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政:海明威與中國的緣分不止習大大喝的那杯莫希託
“生活總是讓我們遍體鱗傷,但到後來,那些受傷的地方一定會變成我們最強壯的地方。”
“一個人可以被毀滅,但不能被打敗!”
這兩段出自《老人與海》的話相信曾給不少文藝青年力量,其中也包括我們的“資深文青”習大大。“海明威《老人與海》對狂風和暴雨、巨浪和小船、老人和鯊魚的描寫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説起文藝,習大大可一點兒也不含糊,經常信手拈來,對於他喜愛的海明威更是不在話下。瞧,22日晚,在西雅圖歡迎晚宴上,習大大就提到了美國作家海明威。習主席還説起與海明威的兩次“邂逅”:“我第一次去古巴,專程去了海明威當年寫《老人與海》的棧橋邊。第二次去古巴,我去了海明威經常去的酒吧,點了海明威愛喝的朗姆酒配薄荷葉加冰塊。我想體驗一下當年海明威寫下那些故事時的精神世界和實地氛圍。”

22日晚,習近平在西雅圖歡迎晚宴上講話
文藝在習大大心目中的分量可見一斑。這已不是習大大第一次説起海明威,在去年10月15日召開的文藝工作座談會上,習大大也跟與會的文藝工作者們分享了自己的海明威“情結”。海明威與中國的緣分,可遠不止習大大特意趕去品嚐的一杯莫希託。
跟着習大大去喝一杯“莫希託”
習大大點的那杯“朗姆酒配薄荷葉加冰塊”,就是雞尾酒界赫赫有名的莫希託,而海明威常去的那家古巴酒館在古巴同樣是大名鼎鼎,遊客到了古巴幾乎都要去那裏喝上一杯。
海明威最愛的那家小酒館叫作“街中小酒館(西班牙語LABODEGUITA DEL MEDIO)”。更多的人喜歡稱它為“五分錢小酒館”,小酒館名字的中文翻譯五花八門,是因為其西班牙語原文略有些晦澀,在信息不發達的時代出現了誤譯。

街中小酒館
這家酒館位於哈瓦那大教堂不遠處,小酒館裏面的四周,都留有海明威的氣息:海明威和卡斯特羅的親密合影、海明威的親筆信,還有各國名人的照片,世界各國大量的遊客簽名,門口的牆上塗滿了各國遊客追思和懷念這位大文豪的留言。當年海明威的留言,則被擺在了吧枱酒櫃的正中央,上面寫着他的“吃貨”名言:“我的莫希託在五分錢小酒館,我的達伊基裏在小佛羅里達餐館”。酒館一層的牆上還掛着一些裝裱好的其他名人留下的題字,其中較為著名的是智利前總統阿連德留下的墨寶:“自由的古巴,智利在等待”。


海明威留下的名言:“我的莫希託在五分錢小酒館,我的達伊基裏在小佛羅里達餐館”
海明威説過:“能站在吧枱邊,就別找桌子坐下”。在牆頭上方照片裏海明威的注視下,誰還敢坐下。
至於海明威最愛的“莫希託”,對於生活在燈紅酒綠城市中的人們來説並不陌生,是最有名的朗姆調酒之一,起源於古巴。據説,莫希託誕生於古巴革命時期的浪漫舊時代,或者更早。莫吉托確切的來源已無從考證,但不少人相信它起源於德拉蓋(Draque),由英國海盜佛朗西斯·德雷克爵士發明的一種海盜飲品。德雷克確實去過古巴。但是以評估海盜的搶劫和破壞後果的傳統標準來看,他在那裏並沒有造成非常大的破壞,也許他在當時正忙着開Party。
莫吉托是由淡朗姆酒、糖(傳統上是用甘蔗汁)、青檸汁、蘇打水和薄荷製成的雞尾酒,古巴天氣潮濕、炎熱,酸甜爽口的莫希託能讓人感到解渴又清涼。據説海明威通常會在上午來到“街中小酒館”,站在吧枱邊一邊喝“莫希託”一邊跟人聊天,將肉身浸泡在沸騰不羈的朗姆酒中和加勒比陽光下,靈魂卻在尋找《老人與海》的靈感。有傳説稱,海明威親口講過,全世界的莫希託就數“街中小酒館”的最為正宗。也難怪習大大執念要來這裏點上一杯莫希託。

來杯莫希託
海明威與中國的不解之緣
提及海明威,很多人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老人與海》,這部作品曾為他贏得了普利策獎與諾貝爾文學獎兩座桂冠,卻鮮少人知道,海明威本人曾來過中國,並有過一段時間的“親密接觸”。這大概是因為海明威很少在自己的多部文學作品裏提及中國,只在《喪鐘為誰而鳴》裏寫到戈爾茲將軍“去過中國”,僅此而已。
1941年春,在中國抗戰最困難的日子裏,海明威與第三任妻子瑪莎·蓋爾荷恩以職業記者、美國政府特派員身份共同來到中國。古老神秘的中國對海明威有着致命的吸引力,美國著名記者埃德加·斯諾和阿格尼斯·史沫特萊對中國共產黨的富有傳奇色彩的報道令他神往,於是就毫不猶豫地決定前往。但海明威並不輕鬆,他被美國政府要求以美國政府特派員身份調查中國的國共關係,並寫出調查報告。
其間,海明威夫婦來到重慶,並受到蔣介石的破格接待。蔣介石、宋美齡邀請海明威夫婦共進午餐。蔣介石沒戴假牙,這被視為一種“看成是家裏人”的貴賓待遇,整個過程由宋美齡親自擔任翻譯。

海明威1941年在中國與國民黨軍官合影
蔣介石問海明威對西方報刊上報道的中共有何看法,海明威出言謹慎。蔣介石隨後説,共產黨人都是些宣傳老手,卻沒有多大戰鬥力;如果他們製造事端,有害抗戰,政府就會訴諸紀律處罰。
交談過程中,海明威從這位領袖的話裏,敏鋭地覺察出,蔣的內心和行為與他此前聲明的不一致。後來海明威在寫給朋友摩根索的信中詳細地談了自己對國共問題的看法,並最終得出結論,這位政府領袖懼怕的根本不是日本人,而是共產黨。日本人對他來説只是“皮膚病”,而共產黨卻是“心臟病”。蔣介石稱他擁有大量軍隊可以消滅共產黨,用這種“外科手術”來治療所謂“心臟病”。
之後,海明威也見到了共產黨方面的周恩來。在周密的安排下,海明威夫婦與周恩來進行了一次秘密交談。蓋爾荷恩在《重慶之行》一書中曾描述過當時的情形:周恩來當天穿着一件短袖開領的白襯衫和一條黑色的褲子,神態安詳,樸素大方。他和海明威夫婦之間的談話是用法語進行的。賓主雙方談笑風生,毫不拘束,就像久別重逢的老朋友。海明威夫婦從他微笑的面容和炯炯有神的眼神中,知道他明白他們之間的全部談話內容,而無須通過翻譯。
海明威後來回憶:“周恩來是一個具有極大魅力和智慧的人,他與所有國家的駐華使館都保持着密切的聯繫,他成功地使幾乎每一個在重慶與他有過接觸的人都接受共產黨人對於所發生的任何事情的立場。”
《喪鐘為誰而鳴》初稿寫於成都
在海明威夫婦到達重慶的8天后,夫婦倆又前往成都。
儘管在海明威的文學作品裏,很少見到中國,但成都檔案館證明,他流傳最廣的長篇小説之一、美國人蔘加西班牙人民反法西斯戰爭題材作品——《喪鐘為誰而鳴》的初稿,是在成都商業街寫成的。
成都檔案館保管利用編研部副主任曾義介紹,1941年4月中旬開始,海明威夫婦在成都呆了三個月,他們的住所位於現今商業街省委大院內。此間,海明威開始創作著名長篇小説《喪鐘為誰而鳴》。《文化學者羅星讀書筆記》中也提到了英籍華人女作家張二鴻説過的一段話:“海明威曾在這裏住了三個月,《喪鐘為誰而鳴》就是在三樓的某個房間完成的。”

據重慶翻譯家楊開顯對海明威的研究文章寫道,在成都期間,海明威夫婦被批准赴成都參觀陸軍學院,在該學院,海明威看到一支龐大的民工大軍主要用雙手修建一個能停泊大型4引擎重型飛機的機場,民工們用鐵鍬開山劈嶺,用籮筐運土造地,他們拉着一個10噸重的石滾子碾壓着機場的跑道,這讓海明威肅然起敬。
經歷一戰、二戰炮火硝煙的海明威,還在華西壩進行了一場激情演講,他嘶啞的聲音在擠入3000人的華西壩體育館中,和中國學生的愛國口號交織在一起,成為成都永久的回憶。
就這樣,那個戰火紛飛的年代,海明威在成都完成了《喪鐘為誰而鳴》初稿。上世紀40年代初的成都,也留下了這位世界級名人厚重的足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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