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智庫:中國若改革順利 5到7年內可加入TPP
TPP來了,TPP會衝擊中國嗎?TPP會改寫世界貿易規則麼?在《財經》雜誌看來是的,“財經雜誌”公眾號(微信號:i-caijing)日前刊發《財經》記者發自華盛頓的專稿,開頭寫道“TPP將在一定程度上改變世界貿易的現存規則。TPP也是一個開放的經濟組織,未來不排除有更多的國家和經濟體加入,其對全球貿易的影響將越來越大。現實的問題是,中國將如何有力地推行十八屆三中全會提出的各項經濟改革?如果改革目標能夠實現,中國加入TPP的征程將會更加順暢。”
文中引用美國外交關係協會亞洲部主任易明(Elizabeth Economy)的話説,“不認為TPP如媒體所説“擊敗了中國”。她説,隨着中國自身的經濟改革的推進,中國很多有改革意向的經濟學家和官員都希望加入TPP。TPP是自由貿易的勝利,也是高勞工標準、高環境標準和高公司治理標準的勝利,應該是所有國家的理想目標。

美國外交關係協會亞洲部主任易明(Elizabeth Economy)
易明擔心的是,一旦TPP協定生效,美國與北京不去開展關於中國加入TPP的方式和路徑的探討。易明説,中國改革的推進,並最終使中國加入TPP,這對中美關係,對區域一體化,以及對中國本身都非常重要,如果事情按照這個方向行進,中國就能夠在未來五年到七年內加入TPP。
全文如下:
《財經》專稿|TPP延伸政治經濟地平線
TPP將在一定程度上改變世界貿易的現存規則。TPP也是一個開放的經濟組織,未來不排除有更多的國家和經濟體加入,其對全球貿易的影響將越來越大。現實的問題是,中國將如何有力地推行十八屆三中全會提出的各項經濟改革?如果改革目標能夠實現,中國加入TPP的征程將會更加順暢。
□ 本刊特派記者金焱發自華盛頓
過去數年,人們一直在探索亞太地區自由和開放的貿易與投資的可能途徑。這個夢想宏大而寵雜,TPP(《跨太平洋戰略經濟夥伴關係協定》)隨着時間推移逐步成為一個可能的選項。但TPP所演繹的劇本廣泛而錯綜繁複,涉及的議題前衞而大膽,因此,當長達五年半的TPP談判終於在10月5日一錘定音,宣佈達成基本協議後,世界仍然為之震動。
這是一個在政治目標主導下的經濟成就,TPP帶來的巨大經濟圈將重塑世界貿易和經濟藍圖。
簽署協定後,泛太平洋夥伴關係協定的12個成員要繼續展開技術性工作,敲定完整的協定文本,遞交各國領導人正式簽署,然後再送到各國立法機構批准,使貿易協定最終成為各國法律,TPP從概念到現實可能還要經歷長達數月甚至數年的時間,而政治較量將會伴隨着TPP最終落定。
卡內基國際和平基金會副總裁包道格(Douglas Paal)對《財經》記者説,從貿易協定自身的性質來説,它們是既得利益羣體之間妥協的產物。衡量這些有缺陷、並不完美的貿易協定有一個更好指標,就是看它們是否創造商機,促進經濟增長。這12個經濟體的貿易部長曆經大量工作最終達成這個協議,我們要通過審度協議的內容來判斷TPP是否成功。
包道格説,那些通過TPP增加了價值、並呈現出服務競爭力的經濟體會迎來市場份額的增長,很可能成為贏家;那些試圖保護既得利益羣體的經濟體則會無果而歸。
貿易與政治的糾葛
紛紛擾擾近六年之後,TPP的靴子終於落地。國與國間的貿易談判,無論涉及到的經濟體體量大小,開放程度如何,都有各自的政治敏感區域
9月底、10月初,12個亞太國家部長級貿易官員在美國有“新南方之都”稱號的亞特蘭大聚首,圍繞TPP進行又一次冗長而艱苦的磋商。在地標性的威斯汀酒店裏,談判最初似乎只是五年來各方角力的又一次重複,但美國、日本、加拿大等幾個關鍵角色知道,TPP達成基本協議的時間點已變得非常微妙,緊迫性在加劇,錯過這個機會,有可能全盤皆輸。
國與國間的貿易談判,無論涉及到的經濟體體量大小,開放程度如何,都有各自的政治敏感區域。而10月19日的加拿大議會選舉,就是一個緊迫而棘手的時間點。總理哈珀力推TPP談判,在TPP協議基本達成後,哈珀説,“我們對未來的選擇是參與其中,而非與之隔絕。”
TPP談判在議會大選前完成,哈珀相信它會給其所在的保守黨爭取更多的選票,談判受到政治因素干擾的幾率也會小很多,而且這一成就也間接表明了保守黨為民謀利的動機,並使得加拿大經濟出現了增長的福音。
實際上在選舉中,保守黨面臨的局勢並不樂觀,人們對政府長期執政和經濟減速不滿的同時,兩個在北美自由貿易協定中遺留的問題也成為選舉中最具爭議的問題:TPP關於奶業市場準入的談判被認為會給加拿大乳製品業造成衝擊,另一個涉及汽車貿易的談判被認為會使加拿大丟掉2萬個汽車製造就業的崗位。
參選的反對黨則或者宣稱要保護國內就業,或者批評保守黨政府一直對TPP談判內容沒有公開透明,使民眾對談判細節並不知情。國會下議院第一大在野黨新民主黨領袖唐民凱(Tom Mulcair)表示,如果他所在的黨贏得了大選,將不會推行TPP協議。
雖然哈珀表示TPP符合加拿大最佳利益,有利於加拿大各行業的發展,但加拿大內閣批准向加拿大農民在15年中提供43億加元補貼,在競選過程中會有直接的政治牽扯。哈珀的政治籌碼是,在TPP談判中,有爭議的供應鏈管理體系受到很好的保護。
哈珀樂觀地認為TPP協議將於明年初簽署,兩年內獲成員國批准。加拿大在開放乳製品及家禽市場、汽車及零部件上所做的讓步,會增加TPP成員國把相應產品進口到加拿大,雖然有利於加拿大消費者,但也可能損害加拿大國內的相關行業。TPP在未來幾年對加拿大會產生巨大的經濟影響,但它帶來的政治後果可能在未來幾天就見分曉。
在2015年秋季的時間點上,加拿大的近鄰、美國也徐徐拉開了總統大選備戰的序幕。關於美國貿易政策使美國工人處於劣勢的言論在發酵,批評美國貧富差距擴大也是大選爭論的一個焦點。共和黨陣營中的候選人唐納德·特朗普,以及民主黨提名候選人伯尼·桑德斯等都不遺餘力地挑戰TPP對美國的負面影響。桑德斯稱TPP是美國工人的“災難”,特朗普則宣稱,“TPP是對美國企業的攻擊,它不能阻止日本對匯率的操縱。這是一個壞的協議。”
最重要的政治牽扯是,奧巴馬的任期將在一年半後到期。而TPP一直以來都被奧巴馬視為最重要的政治遺產之一,自美國2008年介入之後,就主導TPP談判並把它作為亞太地區經濟一體化進程的重要槓桿,是奧巴馬亞洲再平衡戰略的核心要素之一。
亞特蘭大談判的突破只是政治程序上的一小步,反對的聲音既有左派也有右派,環保主義者、工會和國會議員都心有不滿。奧巴馬在簽署TPP協定之前,要提前90天通知國會,提前60天向公眾發佈TPP文本內容。最早要2016年第一週才能正式簽署TPP協定。在這期間奧巴馬要面對民主黨內為數不少的TPP反對派,他們認為它威脅美國人的工作機會,而共和黨的反對派則懷疑TPP是一個糟糕的協議。
彼得森國際經濟研究所資深研究員傑弗裏·斯科特(Jeffrey Schott)對《財經》記者説,一些因TPP而將失去保護或補貼的行業或團體批評的聲音已變得苛刻,起草實施立法需要白宮和國會領導人之間大量的合作,這在明年將會很困難,但仍然可行。
包道格説他最大的擔憂是,TPP法案需要於選舉年在國會獲得通過。幾乎作為對包道格的回應,民主黨總統候選人和奧巴馬政府前國務卿的希拉里已公開反對TPP。
TPP對美國經濟上的助益要過數年才能落實,但兩黨內部的民粹主義卻是奧巴馬需要應對的即時挑戰。
日本與美國一起被看作是TPP兩大主角。日本首相安倍晉三把跨太平洋TPP定位為日本的“經濟增長戰略之柱”,對他來説,TPP不僅可以實現“安倍經濟學”的目標,還能迫使農業等國內產業放鬆監管,以助推國內農產品擴大出口、並提高汽車廠商的競爭力。
雖然TPP協定和相關法案在日本國會的審議預計要等到2016年春季以後,但這增加了2016年夏季參議院選舉中安倍需要的正向影響,從而挽回安保法操之過急而損失的支持率,並緩衝中國經濟放緩帶來的經濟增長威脅。
安倍強調,在TPP談判中大米等五項敏感農產品成功地成為取消關税的例外,以大米為例,安倍説,“在市場流通的大米總量將不會增加”。實際上日本將新設美國和澳大利亞產大米的無關税進口配額,在TPP生效第13年達到總計7.84萬噸。牛肉、豬肉及乳製品等低關税農產品的進口量或將增加,日本進口牛肉的關税,從目前的38.5%到第16年下調至9%,高價位豬肉的關税從4.3%分階段進行下調,第10年取消;低價位豬肉關税從目前的每公斤482日元到第10年下調至50日元,大麥和小麥事實上的關税到第9年削減45%。
農業部門在日本雖然強勢地位有所縮減,但安倍出台對策保護國內農户的壓力卻在增大。
TPP經濟圈
涵蓋全球40%經濟產出的TPP橫空出世了,TPP協定參與國貿易總額約佔全球貿易總額的三分之一,去掉晃眼的數字光環,實際上TPP更像是大國的遊戲,絕對收益基本流向主要經濟體
TPP出籠之際,新興市場放緩正將全球經濟推向金融危機以來最疲弱的擴張週期,全球貿易疲軟,最新公佈的IMF《全球經濟展望》再度下調全球經濟增速預期至3.1%。這已是IMF一年內四度調降全球經濟發展預期,為金融危機以來最低。
涵蓋全球40%經濟產出的TPP就在這個背景下橫空出世了,加之由美國牽頭,日本、澳大利亞、加拿大等經濟體都赫然在列,這12個國家和地區共同在投資、服務、電子商務、政府採購、知識產權、勞工、環境等方面重塑全球貿易規則,到2050年,目前的12個TPP參與國家和地區會佔到全球GDP產值的一半。這樣一個宏大的亞太經濟圈幾乎可以把人們的想象力發揮到極至。
從數字上來看,TPP協定參與國貿易總額約佔全球貿易總額的三分之一,2014年,TPP協定參與國家和地區之間貿易總值為2.4萬億美元。而一旦TPP生效,這些國家和地區之間將有1.8萬種商品的關税壁壘會減少,貿易成本將會降低。
去掉這些晃眼的數字光環,實際上TPP更像是大國的遊戲,絕對收益基本流向主要經濟體。有學者指出,這類貿易協定的收益主要歸屬於那些有顯著貿易保護的大經濟體,因而,美國可能因TPP每年獲益770億美元,而日本的收益則會更大,達到1050億美元。
為推銷TPP,美國貿易代表邁克爾·弗羅曼10月7日出現在白宮的電話新聞發佈會上。對美國而言,美國經濟比20年前世貿組織成立時對貿易更為依賴。弗羅曼強調説,TPP可以惠及美國各出口行業,從面對TPP成員國關税高達47%的啤酒釀造商,到面臨高達50%高關税的密歇根州汽車發動機製造商,他們會逐漸看到關税下降到零。實際上美國對進口貨物施加的關税平均為1.4%,但是美國出口面對的關税可能高達40%-70%。
弗羅曼未能透露人們最關心的TPP協定到底會創造多少就業機會。從投資趨動的角度,TPP也許會幫助美國重新獲得全球競爭力。國際投資組織(OFII)總裁兼首席執行官南希·麥克萊諾恩(Nancy McLernon)對《財經》記者估算説,由於美國近20%的外國直接投資(FDI)來自TPP協定參與國家和地區,我們的分析表明,TPP可以釋放出潛在的200億美元的全球性新投資,創造出23.3萬個與FDI有關的美國就業機會,其中很大的一部分來自於製造業的就業。
經濟學家指出,TPP協定一旦開始執行,美國低端製造業成本將下降,而高薪資服務業將提升,白領就業崗位將顯著增加。
日本是美國之外的TPP參與者中的第二個巨人,佔世界GDP的4.5%,而其他亞洲參與者佔全球GDP不到1個百分點。相較於其經濟規模,越南會從TPP中收穫頗豐,美國智庫布魯金斯學會的學者認為,越南通過TPP可能得到其GDP10%以上的收益;緊隨其後的是馬來西亞,獲益約為GDP的6%。
這些都是靜態的估計。TPP帶來新天地更多是由於囊括了包括勞動者和環境保護、國有企業優惠限制等迄今貿易協定從未涉及的領域,其高規格高質量不只體現在互免關税協議,還包含了知識產權、環境保護、勞工權利、企業平等、金融監管、互聯網自由等等制度性內容。
對於TPP是否是真正的自由貿易目前尚存爭議。美國外交關係協會亞洲部主任易明(Elizabeth Economy)對《財經》記者説,他認為TPP是管理貿易,但所有的貿易協議都是管理貿易,不同的是,在多大程度上能確保貿易以平等的條件進行,以及對貿易各方面所設定的標準,和在各國行業間及國家彼此間所作的權衡。
易明認為,TPP參與國家和地區中,那些倡導最佳治理實踐的成員會受益, 顯然,一些國家中現有的因某種程度的貿易保護主義而具有優勢的某些行業會有損失,但同時,其他國家的同一行業將因更公平的競爭而獲得市場份額。
對大多數TPP參與國家和地區來説,TPP紅利是通過外來壓力引進改革並吸引更多的投資,以促進生產力的增長,而這靠的不僅是把貿易向自由化方向靠攏,而是切實地進行改革。
安倍明確表示“大膽推進以TPP為契機的農業改革”,擁有眾多國有企業的越南和新加坡,也有聲音表示希望通過TPP推進包括國有企業改革在內的舉措。澳大利亞貿易部長安德魯·羅布則直接把TPP稱為“有轉型意義的”,認為TPP會積極塑造亞太地區的貿易和投資的未來。
很顯然,TPP的真正價值要靠改革來實現。改革的份量有多重還要看TPP的具體文本,以及各相關國家政治家的擔當。
TPP對中國意味着什麼
如果中國不加入TPP,貿易轉移會讓中國付出成本和代價。在TPP的12個成員國中,有些國家和企業可能因TPP經濟圈要重新調整供應鏈,從而利用TPP在成員國間創造的新的市場準入機會
談論TPP時,有觀點指出,TPP承載了多少有關貿易自由化的內容,就承載了多少有關中國的內容。
奧巴馬的表態也暗合了這一判斷,他説,“我們不能讓中國這樣的國家來制定全球經濟規則。我們應該制定這些規則,促使他國向美國產品開放市場,同時設定更高的標准保護勞工權益和生態環境。”
對奧巴馬選擇的策略,美國前助理貿易代表、美國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CSIS)資深顧問傅瑞偉(Charles Freeman)對《財經》記者分析説,一直以來,奧巴馬政府都把TPP作為一個能使美國保住貿易政策規範至上的協定,並以此作為向國會兜售TPP的賣點。從這個意義上來説,奧巴馬用這樣的表態在政治圈子中挑起對中國的競爭本能。TPP在政治上不可能暢行,除非在戰略舉措上把它與領先的亞太國家捆綁在一起。
傅瑞偉説,這個策略有點玩世不恭,但在政治舞台上要想成事,通過編造中國威脅論來引發擔憂,也是不可避免的現實。
從美國的角度,加入並主導TPP是短期上的經濟動因和長遠的戰略考量的結合,是美國與中國在亞太地區的競合關係的體現。在過去數年中,當參與TPP談判國家在政治上討價還價之際,中國推進了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和自己版本的“自貿區”,加強了TPP成員國達成共識的政治緊迫性。
如果沒有TPP這個媒介,美國似乎一時也沒有更好的替代方案來擴大其在亞太地區的掌控權。布魯金斯全球經濟與發展領域研究員喬舒亞·梅爾澤(Joshua Meltzer)對《財經》記者説,美國在TPP問題上利用了自身的能力來為其他參與成員國制定了嚴格的篩選和監督標準,引導其他國家採用,從而影響其他國家經濟發展的方式,貿易和投資的走向。毫無疑問,TPP不僅僅是一個經濟協議,也是對外經濟政策的工具。
在傅瑞偉看來,奧巴馬政府一直與中國政府密切接觸,試圖傳遞有些針對中國的言論不過是政治言辭,並不意味着TPP是美國遏制中國戰略的一部分。但是TPP正式變成一個存在後,中國很難不受其影響。
在中國學者看來,短期內,中國不加入TPP對自身經濟和產業的總體影響可控而有限。有人甚至認為,加入TPP的綜合收益不及“10+3”。但是,TPP對中國參與推進東亞區域合作已構成現實的制約,不利於中國提升在東亞事務中的地位和影響力;從中長期看,TPP的持續推進,可能會改變全球經濟治理規則,使中國與周邊大國關係趨向複雜,甚至會增加中國地緣政治與安全壓力。
最現實的一點是,如果中國不加入TPP,貿易轉移會讓中國付出成本和代價。在TPP的12個成員國中,新加坡、越南、文萊、馬來西亞已在中國東盟自貿區框架下與中國有自貿關係,梅爾澤指出,有些國家和企業可能因此要重新調整供應鏈,從而利用TPP在成員國間創造的新的市場準入機會。
傅瑞偉認為,TPP的出現,使得那些欠發達的TPP成員國的供應鏈節點變得比中國更有吸引力,越南和墨西哥等國可能因此獲得顯著的競爭優勢。根據TPP原產地原則,如果一個TPP成員國生產的產品中包含非成員國的中間投入品,則這些中間投入品所體現的價值不能享受成員國內部的優惠關税。
在TPP形成後,像越南這類的國家會意識到,要使一些產品符合TPP關税削減的要求,他們必須從其他TPP成員國進口一定比例的原料或產品,這可能意味着過去在很大程度上依賴從中國進口的國家如越南,將轉而投向其他TPP成員國。
美國學者對中國的好奇在於,不加入TPP會對中國的外貿和經濟增長產生影響,這個壓力達到什麼情況下,中國人民銀行會採取措施,以使人民幣保持在有利於外貿出口的浮動空間?同樣,短期內,對TPP帶來的挑戰,中國經濟提供的支撐會走多遠?中國在怎樣的情況下會加速自己的貿易議程?
易明並不認為TPP如媒體所説“擊敗了中國”。她説,隨着中國自身的經濟改革的推進,中國很多有改革意向的經濟學家和官員都希望加入TPP。TPP是自由貿易的勝利,也是高勞工標準、高環境標準和高公司治理標準的勝利,應該是所有國家的理想目標。現在的問題是,中國將如何成功而有力地推行十八屆三中全會通過的經濟改革?如果這些改革目標能夠實現,中國加入TPP的征程就會更加順暢。
易明擔心的是,一旦TPP協定生效,美國與北京不去開展關於中國加入TPP的方式和路徑的探討。易明説,中國改革的推進,並最終使中國加入TPP,這對中美關係,對區域一體化,以及對中國本身都非常重要,如果事情按照這個方向行進,中國就能夠在未來五年到七年內加入T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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