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陽：除了拉肚子，原來安倍也會道歉

昨天下午，千呼萬喚的“戰後70週年談話”在無數雙眼睛的關注下終於緩慢地露出了一點點頭。起先，共同社就放了一點打頭的空氣，説“包含了道歉”。這種空氣，其實就像某種生理活動先要有排泄氣體一樣，讓人面有難色——這樣一個理所當然的字眼，怎麼在日本戰後“反省”了70年，竟然依舊如同“五穀循環”不暢一般，如此難以排出？更讓人無法接受的是，安倍的這篇談話刻意以第三人稱，即以引述前代首相談話的方式，搞所謂的“間接道歉”。“道歉”本該是一個化解仇恨的美好字眼，可經過日本當局的這麼一番折騰，還真是讓人有了不暢之感。

談到“五穀循環”，和安倍晉三倒也真是有緣。安倍的身體狀況曾經是媒體熱衷的話題，他第一次首相工作草草收場的理由之一就是嚴重的腸胃疾病。該病的直觀表現就是猛烈和持續的腹瀉，這導致了他有時候無法完整地進行一次議會答辯。實在無法想象，一個國家領導人在與議員對答時，突然面色大變，捂住肚子，衝到廁所稀里嘩啦一番。當然，這本來是個小毛病，只是壓力大了就被變成了“大毛病”。在第一次任上由於內閣閣員醜聞迭出，安倍乾脆就頂着個“腹瀉首相”的雅號下了台。有了這個前例，日本記者私下就曾懷疑哪天安倍爆出一個“二度因腹瀉不止而辭職”的猛料也説不定。

出人意料的是，安倍的二進宮來了個華麗轉身：不僅推出了“奇炫無比”的“安倍經濟學”，還推出了“威猛無比”的“積極和平主義”。最誇張的是，他居然召集了一幫記者玩了一次酒後吐真言，説他安倍已經準備好和中國幹一仗。這麼一番大動作之後，“腹瀉首相”儼然就成了日本“新救星”，嚇得記者們個個噤若寒蟬。一向以左翼面目出現的朝日新聞被安倍一頓修理，這家媒體連續吃扁，被打得丟盔棄甲。從此，安倍耳邊算是清靜了下來。安倍修理這些不聽話的媒體，除了政治原因，也許還有身體原因。有醫生説，這種嚴重腸胃疾病最禁不起壓力，所以安倍為了自己的身體安泰（避免媒體鼓譟而給自己增加精神壓力）也非殺雞給猴看不可。

據説，安倍晉三其實一上台就想去參拜晉國神社，而且還任性地半夜下了決定，打電話給其他閣員。獲知消息以後的官房長官菅義偉驚恐萬狀，因為他知道這個官三代的任性舉動意味着安倍內閣很有可能在一個月內倒台。這迫使這位官房長官不得不當夜衝到安倍家中苦苦闡述厲害，甚至乾脆一直陪着安倍到天亮，免得這個任性少爺幹出驚人之舉。俗話説得好，權力是最強春藥。這劑強力春藥，雖然安倍沒能夠給自己弄出個後代來（安倍晉三沒有孩子），但他一定已經被這劑春藥打得是青春勃發、任性妄為。

説起安倍的任性，從這次“戰後70週年談話”出爐的一波三折中也可以推知一二。早些時候，安倍就已經放言，他要改變這個談話的基調，要從“向前看”變成“向後看”。説得直白一點，就是這個佩服自己的戰犯外祖父岸信介到五體投地的安倍少爺已經厭倦了喋喋不休的道歉，安倍要表白一下自己對那場侵略戰爭的真實想法：那是侵略戰爭嗎？侵略需要學者去定義。（潛台詞更直白，安倍晉三就是認為那不是侵略戰爭。）為什麼他對二戰中日本犯下的罪惡如此冷漠？除了他沒有經歷過戰爭之外，他的世襲家規也讓這個任性少爺完全不理解別人的憤怒和痛苦。當年岸信介不顧日本民眾的屈辱和悲憤，強行簽訂日美安保協定，把日本變成美國的保護國。深受戰禍之苦並遭到美軍凌虐的不少日本民眾憤怒至極，掀起了轟轟烈烈的反安保鬥爭。躲在別墅中的安倍小少爺，與外祖父一起冷漠地看着民眾，在那一刻他的耳邊只有外祖父的教導——“正確的，就要走下去”。看來，素有“滿洲之妖”稱號的岸信介的政治精髓——兩面三刀、虛情假意、冷待民眾，安倍從小就學到了。

對於中韓，安倍是打心眼裏蔑視。朴槿惠臉上被割傷的時候，安倍假惺惺地送了一盒點心，還叮囑她一定要親口品嚐。可一翻臉，他就痛罵韓國人搞外交是“馬鹿野郎”，説韓國人完全不會搞外交。對於自己的盟國説這麼難聽的話，那種輕視之情溢於言表。至於中國，安倍自然是從頭到腳，鄙視到底。日韓搞外交，因為要顧及美國的顏面而有所收斂，一些安倍私下難聽的話只能偶見報端。中日外交時，安倍是枱面上笑着，腳底下就使絆子，今天達成“共識”，明天就要挑釁。中國的寬容大度和大局為重，在他眼裏……呵呵，潛台詞估計那是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安倍所謂的70週年談話，從開始放出挑釁反法西斯戰爭正義性的試探氣球，到扭扭捏捏地讓那些所謂專家放出“基本延續前代談話基調”，中間不知有多少鬥爭。中日之間為了這個事關大義的嚴肅問題，在幕後數度交手。中國最絕的一招還是停止了單純硬碰硬的策略，開始加緊與日本國內反戰力量以及俄國、韓國、歐盟等有正確二戰史觀的國家聯手對安倍內外夾擊。**二戰，是死不認罪的日本右翼頭上永遠的大山。**雖然安倍整天蹦躂得很兇，但他也只不過在日本國內演出醜劇，還有幾個臭味相投的國家和他一起胡搞。其實大家都知道：想要真正翻案，就算是美國，也暫時沒這個膽量。

這次“談話風波”，小泉純一郎也站出來説了：別每年搞這麼個談話了，又沒有什麼新東西，反而搞得這麼被動。其他老首相除了幾位非自民黨的以外，估計也是擺出大佬的架勢勸了勸年輕氣盛的安倍。可安倍的雄心壯志，哪是小泉這些人能夠懂得的？安倍就是要借這次談話，一吐壓在自己這些右翼分子心頭的惡氣。可安倍也實在是生不逢時，如果還是中韓國力衰弱的時候，他還不是要説什麼説什麼？現在中國強大了，中日關係的份量放在這裏，中美協調的世界大趨勢擺在自己面前。中國已經在幕後做足外交和政治運作，如果安倍輕舉妄動，那麼他必然要付出不小的外交代價。

最後，安倍還是得道歉了。他一定心裏很不甘心：好不容易搭個台子想要唱出自家的修正主義史觀大戲，結果還是叫中國、韓國、俄國等國家以及國內反戰力量的聯合壓力下硬生生地給憋了回去。

此時此刻，這個任性的少爺或許會懷念腹瀉時那種一吐而盡的暢快感。而對於日本記者們來説，也許又多了一個私下可以談論的笑料：原來這位頑固不化、不會道歉的“腹瀉首相”除了拉肚子以外，還真的會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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