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沱生:美國應該意識到,中國已經長大了
【9月22日,國家主席習近平將開啓上任以來的第一次對美正式訪問。根據最新公佈的行程,習主席第一站將到達西雅圖,參觀微軟總部和波音總裝廠,這次訪問還將有馬雲、馬化騰、楊慶元等中國企業家同行,看樣子是要打一場經濟勝仗。對此,美國總統奧巴馬也表示,在下週的會面中,“雙方將取得許多成果”,“中國和平有序崛起符合美利益”。
冷戰以來,中美關係一直處於微妙狀態,隨着中國崛起,美國對中國越來越不放心,這次訪問能不能減少雙方之間的誤解?中美之間如何跨越不温不火的沼澤走向更深層次的合作?對此,觀察者網專訪中國國際戰略研究基金會對外政策研究中心主任張沱生,為您解答以上問題。
中國國際戰略研究基金會成立於1989年,是中國國際戰略學界唯一的全國性基金會,旨在通過資助和開展學術交流活動,提高中國國際政治學領域的學術水平,增進國家間的瞭解與戰略互信,為國家戰略決策服務。】

習近平訪美,為中美關係開啓新合作
**觀察者網:**今年中美關係上最受重視的就是即將到來的習近平主席訪美了,雙方高層也早就開始逐步接觸。您認為這次訪美對於雙方關係會有哪些影響?
**張沱生:**這次訪美確實非常重要。當前,中美關係在總體上仍是穩定、可控的,但兩國間的分歧也日益突顯,特別是在海上安全和網絡安全問題上,雙方的摩擦十分突出。習主席在這樣的時刻訪美,對於兩國加強合作,管控分歧,穩定中美關係,將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這次訪問將有以下幾個主要看點:
第一,在這次訪問中,中美雙方能否找到一些新的合作點。去年兩國在應對全球氣候變化問題上達成了重要協議,對推動兩國發展起到了非常好的作用。今年如果雙方能再找到新的合作點,或者能在原有合作的基礎上再往前走一步,將會對兩國關係的未來發展產生積極影響。
第二,面對摩擦上升,中美之間亟須加強分歧管控,防止戰略誤判。當前雙方的一些重大分歧是難以在短期內得到解決的,但如果中美能夠針對突出問題建立一些新的對話機制,並進一步加強與完善兩國間的危機管理機制,這對於兩國構建新型大國關係、特別是守住“不衝突、不對抗”的底線將具有重要意義。
第三,中美領導人能否再次為兩國關係的發展指明方向。一段時間以來,美國對中國的許多政策感到憂慮,擔心中國正在挑戰其領導地位。最近,美國還對中國的經濟發展、中國能否深化改革、中國的法制建設等產生了很多疑慮。而中國也對美國的許多政策與做法的擔心也在上升,除了老的疑慮外,還有新近美國對中國倡導的亞洲投資銀行和“一帶一路”經濟合作的反對,美方對構建新型大國關係日益消極的態度,以及美國內出現的對華政策大辯論等。這次習主席訪美,如果雙方能加強對對方真實意圖的瞭解,再次明確兩國關係的發展方向,將對兩國關係的發展具有非常正面的意義。
最後一點,現在美國的媒體、公眾輿論對中國的看法非常負面。這次習主席訪美將在西雅圖對美國各國人士發表講話,並參觀幾個美國著名企業。我認為,中國領導人與美國社會與公眾直接接觸,親口告訴他們中國的真實情況和中國的真實想法,這對於加強美國民眾對中國領導人和中國的瞭解,對於雙方增信釋疑,提升中國形象,都可能發揮十分重要的作用。
**觀察者網:**但到目前為止,中美雙方在很多領域都沒有達成共識,比如在網絡安全、經濟合作等領域,包括今年7月在烏法峯會上,習主席也對美國近些年壓制金磚國家發展的做法表示不滿。這些會不會給此次訪美帶來障礙?
**張沱生:**其實,與前兩年相比,美國對金磚國家“崛起”的擔心已有所下降。近年來金磚國家的經濟發展狀況也不太好,南非的GDP較低,俄羅斯經濟面臨巨大困難,巴西的經濟不好,中國經濟的增長也遇到了一些困難。金融危機發生已近7年,在發達國家的經濟仍難以復甦的情況下,金磚國家經濟發展的速度也掉了下來,這絕不是件好事。當前,正確的思維應該是傳統大國和新興國家加強合作,而不是相互拆台。其實G20不就是這樣一個傳統大國與新興大國開展合作的機構嗎?我猜想,在這次中美峯會中,加強G20的合作也應該是一個重要的議題吧。
現在中美之間在海洋安全、網絡安全等問題上確實存在嚴重分歧,如果從悲觀的角度考慮,它們可能成為這次訪問成功的障礙。但如從積極的角度來看,如果雙方領導人能在這次訪問中就這些問題進行坦誠交流,兩國是有可能找到一些管控和緩解這些分歧的辦法的。畢竟中美之間在海洋安全和網絡安全方面仍然有許多重大共同利益,雙方利益並不是完全對立的,更準確地講,雙方在這兩個領域其實是利害攸關。希望通過這次訪問,雙方至少能朝着控制和解決分歧的正確方向邁出一小步。
**觀察者網:**現在國內學者對中美關係基本持三種態度:悲觀派、樂觀派以及謹慎焦慮派,您認為應該怎樣來描繪中美關係目前的現狀?
**張沱生:**我不太贊同過於悲觀的看法,當然,也並不樂觀。對於當前的中美關係,我認為在總體上仍是穩定、可控的,但雙方的摩擦和分歧正在快速上升,這一點需要我們高度警惕。
關於中美關係,上世紀90年代最流行的説法是:“中美關係好也好不到哪兒去,壞也壞不到哪兒去。”這在當時是有道理的。冷戰後期,中美聯合起來對付蘇聯霸權主義,建立了戰略合作關係,當時叫做“共同對付北極熊”。冷戰結束蘇聯垮台後,中美之間失去了共同的對手,隨着人權問題上的分歧、特別是台灣問題的突顯,中美之間的摩擦開始上升,但當時美國還沒有把中國看成是可能對其形成重大挑戰的國家,中國的分量還沒有那麼重。此外,美國對中國加速融入國際社會是歡迎的,雙方在經濟上的合作也在繼續加強。後來中美間發生了炸館和撞機事件,中美關係一下子緊張起來,中國也很擔憂,認為中美關係可能會嚴重惡化。但當時兩國在經濟合作、防止核擴散等問題上的共同利益不斷增加,並且很快又在反恐問題上找到了新的合作點,中美關係的發展漸漸地又趨向相對穩定。當時提出“好也好不到哪兒去,壞也壞不到哪兒去”,應該説是比較符合實際情況的。
然而,2008年金融危機以來,隨着中國綜合國力的持續增長和美國實力的相對下降,眼見中國的GDP先後超過德日、升居世界第二,再加上中國軍事力量的快速增長,美國對中國的擔憂開始明顯上升:一是認為中國外交變得“咄咄逼人”,二是認為強大起來了的中國可能對其主導的國際秩序和領導地位構成挑戰。而在中國方面呢,奧巴馬政府亞太再平衡戰略的提出和美國加強在亞太的軍事同盟體系和軍事存在,也使中國公眾輿論認為美國是在對中國實行新的“遏制與包圍”政策。在此形勢下,如果我們現在還講“好也好不到哪兒去,壞也壞不到哪兒去”,可能就有問題了。因為中美關係正在或者説已經進入了一個摩擦高發期,如果我們不能努力使它朝着好的方向發展的話,隨着雙方爭端、摩擦的不斷上升,在冷戰結束後相當長的時間裏,兩國關係形成的“合作”、“防範”較為平衡的狀態就可能被打破,兩國關係的天平就可能日益向衝突的方面傾斜,中美關係就有可能滑入所謂的“修昔底德陷阱”。
因此,我認為當前不應再簡單地講“中美關係好也好不到哪兒去,壞也壞不到哪兒去”,而是應以一種更加主動進取的態度來處理和塑造中美關係。我們現在不是提出要搞有中國特色的大國外交嗎,強大起來的中國應更有能力與信心,促進中美關係朝着較為穩定的、平衡與合作的方向發展,並最終構建起中美新型大國關係。這不僅符合中美兩國的長遠利益,也符合世界各國的利益。
**觀察者網:**中美之間都在世界範圍內倡導一些協議和計劃,遺憾的是,這些倡導常常存在衝突,最近一個很明顯的例子就是美國在亞投行上對中國的阻攔。您認為中美之間在哪些領域比較容易達成戰略互信,進一步加深合作?
**張沱生:**在亞投行問題上,美國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以致它的很多盟國都不跟它走。事實上,美國國內也有很多人提出批評,認為在亞投行這件事情上美國做得不好。
許多美國人認為,中國搞亞投行、“一帶一路”,是要挑戰美國在包括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世界銀行在內的國際金融系統中的領導地位,是要謀取地緣戰略利益。但實際上,中國採取的是包容開放的心態,是想推動亞洲基礎設施建設,建立歐亞經濟走廊,實行互聯互通,推動歐亞經濟發展,而不是要和美國爭奪領導地位。中國倡議建立亞投行是對多邊國際金融機構的一個補充,而不是説要去削弱誰挑戰誰。美國不少人到現在依然抱有很強的冷戰思維,認為中國這樣做就是要拆它的台,其實不是。中國融入國際社會的努力從未止步,中國倡議建立一些新的多邊經濟合作機制,將對現有國際經濟體系起到補充和加強的作用,將會對世界經濟的發展帶來益處。在亞投行這件事上,是美國做錯了。如果它願意修正錯誤,亞投行仍應歡迎它加入。
除了亞投行,中美兩國可以開展合作的領域還有很多。當前,中美雙方在傳統安全問題上的摩擦和矛盾十分尖鋭,如果説要開展合作,主要就是進行危機管控。但在非傳統安全問題上,在應對全球挑戰問題上,比如在應對氣候變化、環境保護、反對恐怖主義、加強核安全、應對能源短缺、打擊國際犯罪、防止國際傳染病等諸多方面,甚至在維護互聯網安全、外空安全方面,中美都有很多、很大的共同利益,雙方應爭取達成更多的協議,積極開展合作。
現在雙方遇到的一個突出問題是,當非傳統安全問題突顯時,比如金融危機發生後,中美在G20曾有積極的合作;再比如911恐怖主義襲擊發生之後,中美之間的反恐合作明顯加強了。但一旦形勢有所好轉,合作的步伐就慢下來了。而隨着雙方之間在傳統安全上的摩擦重新上升,非傳統安全合作往往受到重大幹擾,甚至陷入停滯。因此,如果兩國政府都有遠見的話,應該始終對非傳統安全領域的合作予以高度重視,不斷把這方面的合作推向前進。這既可以培養雙方的合作習慣,又可以對雙方在傳統安全領域的摩擦起到平衡作用,而更重要的是,在這些領域,中美雙方都坐在同一條船裏,是真正的命運共同體。總之,在非傳統安全領域,雙方應該也可以大有作為。
至於説戰略互信,這是一個比較高的層次,中美雙方要全面建立起戰略互信很不容易。近年來,美國重返亞太,中國崛起,這些都導致雙方戰略互疑上升。因此,有人説現在中美兩國存在着嚴重的“信任赤字”。但我認為,也不要把這個問題絕對化,即使在雙方分歧加劇的情況下,雙方在建立戰略互信方面仍然可以有所作為。例如,努力保持和加強兩國的對話機制,建立起有效的危機管理機制,不斷加強安全信心措施建設,共同制訂必要的安全行為準則,以及確保雙方都充分地瞭解對方的底線、不去觸動對方的底線,等等,如果兩國能在這些方面不斷取得進展,也可謂是建立了一定程度的戰略互信吧。當然,堅實有力的戰略互信最終還是要建立在更多合作的基礎上,並且雙方要越來越能正確地理解對方,大大地減少誤判和誤解。在這方面,中美兩國之間任重道遠。
**觀察者網:**2012年之後,中國在國際舞台上越來越活躍,也在進一步促進改革,形成自己的發展模式,這些改變讓美國有些不適應。您認為該如何向美國政界和學界解釋中國近些年的改革,減少雙方的誤解?
**張沱生:**現在美國有個擔憂,認為中國的改革停止了,甚至有人説我們的改革在倒退。怎樣才能讓美國人打消這種擔心呢?我認為,最重要的是中國自身要堅持改革開放絕不動搖。新的中央領導團隊上任以來,建立了由最高領導人擔任組長的深化改革領導小組,決心全面深化改革。但是美國現在還不太相信。為什麼?因為我們現在的改革已進入了一個深水區,以前進行的改革是相對比較容易的,但現在不同了,涉及的是金融、土地、大國企的改革,都是深層次的,難度非常大。中國的發展模式也遇到了一些問題,高能耗、高污染、嚴重依賴投資和出口的做法已難以為繼,中國必須實行經濟轉型。當前,美國懷疑我們推進改革和實現經濟轉型的決心與能力。
那麼,我們怎樣才能説服美國呢?我認為,最重要的還是要通過我們的實際行動,一步步攻克改革難關,堅定地去除我們經濟發展模式中的種種弊病。我們的經濟增長穩定下來了,改革見效了,有了新的經濟增長點,這才是最有説服力的。所以如果想讓美國人瞭解我們是堅持改革開放的,而且是決心通過改革開放來促進發展的,最重要的將不是言辭,而是要用我們的實際行動證明給他們看。
**觀察者網:**現在普遍認為美國有一種心理焦慮,尤其是對“世界領導權”的焦慮。您認為美國出現這種焦慮的原因是什麼?該如何來應對這種焦慮?
**張沱生:**美國這個國家其實很有意思,19世紀末它的GDP就已經是全球第一了,但在很長一段時間裏,美國並不急於去當世界的領導者,它搞了個門羅主義,守住自己的家門和後院,採取了一種非常務實的做法。兩次世界大戰之後,歐洲的強國在戰爭中損失非常大,美國成為了當時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走到了世界的前台,但美國還沒有完全拿到世界領導權,蘇聯成為了它的強大對手,和它形成了兩極對立的格局。直到冷戰結束蘇聯垮台,美國才獲得了完全的領導權,形成了一極世界格局。
這時美國開始感到飄飄然了,“歷史的終結”這種話也出來了,要在全世界推行其政治制度、價值觀和發展模式,甚至不惜發動“人權戰爭”。此後,美國犯了不少錯誤,最突出的如阿富汗戰爭、伊拉克戰爭,贏得了戰爭,卻無法贏得和平,這使它的軟、硬實力都是受到較大的傷害。再後來,它又搞出了一個金融危機,使本國經濟和全球經濟都遭受重大沖擊,美國的自信心開始下降。而在此期間,中國的實力持續上升,中美之間的差日益縮小。在這樣的形勢下,美國產生了焦慮感,擔心它的領導權被中國等新興大國分享甚至奪走。但事實上,這一輪新興大國集體崛起的特點恰是融入和基本維護現行世界體系,只是它們希望使現有秩序變得更好一些,想推動一些必要的改革,承擔更多一些的責任,以有效應對各種全球挑戰。這難道不應該歡迎嗎?美國應該意識到,中國已經長大了,美國應該鼓勵和接受中國在地區和全球發揮更積極的作用,應支持中國在一些問題上承擔一定的領導責任。其實,從改革之初中國就確定了融入國際體系的方向,中國早已成為現存國際秩序的參與者、建設者和貢獻者。當然,中國也有志於對現存秩序中某些不足或過時的方面進行改革,但它將會與包括美國在內的世界各國一起共同努力。就這點來説,我實在是希望美國能夠更自信一些,也能更大度一些。
**觀察者網:**我們看到美國其實也試圖在國際關係上做出一些改變,比如和古巴恢復外交關係,從伊拉克撤兵,這是不是意味着美國已經認識到以往外交策略的失敗或者説不足,試圖通過這種改變打開目前面臨的外交困境?
**張沱生:**奧巴馬一年多後就要卸任了,怎麼評價他是後人的事情,但我覺得,就總體看他還是一位比較務實的美國總統,任職期間還是做了一些大事,雖然現在有很多美國人批評他,但我認為,將來他在美國歷史上還是會有一定地位的。
布什政府曾開展全球反恐戰爭,反恐本身沒有錯,但美國的反恐戰爭犯了不少錯誤,包括一味強調進行“先發制人打擊”、企圖用戰爭手段在中東推行美式民主等,結果不僅沒有消除恐怖主義的根源,反而加劇了恐怖主義的發展,目前在中東非常猖獗的IS可以説就是伊拉克戰爭的產物。當時美國攻打伊拉克,理由是伊拉克非法擁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但佔領伊拉克後卻什麼也沒發現,這極大地損害了美國的威望,削弱了美國的軟實力。
相比之下,奧巴馬政府的政策比較務實。最近美國恢復與古巴的外交關係,受到國際社會的歡迎。其實奧巴馬對美國外交政策的調整從上台之初就開始了。他決心結束在伊拉克和阿富汗的兩場戰爭,並從兩國撤軍。奧巴馬政府還推行亞太再平衡戰略,這一調整具有一定的合理性,因為亞太已經成為世界經濟發展的中心,但美國加強對中國的防範與制約卻加劇了與中國的摩擦。從總體看,近些年來,根據全球力量對比和自身實力的變化,美國確實在做出戰略調整,但這一調整還遠未完成,其方向也還不十分明朗。倒是有一點中國應高度警惕,這就是奧巴馬政府的對華政策在美國內部受到了越來越多的批評,認為其對華政策“過於軟弱”。美國未來的對華政策可能有哪些變化,值得予以密切關注。
**觀察者網:**再回到最近的中美關係上來。美國大選已經拉開帷幕,在以往的大選中,中國往往成為各個候選人攻擊的對象,針對中國會有一些比較激烈的言論,中美關係在這個過程中總是會出現一些波動。那麼如何在這次大選中避免這種波動?以及如何改變中國被動應對的局面?
**張沱生:**根據對中美關係的多年觀察,我認為這是美國選舉政治中的常態。每到大選,總統競選人往往會利用別國或者國際上的一些事情來互相批評,為自己造勢爭取選票,這是難以避免的。因此,對於美大選中拿中國來説事不要把它看得太重。而且過去往往是這樣的情況,一些選舉人在大選中對中國説了很多過頭的、強硬的話,但等他上台以後又會從現實關係和實際利益出發,調整其曾宣示過的政策。比如小布什上台前,中美之間曾發生了台海危機、炸館事件等一系列事件,中美關係處於低谷。在競選的時候,他對中國説了一些非常強硬的話,其上台初期採取的政策也確實一度加劇了中美關係的緊張。但經過一段時間後,布什總統從兩國的大局考慮,從美國的總體利益出發,開始對對華政策做出調整,並逐步改善了對華關係。
但這並不意味着我們可以對美大選中的反華言論完全掉以輕心、置之不理,我們應該儘可能地做出一些努力,防止兩國間的某些事態在大選年被美國總統候選人過度炒作。因為這畢竟會強化中國的負面形象,在美國民眾中造成扭曲的認識和很壞的影響,而且這也可能使美新政府在上台後難以在較短的時間內回到務實的對華政策軌道上來。我們應從現在起更加努力地維護中美關係的穩定,加強分歧管控,尤其是要努力避免發生突發性事件。此外,我們還應爭取通過各種政府對話和民間交往對美國大選中的涉華輿論主動施加正面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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