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木人生沉思錄14| 只有飛蛾,才能撲火
【作者按:這篇《人生沉思錄》,從1996年開始寫,已有一千多條,都是些思想火花:包括人生感悟、讀書體會,好句摘抄等方面的內容;既可作思想記錄,又可作今後寫作的素材。點點滴滴,受到學友的喜愛。下為最新修訂稿,以25為節,與朋友分享。】
(本文為《人生沉思錄》第14部分,其餘部分請見作者專欄。)
951. 黃海,是中國海權的最核心的地帶,是中國海權神經的最敏感的部位。觸動黃海就觸動了中國人民那痛苦的近代記憶;不僅如此,進入黃海,也就接近了中國內陸的政治心臟。1894年的甲午戰爭,1950年的朝鮮戰爭表明,決意在黃海動手的國家,都是隨即與中國攤牌的國家。
952. 與20世紀50年代美國在亞洲軍事“屢戰屢敗”的特點正好相反,21世紀初美國在亞洲的軍事特點則是“屢敗屢戰”。就在美國在中亞被拖得疲於奔命之際,美國於2010年1月又提出“重返亞洲”的外交目標,其戰略重心繼續東移。而拉動這一戰略轉向的“由頭”就是“天安艦事件”。
953. 二戰後期,美國跟蘇聯用“暗盟”的方式在東歐合夥拉出一道“鐵幕”。當時美國與蘇聯有許多矛盾,但在打倒歐洲問題上兩家的目標則是高度一致。且不説在事關戰後地緣政治佈局的第二戰場的開闢地點上斯大林與羅斯福的想法如何一致,就是直到1956年東歐爆發“波匈事件”時,美國只是空喊並不對蘇聯動真,相反卻在同時發生的埃及收復蘇伊士運河事件上,美蘇利用聯合國聯袂將英法逐出了中東。美國與蘇聯在歐洲的地緣政治上有默契:對美國而言,只有讓蘇聯佔領東歐,西歐才是小西歐;小歐洲,才能聽美國的話。反之,東歐一旦回到西歐,大歐洲就會出現,這樣歐洲的翅膀就會硬起來,就會反美國。
954. 二戰之後美國翻身有賴於美國羅斯福聯合蘇聯對歐洲版圖做了大“手術”,即在二戰中將東歐讓給了蘇聯並由此大大壓縮了西歐的地緣政治空間。丘吉爾説的“鐵幕”實際上是美國與蘇聯合夥拉起的,目的是為了擠壓歐洲空間。對此丘吉爾恨得咬牙,羅斯福和斯大林去世後,他一紙《鐵幕演説》便把美國忽悠到朝鮮戰場,若沒有艾森豪威爾的隨後糾正,美國險些被英國唱衰。
955. 事實上,丘吉爾之後的歐洲人並沒有停止用“狐狸讚美烏鴉”方式削弱美國。20世紀50年代,就在美國人在朝鮮戰場流血並對新中國實行全面制裁之際,英國卻拉着英聯邦國家率先與新中國建立外交關係。21世紀始,英國首相布萊爾也忽悠着美國衝上阿富汗和伊拉克戰場,再次將美國拖垮。2010年9月,布萊爾在其出版的回憶錄中表示他“不後悔當初做出參戰的決定” [1]。這話一般的英國人讀不懂,但能讓長眠於九泉之下的丘吉爾感到欣慰。
半個世紀以來歐洲已不動聲色地收復了二戰後失去的半壁江山。試看今日地圖,今天歐洲地緣政治版圖已恢復到二戰前的大歐洲的水平,整個東歐已融入歐洲。隨之而來的必然是歐洲力量的增強和擴大。美國撤離中亞以後,歐洲向美國叫板的聲音還會更響。在亞洲崛起的今天,美國的東翼即大西洋東岸也開始有了危險。今天的歷史又有了“四海翻騰雲水怒,五洲震盪風雷激” 的迴響。
956. 20世紀末蘇聯在失去中亞阿富汗後便失去了世界霸權,21世紀的美國也將從伊拉克失去其在世界政治中的主導權。老布什幫着歐洲打倒了蘇聯,克林頓和小布什幫着西歐東擴拿到了東歐,基本恢復了歐洲在雅爾塔體制前地緣政治版圖,接下來的事就會是歐洲擺脱美國控制。現在希拉里·克林頓又來到亞洲,莫非還要再幫着日本恢復雅爾塔體制前的地緣政治利益?我們不能説希拉里·克林頓有這個意圖,但客觀上卻有這個可能。目前美國高層的國家戰略似乎亂了陣腳。2010年美國的經濟政治形勢與20世紀70年代尼克松時期相似,甚至更糟,但其戰略操作水平卻與尼克松時期判若泥雲。
957. 尼克松的戰略目標是在亞洲儘管減少對手,以集中力量實現美國的核心利益;反觀今天美國戰略家們是在不斷增加對手的情況下來推行美國的利益。戰爭是政治的繼續,可小布什在任期間卻將戰爭打成戰爭的繼續,對手越打越多。小布什曾破天荒地將包括中國、俄國在內的七個國家列為“邪惡軸心”,似乎要打遍天下無敵手。結果“反恐戰爭”從阿富汗開始,打到伊拉克就打不動。中亞更是越反越恐。現在希拉里·克林頓又高調來東亞,以當年萊斯女士的咄咄氣勢揮師直逼曾數次造成亞洲政治翻轉的“樞紐”即黃海海域。萊斯時期美國在中亞已打得——與反恐戰爭前相比較——對手林立,在這點上希拉里·克林頓比她的前任有過之而無不及;與萊斯“動真格”風格不同的是,希拉里·克林頓戰事未開就惹得東北亞天怒人怨:俄國和中國的海軍均在自己的領海舉行了大規模的海上反制性軍事演習;美韓在黃海的軍演也刺激了在2009年曾向美國示好的朝鮮,朝鮮以前所未有強硬態度對美國提出抗議,這使美國在相當的時期內失去了通過拉攏朝鮮複製尼克松1972年策略的歷史性的時機。
958. 20世紀50~60年代以“反共”為目的的朝鮮戰爭、越南戰爭失敗,繼而21世紀頭十年以“反恐”為目的的阿富汗戰爭及伊拉克戰爭的失敗,均説明美國沒有獨吞世界的能力,對美國最有益因而最具可持續的外交是與大國分享利益的外交。這是西奧多·羅斯福和富蘭克林·羅斯福戰略哲學的精髓。儘管美國在離東北亞最近的阿拉斯加有自己的軍事基地,儘管從阿拉斯加出兵解決東北亞危機其條件並不亞於俄國,但兩個羅斯福總統都面臨過並回避了東北亞的挑戰。前者將東北亞問題留給日本解決,後者則將出兵東北的活兒留給斯大林蘇聯。正是由於羅斯福的有限安排,美國與蘇聯分享了近半個世紀的和平。而尼克松之後,美國人再次忘記羅斯福的思想精髓,為歐洲擔當起戰略“清道夫”的任務,衝在前面打倒了蘇聯,結果事與願違,美國不僅沒有回收蘇聯雅爾塔遺產,反而被歐洲慫恿着進行更大的擴張並隨後使歐洲大獲其利。蘇聯解體迄今凡20餘年,美國便被“領導世界”的重任壓垮並迅速衰落。當年緊隨並慫恿美國衝到阿富汗的英國前首相布萊爾看到了美國的頹勢,在其出版的回憶錄中表示他並“不後悔當初做出參戰的決定”[2] 。如果我們知道二戰前的英國那段呼風喚雨的歷史,就不難理解布萊爾這句表面順從的話中包含着英國人對美國人的那刻骨銘心的仇恨。
959. 李普曼[3]是美國少有的戰略思想家。他的思想可追朔到羅斯福在與蘇聯分治世界中有限擴張的戰略,其哲學要義是“有多少乾糧走多少路”的李普曼知道,雖然美國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美國的力量也只夠保住幾條關鍵利益線,這是老牌英國治理世界的經驗,也是兩位羅斯福及尼克松等在危機時刻為美國贏回榮光的經驗。有意思的是,在英國人的宣傳中,李普曼被淡化為“記者”,而將最不靠譜的外交官司凱南[4]、麥卡錫[5]等捧為“戰略家”。李普曼因此在麥卡錫之後為美國戰略界長期埋沒和淡忘,這顯然是中國秦國“立庸君以弱晉,得城池而強秦”[6]手法在當今國際思想戰中的再現。看看美國一屆比一屆弱智的總統及今天美國不可逆轉的衰落,就會知道最終贏得冷戰的並不是美國人而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輸得最慘的英國人:冷戰中,美國打倒了蘇聯,而英國則打倒了蘇聯和美國。
960. 似乎是上帝的眷顧,李普曼遠比地緣政治大師麥金德幸運,1947年麥金德逝世,他死前看到的是印度獨立和大英帝國即將崩潰的前景;1974年85歲高齡的李普曼溘然長逝,他在去世前欣慰地看到了自己思想通過尼克松的外交實踐挽救了國家。在冷戰結束後,經歷過尼克松中興的凱南,堅決反對克林頓政府時期擴大北約的政策,認為這是後冷戰時代美國最致命的政策失誤。可以説,他所主張的美國外交應該是一種“謙虛而温和的”外交。2005年3月17日晚,喬治·凱南去世,也似乎是上帝的懲示,去世前凱南又看到傲慢的小布什再次高揚起讓凱南已後悔不迭的遏制理論,再次承擔起美國背不動的在全球與“撒旦”鬥爭的任務。不同的只是,美國與之鬥爭的對象從以前的“共產主義”變為“恐怖主義”,以前的以“反共”劃線變為現在的以“反恐”劃線。但結果都是一樣:美國再次在伊拉克陷入“越戰”式的災難。
961. 李普曼的文章長期受到毛澤東的關注。1950年11月,朝鮮戰爭爆發不久,毛澤東注意到李普曼的觀點,曾經要求印發李普曼的有關專欄文章,以供黨內領導閲讀研究,1958年11月12日,李普曼在《紐約先驅論壇報》上發表的《蘇聯的挑戰》一文,認為西方的軍事集團和基地包圍政策不能遏止共產主義的發展。新華社《參考資料》第2512期刊載了這篇文章,毛澤東在讀了李普曼的這篇文章後,寫下批語:“此件印發。值得一看。”[7]1972年初,尼克松到中國訪問,毛澤東夫人江青見到尼克松,“她問起沃爾特·李普曼,説她讀過他的一些文章”[8]。
962. 有經驗的人總比沒經驗的人看問題清楚:有過古巴導彈危機失敗經驗的赫魯曉夫,在法國撤出中南半島時就不象後來的勃列日涅夫那樣與美國在此一爭高低;看到美國被遏制戰略拖垮的凱南就對克林頓和奧爾布萊特的北約東擴政策持批評態度,而有過科索沃戰爭經驗的奧爾布萊特則對小布什和賴斯的入侵伊拉克則持批評態度,2005年9月24日,她發表措詞嚴厲的聲明,抨擊布什的伊拉克政策,她在艾奧瓦州出席一個研討會時指出,美國2003年入侵伊拉克“不僅沒有贏得朋友,伊拉克戰爭毒化了美國與中東地區和穆斯林世界許多國家的關係。”在伊拉克問題上,美國“現在沒有好的選擇,壞日子也許還在前頭”。那麼,不知現在的萊斯或小布什對希拉里·克林頓2010年初那咄咄逼人的“重返亞洲”的講演會作何感想呢?至少沒有見到這位前任國務卿對此有過支持性的任何評論。

963. 戰略框架的設計屬於戰略哲學層面的工作。其基本內容包括戰略目標、時間和空間;其次是確定戰略對手。歷史上從來沒有脱離特定時空的戰略對手。格物才能致知。格物,就是確定事物存在的時間和空間,致知,就是在這確定的時空中確定戰略對手和戰勝對手的原則。戰略哲學研究的是戰略對手向戰略伙伴轉化的邊際。明智的戰略是對手越打越少,而不是相反,更不是戰事未開已是四面楚歌的戰略。朋友和對手在不同的戰略時空中總是不停轉化的。從哲學意義上説,戰略是將敵人打為朋友,從而將戰爭轉化為和平的工作。
964. 21世紀初的世界歷史已經到了由量的積累到從東亞開始的局部質變的“關節點”,而美國來到黃海、日本在釣魚島高調尋釁也同時為中國在不久的將來突破美國強加給中國的海上封鎖,掌握中國歷史進程的“整個鏈條”提供了歷史機遇。反者道之動,歷史從不支持那種僅憑善意就能迎來盛世的觀點,我們必須以嚴肅的態度提前做好準備。
965. 東急西重是當今中國戰略安全環境的特點。
966. 決定中國近中期的戰略重點在東亞區域,其中心任務是以台海統一為牽引,突破美國在東部海域長期強加給並意在海上封鎖中國的從日本南經台灣島、菲律賓、巽他羣島、終至馬六甲海峽的所謂“第一鏈條”。至於從日本東進關島南折菲律賓的“第二鏈條”,則在相當長的時期內不應是中國製海權尋求的重點。
為什麼這樣説呢?
這是由於中國在東亞的戰略利益擴展也有其先定的政治底線和極限。我們知道,中國在東亞的戰略利益底線是由第二次世界大戰後確定的雅爾塔法權體系奠定的。在這個體系中,台灣——當然還有“滿洲”“澎湖羣島”等——在法律上從日本侵略者手中迴歸中國,在這方面,中國與美國利益一致並獲美國外交承認,而與日本利益是不一致並沒有獲得日本外交完全承認。這就是説,在第一鏈條內有着中國的核心利益即台海統一,這此方面,中美間的矛盾是同一個利益共同體即雅爾塔法權體制中的冷戰矛盾,這種矛盾中的中美關係在雅爾塔體制中是夥伴關係,而在冷戰體制中則是對手關係。日本則不同,日本是受到雅爾塔體制制裁而又至今不服輸的戰敗國。因此,在台灣問題上日本與中國的矛盾表層看是冷戰矛盾,深層或本質上看則是體制(雅爾塔體制)性的矛盾。在冷戰中,日本與美國是夥伴,與中國是敵手,但在雅爾塔體制中,日本與美國、中國都是敵手。鑑於此,在日本沒有明確表示不僅“尊重和理解”而且明確承認“台灣是中華人民共和國領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的立場之前,中國和日本的矛盾是無法調和的結構性矛盾。結構性矛盾關乎生死,而這生死矛盾又主要集中於“第一鏈條”內,於情於理,中國都必須為完成台海統一而打碎“第一鏈條”並將“第二鏈條”以西的海區變為真正的和平之海。鑑於蘇聯解體後,美國不僅沒有放棄反而更加強化了遏制中國海外發展的冷戰政策,可以説,在打碎封鎖中國的“第一鏈條”的過程中,美國對中國是主要矛盾——這是由於美國沒有放棄遏制中國的冷戰政策,而日本則是主要矛盾的主要方面——這是日本不僅沒有對其在二戰中的罪行認真反悔,而且還企圖顛覆雅爾塔和平體制。
967. 台灣關乎中國生存的核心利益,是中國國家安全不能退讓的底線。而近代史上所有侵佔台灣的國家,都先取黃海;反之,獲得黃海制海權的國家,也必得台灣。1895年中國失去台灣是始於甲午黃海海戰,1950年中國台海兩岸分離始於美國進入黃海並由此啓動了朝鮮戰爭。這兩次歷史教訓留下的經驗是,得黃海者必得台灣,得台灣者必得東亞。台灣是東亞變局的關鍵,當然也是中國打開西太平洋制海困境的樞紐。
968. 目前關於中日美之間的軍事力量比較,更多地以海軍技術和軍艦噸位為參照,對中國海上力量得出不同的評價。其實,國家軍事力量比較不僅要看技術,更要看技術運用的環境;而技術運用環境的好壞並不完全是靜態即固定不變的,而是動態的即衝突雙方各自的戰略家們謀劃的結果。比如,在鴉片戰爭中曾大顯威風英國的洋槍,卻在中國鄉野三元里大雨中百無一用。蔣介石時期在中國東南平原一帶發揮了重要作用的重裝備卻在西南山區反成國民黨部隊的包袱。今天的中國已不是1894年甲午海戰前的中國,那時的黃海對中國而言就是遠海。遠海作戰,當然技術佔先。現代信息和導彈技術已縮小了地球間的距離,這時的黃海就成了中國的近海。外來的航空母艦,不管它技術裝備如何先進,在這片水域,對中國大陸而言,無異於兒童遊戲艇。與美國和日本相比,今日中國海上力量的劣勢在遠海,至於近海,確切地説,就是在“第一鏈條”以西水域,中國海軍則有相當的優勢,這是因為它擁有在時間和空間上幾乎是無限的資源供給——這恰恰又是美日海軍遠不及中國的地方。這個道理我們也可從1962年10月赫魯曉夫在美國家門口挑起古巴導彈危機和2008年8月美國海軍在俄羅斯家門口聲援格魯吉亞那高調而去蒙羞而歸的結果得到反覆證明。鑑於此,中國應對近中期海上戰事的策略應當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近戰可久,遠戰當速,就近而舍遠。
969. 19世紀末,日本徵服亞洲的計劃啓始於黃海,發動於東三省;當代中國崛起始於入朝作戰的勝利,同樣的道理,未來中國在東亞安全及戰略地位的保障的根基亦在黃海及其所依託的中國東北大陸地區的國防力量。“原大則饒,原小則鮮”,原,基也,前提也。從西太平洋戰略態勢看,中國東北大陸國防力量是保障黃海海上安全前提,中國黃海的戰略力量又是保障台海和平統一的前提,而台海統一則是實現包括南海在內的中國整個東部制海權的關鍵前提。
970.雖然東海較東北亞對中國更具直接威脅,但從東海入侵中國的勢力如沒有內陸沿線的配合,就不可能形成大規模和長期佔領,而無大規模佔領的入侵,就只能攻城而不能掠地,由於從海上不能形成成建制的大規模和長期的裝備和資源的持續跟進,因而從東海的入侵並不能動搖中國國力的根本。東北亞則不同,從朝鮮半島西進轉南就是可一瀉千里的東北大平原;佔據東北大平原就可形成成建制的大規模和長期的裝備和資源的製造和持續跟進。有了源源不斷的裝備跟進——而這些在海上是不能實現的,就可造成地區性長期佔領的物質條件、建立傀儡政權並由此造成被侵略國家的分裂或覆滅。由於佔據東北三省,20世紀三四十年代日本侵略中國的戰爭可以持續八年;由於沒有陸基遑論東三省,19世紀40年代英國只能對中國短期侵擾。經驗表明,裝備跟進的規模和持續時間長短決定戰爭的成敗,陸基而非海基的大小決定裝備製造及其跟進的持續時間的長短。據此觀察,中國甘肅、雲南和東三省對中國安全均具有全局的意義。
971.近年來,儘管中國海軍獲得了長足發展,但它遠未獲得深入藍海單獨作戰的能力。這就是説,與美日海軍相比,中國海軍的中遠程作戰能力仍處在襁褓階段。2010年7月底靠近中國東海岸的美國海軍之所以不能使中國感受到1895年那樣的滅頂般的海上壓力,其重要原因是這時中國戰略導彈部隊已具有成熟的中遠程精確打擊能力,而不僅僅是由於近年來中國海軍的快速且不成熟的發展。換言之,如果沒有部署於中國大陸的戰略導彈部隊的強大威懾力量,中國海軍在東部近海的作戰半徑,乃至發展空間都會向大陸大幅收縮。中國海空軍與美國的不同,當然也不能仿照美國導彈部隊依託於海軍發展而發展的模式。美國海軍與空軍已擁有獨立和巨大的遠程作戰能力,而中國海軍在其從近海向遠海推進初始階段卻需要依賴本國陸基導彈提供的強大且具有覆蓋性的火力網護送。這種近中程海上護送對於沒有多少現代戰爭實踐,尤其沒有多少與海上強國較量經驗的中國海軍成長尤為必要:在中國大陸導彈部隊的護送下,中國海軍就能夠渡過從淺海到深海這段艱難階段並能成長為具有遠海獨立作戰的海上力量;反之,如果失去了這種護送,今天中國海軍在黃海同樣會感受到1895年甲午海戰中北洋水師面臨那樣的壓力並遭遇海上“黃繼光”的慘烈;繼而,中國海軍就不能在中國現代化的偉大進程中擔負起聯接“國際國內兩個大局”的歷史使命。鑑於此,加強國家戰略導彈部隊建設,將中國戰略導彈部隊建設為不僅擁有巨大威懾力而且具有強大的獨立戰鬥能力,並能為中央“統籌國際國內兩個大局”的偉大部署提供戰略支撐的強大兵種,尤為必要。
972. 人之差別並不表現在相會之處,而表現在分別時各自的返回之地。
973. 只有飛蛾,才能撲火。
974. 改革開放初人們拼着命要打破和掙脱“大鍋飯”,説它束縛了人的創造性;現在人們卻拼着命要攀入門坎比過去高得多、要求已近苛刻的公務員隊伍,説公務員收入穩定。
975. 停,遇亭小憩。
註釋:
1、2. 《布萊爾對伊戰死者親屬表抱歉,不後悔參戰決定》,http://www.zj.chinanews.com/detail/1294603.shtml。
3. 沃爾特·李普曼,美國新聞評論家和作家,長於國際問題的戰略分析,在傳播學史、宣傳分析和輿論研究方面享有很高的地位。
4. 喬治·凱南,美國“遏制”政策的提議人。1946年2月22日,時任美國駐蘇聯使館代辦的喬治·凱南通過明碼電報,向國務院發回長達5 542個英語單詞的電報,這封電報被認為是導致美蘇冷戰的先聲。在電報中凱南對蘇聯的內外政策進行了深入的分析,提出了對付蘇聯的長期戰略。1947年7月7日,凱南化名“X”,在同年7月出版的《外交季刊》上發表《蘇聯行為的根源》一文,明確提出“遏制(containment)戰略”並被美國政府所採納。
5. 約瑟夫·麥卡錫(Joseph Raymond McCarthy)是美國共和黨人,狂熱極端的反共分子。1946年,他依靠激進的反共觀點當選為參議員,其間,他推動在全美清理共產黨運動,指揮調查委員會調查美國民主黨成員以及政敵、對他有意見的新聞人物,不少人被撤職、逮捕甚至被處死。後來他在軍隊中搞忠誠調查,引致艾森豪威爾的不滿。1954年,參議院通過法案譴責麥卡錫的政治迫害行為。1957年死於肝炎。
6. 張分田著:《秦始皇傳》,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第33頁。
7. 《建國以來毛澤東文稿》第7冊,中央文獻出版社1992年版,第603頁。
8. 《尼克松回憶錄》(中冊),世界知識出版社2001年版,第684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