的學生過去的。之後在等待的過程中，她又問了我一些個人的問題，你來幹什麼，在這邊呆多久了，一直很愉快地跟我交流。中間我就注意到兩個細節，一個是在她的脖子上繫了一條絲巾，非常整潔，還有她的指甲做得比較精緻。我説你在國內讀的大學嗎？她説是。我説你是哪個學校？她説北京語言大學，我説我猜就是。這些細節説明什麼？她的語言能力非常強，不管是漢語還是法語。然後她非常願意與人交流。還有一個是她比較注重儀表。其實這就是語言類院校的環境造成的。比如我們學校留學生很多，她在和留學生交往的過程中，不僅提高了她的語言能力，同時他們之間相互的習慣會有影響。因為法國女人很喜歡絲巾，她們對自己各方面的細節都很注重。這個説明一個什麼問題呢？語言類的學生或者是喜歡語言類的學生，有共同的特點。當然在接觸的時候，在面對這樣一個考生的時候，要注意幾個細節。如果説你接觸到的這個孩子性格外向、語言能力比較強、喜歡跟人家交流，尤其她又有未來出國的打算，其實你不妨建議她報考語言類。就算是北京大學也有30多個小語種，也有很好的語言類的專業。而且其實語言類並不只是一個工具，如果你學了一門小語種之後，在你這個小語種四年的學習過程中，還有其它一些綜合類的課程，尤其在大學裏，有輔修的機會，比如你可以輔修新聞、金融、對外漢語，之間是一個交叉。一般而言本科學小語種的學生，到了海外去，再接着學其他語言專業的學生比例比較小，一般都是跨一個專業，一般到那兒之後就會學習當地的法律、當地的金融，學習其他一些類。而且在歐洲，一年就能拿到碩士學位，這樣其實回國找工作的優勢是非常強的。

現在學生在參加高考的時候，英語的筆試完全不能考量出他實際的語言運用能力，我們需要大量加重他的聽力和口語方面的培養，也就是未來考試改革的方向，應該會注重聽説能力，就是實際的語言應用能力。還有在這個過程中不能忽略他的母語，因為如果你的母語學不好，你的外語學得再好也是沒有用的。母語如果學得好，對學外語是一個輔助的作用，尤其以後外語市場會越來越重視複合型人才，不僅是一門外語加專業，還有是你能夠同時熟練使用兩門以上的外語作為你的工作語言。比如在聯合國工作的其它國家的工作人員，一般都是有兩門以上的外語作為工作語言。不僅可以實現母語和英語之間的互用，實現母語和小語種的互用，這樣的人才才在國際市場上才是比較需要的人才。要往高尖端發展，我們更需要男生，現在男生太少了。如果各位在諮詢的過程中，碰到這樣的男生，希望建議報考語言類的學校，你不知道有多好找工作，部委只要見到男生，甭管怎麼樣歪瓜劣棗，只要是男的就行。因為要可以提高你的語言能力，可以給你進行培訓，包括外交部半年用特種兵訓練加強他的身體素質，但是不能改變你的性別。所以，語言類非常非常好找工作。不僅是在國家部委，就在大型的企事業單位，像在北京的城建，包括以後的鐵路、石油，大範圍的海外建設，其實需要很多語言類的男生。而且薪水非常非常高，有時是你想象不到的高，有的起薪兩萬，直接北京的國企到我們這邊來招人，沒有，因為整個班上也沒有一個男生。國家安全局每一年都來學校招人，但是一般效果不太好，真的只要是個男的就行了。

我剛才聽到梅總監介紹，咱們獲得這個資格的金牌諮詢師之後還有三個月的培訓，這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有三個月的時間，不僅可以進一步學習這方面的知識，而且可以在這個行業中找到夥伴，大家一起結伴前行，這樣的一種力量是能夠支持你繼續走下去的，而且相互之間會有充分的交流，這一點比較好。希望新浪在後面的三個月的課程設計上，能夠再考慮一下，能夠在比較短的時間內得到更好的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