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蕊蕊:直擊印度總理莫迪訪華 印度鄉愁是啥樣?
16日,上海,莫迪訪華的最後一站。
受印度駐滬領館邀請,蕊蕊當天中午早早地趕到了位於浦東的上海世博展覽館,“在華印度人聯合會”將在此舉行一場與印度總理莫迪的見面會。中國各個不同地方工作生活的印度僑民代表齊聚上海,等待明星總理莫迪的接見。我也急切地期待着與這位世界政治明星來一場神秘“邂逅”。

時間尚早,可印度僑民們的熱情卻讓他們早早地就來到了上海世博展覽館
上午10時許,雖然時間尚早,可看樣子不少印度人早已聚集在門外。按照莫迪的預定行程,他午後會先在復旦大學進行演講,結束後才趕往世博展覽館,參加“老鄉會”。看到家鄉的媒體也跑過來採訪,所有印度人都自發高喊莫迪的名字,整齊、響亮:“Modi!Modi!”以連續的兩聲“莫迪”為一個單元,不斷地重複着。所謂“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又恰逢本國首腦來訪,連我這樣混跡人羣中的“外國人”也有點被現場的熱烈氛圍感染了。

“Modi!Modi!”
一個茶商的兒子,如今卻崛起成為一個人口超12億大國的政治領袖。納倫德拉·莫迪的成長經歷,對於長期受印度教傳統種姓制度影響的這個國度來説,尤為可貴,足以成為引導千百萬印度底層孩子奮鬥的勵志故事。
不僅如此,他在故鄉古吉拉特邦擔任首席部長期間,創下輝煌的經濟成就(從2002年4月至2012年3月,該邦年均GDP增速為10.27%——觀察者網注),這也使他獲得了國際社會的廣泛關注。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在今年5月7日發佈的《亞太地區經濟展望》中,預測2015印度GDP將增長7.5%,超過中國的6.8%,成為世界上增長最快的經濟體之一。莫迪自上台以來,更是頻頻登上美國大牌媒體封面,儼然成為國際社會的政治新星。
本月14日,莫迪開始上任後首次對華國事訪問,期間造訪西安、北京和上海三站。儘管印度時常愛與中國較勁,中印又存在長期難解的邊境問題,不過中國領導人基於“命運共同體”的理念,熱情接待莫迪一行,規格之高可謂史無前例。為了會見莫迪,習近平主席更是千里迢迢地從北京飛赴西安。

中國為莫迪的西安之行舉行了盛大的唐風仿古入城式
繼16日上午與中國企業界人士會面後,莫迪還要分別趕復旦大學和上海世博展覽館兩個場子,可謂馬不停蹄。世博館的僑民會面是最後一站中的最後一站,結束之後,莫迪就將前往蒙古,繼續他的亞洲三國之行。
為了一睹這位草根出身的政治新星的風采,蕊蕊踏進了展館。

順利進入了展館
莫要小看門口這塊大大的展牌,上面的信息量可不小。此番僑民會的贊助商有阿達尼和塔塔這樣世界知名的跨國公司;大部分僑民都工作生活在華東和華南的沿海城市。不過吸引我的倒不是北上廣深這些一線大城市,反而是義烏這個小小的縣級市,它看上去格外顯眼。義烏作為小商品交易的集散地早已聲名遠揚:2011年,來義烏的境外客商約44.4萬人次,而印度客商就佔了1/10,接近4萬人次,成為義烏外商最大羣體。
《環球時報》此前曾做過統計,在中國的印度人有4.5萬,這一數字與日韓等國在華人數相比雖算不上多,但以跨國企業派駐“北上廣”的高管、白領以及活躍在浙江、廣東的商人為主。

除北京、香港外,此次參會的大部分印度僑民都生活在華東和華南地區
會場到處都充滿了印度元素,引入會場的門廊廊壁都掛上了印度國旗色(橙、白、綠)裝飾。

門廊廊壁上充滿了印度國旗色裝飾

活動組織方貼心地為每一位參會者準備了飲用水和零食

整個場館從前到後,密密麻麻地鋪滿了座椅:當天僅學生團體就有1900餘人出席,出席“老鄉會”的總人數更是達到5000餘人
午後,進場的印度僑民漸漸地開始多了起來。

午後沒多久,會場內就已經人山人海

從服飾着裝來看,這裏合影的應為印度穆斯林
中國雖為印度近鄰,但文化迥異、民眾間又缺乏深入溝通,使得印度在中國人的文化心理上似乎更多是“想象的異邦”。越來越多的人進到場內,除了工作人員和大學生志願者外,幾乎就找不到黃色面孔了,這種“異域感”難免讓我心中稍稍有點不安,彷彿此時置身的並非中國上海,而是印度首都新德里。印度僑民們的感受想必恰恰與我相反,雖然只會持續短短几個小時,但此時此刻他們表現得真如回到家鄉一般;平日的鄉愁一掃而空,許多人盛裝前來,臉上洋溢着歡欣的神色。人們放鬆地調笑着,插科打諢,拍照、自拍;中年人也像孩子般追打嬉鬧。
時間臨近下午2點30分,文藝演出即將開始,不過活潑的印度僑民仍然意猶未盡。安保人員用英語連續發佈了三次“最後提示”,要求所有人入座;好説歹説,人們總算是暫時按捺下激動的情緒,紛紛入座。

進行傳統印度音樂表演的樂隊“The Longa Group”
當主持人向觀眾介紹樂團“The Longa Group”時,全場的氛圍又再度沸騰起來。人們紛紛站立起來拍照、自拍、擊掌、歡呼。隨着Longa藝人們的樂聲響起,場內又進入一番歡騰的狀態。

不用台上藝人引導,台下的觀眾們自己就跟隨着音樂的節奏“翩翩起舞”
見到這般熱烈的場面,我早先略微惴惴的心緒也慢慢舒緩,跟隨着歌曲的節奏,打起了節拍。儘管安保人員再次數度要求人們回到各自的座位上,但和着這美妙的旋律,怎能讓人忍得住不跳上一曲呢?

曲目間歇階段,沙畫藝人展示莫迪畫像的創作過程
最後一曲終了,莫迪的沙畫也最終得以完成。

曲終人不散,莫迪像完成了——莫迪也出場了
這時,早晨在場外的那一幕又出現了。人們高喊着“Modi!Modi”,大人物真的來了!


“Modi!Modi”
莫迪緩緩地走上講台,神情堅毅。人們一邊齊聲喊着莫迪的名字,一邊紛紛站立起來,試圖看清楚莫迪的身影。莫迪清了清嗓子,示意大家安靜,現場瞬間平靜了下來。我本想聽聽莫迪到底説些什麼,可全場他説的都是印地語。想來也完全正常,在這與同胞團聚的日子裏,説印地語才夠親切、夠接地氣。莫迪完全是脱稿演講,不斷地變換手勢,時常也惹得台下鬨堂大笑。此前多有報道説莫迪的演講功夫了得,很能調動聽眾的情緒,此番現場觀之,此言果然不虛。



莫迪不僅語調抑揚頓挫,肢體語言的豐富也使他的演講極富感染力
不過,這場演講也並非全然是莫迪一人的獨角戲:場下的聽眾們也時不時喊出聲來,隨即大量的人應聲附和。台上台下的人們興致高昂,可我一句話也聽不懂,覺得演講稍稍有點難熬。除了兩個英文短語“climate change”和“global warming”聽懂了以外,不得不盯着台上台下的“手舞足蹈”發呆。會後,蕊蕊求教駐滬領事館工作人員。工作人員説,總理的大致意思是説,中印兩國作為大國,只有合作才有更光明的前景。好吧,我相信這是兩國人民的真心話。
莫迪的演講時間不算太長,一個小時多一點,我還準備留點時間,瞭解瞭解普通印度僑民是如何看待莫迪訪華和中印關係的。
印度人阿米尼在中國生活多年,已經取得了香港居留權,目前在一家香港貿易公司駐上海代表處任首席代表。從阿米尼名片上的信息來看,這家貿易公司主營業務看來是從印度向中國出口各類礦產資源,並從中國向印度輸入各種工業製成品,這倒也符合目前中印之間的貿易格局。

阿米尼名片上列出了其公司的主營業務
雖然阿米尼為莫迪的中國之行感到高興,但當蕊蕊問及是否知道西安盛大唐風仿古入城式的時候,阿米尼坦承自己並沒有太多瞭解。不過,這並不妨礙阿米尼對中印關係的樂觀態度,特別是在全球化的格局下,各國都需要加強合作。他對亞投行的成立尤其感興趣:“這是個好事情。大家都紛紛加入亞投行了,就剩美國沒來了,對吧?”
拉米什則是一名在中國尋找商機的投資人,我問他:“不少人都覺得印度的經濟潛力最終將會超過中國,您是怎麼看的?”
“大概還得經過很長一段時間吧,我估計最起碼要20年。”拉米什回答道。沒想到這位老兄對印度的信心連我都不如。
倒是最後街訪的一名印度少年比較積極,他覺得中印在全球變暖和環境問題上可以加強合作(就是我之前僅僅聽懂的“climate change”和“global warming”,莫迪演講這麼有成效?)。
我注意到他胸前掛着校徽,便問:“你還是大學生吧?”
“是的,江蘇大學。”少年説“江蘇大學”的時候用的是中文。
少年名叫Sarjan,還有個中文名字叫“成日”。蕊蕊真心希望他的前程能夠如太陽般閃耀。中印關係的未來,正要靠Sarjan這樣願意瞭解中國的印度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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