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衞·羅伯遜：嫌我胖？都怪空氣質量差！

深呼吸，吸氣，吐氣，這一簡單的動作可能是你發胖的原因。加拿大研究表明，居住地的空氣可能是導致糖尿病和肥胖症的原因。

“空氣質量差”導致人肥胖，這個觀點聽上去有點可笑。但研究證明，這可能是事實。兩人吃同樣的食物，做等量的鍛鍊，但一些年以後，一人體重卻上升，且出現代謝紊亂——主要是因為兩人各地的空氣質量不一樣。

傳説中，吸氣都能發胖，原來是真的

交通廢氣、香煙煙霧含有細小刺激性顆粒，會引起細胞炎症、代謝功能紊亂，使身體變得肥胖。短期影響不明顯，但如果長期吸入，足以引發與煙霧相關的呼吸系統疾病以及其他嚴重疾病。

加拿大安大略省的公共健康調查員陳宏（音譯，Hong Chen）表示，“我們意識到，污染空氣吸入及其在體內流通，對身體多器官將產生影響，不僅限於肺。”

研究證據確鑿嗎？人們應該注意到這一點嗎？

他們對實驗室小白鼠做實驗，實驗提供了一些初期證據，可表明空氣污染對人體的影響不僅限於肺部。美國俄亥俄州立大學的孫清華（音譯，Qinghua Sun）致力於研究為何城市居民患心臟病的幾率要比農村居民高。生活方式可能是原因之一：在大多數大城市中，快餐連鎖店遍地都是，這可能造成城市居民飲食不健康。但是，他想知道我們呼吸的空氣會不會也是原因之一。

為深入研究，他開始在實驗室內模擬不同城市的環境，並將實驗小白鼠置於這些環境中進行飼養。一些小白鼠呼吸過濾後的乾淨空氣，而其他則呼吸着繁忙機動車道或街道附近的空氣。過程中，他的團隊測量小白鼠的體重，並進行多項測試，查看它們的代謝狀況。

短短10周後，效果就開始顯現。暴露於污染空氣的小白鼠，腹部、內臟的脂肪體積更大；通過顯微鏡觀察，吸入污染物的小白鼠比清潔環境裏的小白鼠體內脂肪細胞體積大20%左右。另外，污染物降低了小白鼠對胰島素的敏感度，這往往是致糖尿病的徵兆，因為胰島素能通知細胞把血糖轉化為能量。

北京霧霾（資料圖）

空氣污染增加糖尿病風險的確切機制尚存有爭議，但隨後的動物實驗表明，空氣污染可引發身體一系列的反應。直徑小於2.5微米的空氣微粒（觀察者網注：即PM2.5）是罪魁禍首，也正是這種微不足道的微塵，漂浮在城市空氣中。呼吸時，污染物會刺激微小、濕潤的氣囊（氣囊一般會將氧氣輸入到血流中）。結果，肺內部會形成應激反應，使神經系統高速運轉。這包括釋放激素，減少胰島素的效力，使血液遠離胰島素敏感性肌肉組織，導致身體無法嚴格控制血糖水平。

**這種微小的刺激性顆粒會釋放大量名叫“細胞因子”的炎症分子，入侵血液，這一反應將觸發免疫細胞入侵原本健康的組織。**這不僅會影響組織對胰島素的反應能力，由其引起的炎症也將造成激素紊亂，干擾大腦控制食慾的能力，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的邁克爾·傑雷特（Michael Jerrett ）説道。

這一切都使身體難以保持能量平衡，導致各種代謝紊亂疾病，包括糖尿病、肥胖和高血壓等心血管問題。

世界各地研究表明，人類正遭受同樣的後果。陳宏檢查了加拿大安大略省過去14年62,000人的醫療記錄。他發現，一立方米空氣中的微粒每增加10微克就足以使患糖尿病的幾率上升約11%——考慮到某些亞洲城市的空氣微粒已達到每立方米500微克以上，這個統計數字令人擔憂。無獨有偶，瑞士的一份研究對生活在重度污染區的4,000位居民進行調查取樣，發現他們對胰島素的阻抗力增強、血壓升高、身體發胖。

科學家一直特別關注空氣對幼兒的影響，有人擔心，母親吸入這些污染物會改變胎兒的新陳代謝，使得嬰兒更易肥胖。哥倫比亞大學的安德魯·朗德爾一直對生活在布朗克斯區的幼兒進行調查。母親懷孕期間，在做日常事務時，身上佩戴一個小揹包，用以監測空氣質量，之後7年，研究人員對幼兒的身體健康狀況進行定期檢查。研究發現，生活在污染最嚴重地區的孩子肥胖的幾率是生活在乾淨地區孩子的2-3倍。

傑雷特同時還發現，室內空氣的質量和室外空氣一樣，也能引起健康問題：父母吸煙使得加州兒童及青少年增重的概率大大增加。“二手煙和空氣質量的影響有協同作用”，他説——換句話説，二者結合的影響要比二者的單獨影響加起來還要嚴重。

空氣質量差、霧霾給居民帶來很多不利影響

儘管這些調查結果令人困擾，但我們也應謹慎，不能過度解讀它們。“這些結果只能表明暴露於污染物和健康問題之間有一定的聯繫，但無法證明它們有直接的因果關係，”艾比·弗雷斯克在哈佛醫學院説道。儘管如此，她自己的研究成果似乎也符合這一總體趨勢——她自己的研究表明，生活在污染地區的母親產下的幼兒，在頭6個月裏，他們體重上升的速度要比那些生活在乾淨地區的母親產下的幼兒來得快——但她同時也強調，無法確保是否遺漏其他關鍵因素。

幸運的是，很多團隊正在進行更多詳細的研究，以期尋找更多論據支撐。在過去的2年內，密歇根大學的羅伯特·布魯克及其中國的同事對北京的部分居民進行了取樣調查。他們發現每當北京的霧霾來臨時，胰島素抗性及高血壓症狀特別嚴重——這一點為空氣質量引起新陳代謝變化提供了更多證據。

如果空氣質量和疾病之間的聯繫被證實，我們應該看待這個問題呢？科學家強調，對於個體來説，特定的短期風險較小，當然也不應在不考慮生活方式的情況下，將空氣質量視為肥胖的藉口。但是生活在高污染城市中的居民眾多，長期以往，負面影響將十分巨大。布魯克稱，“每個人某種程度上都受污染的影響，幾十億人都持續無奈地暴露於污染空氣中——因而整體的影響還是十分巨大的。”

解決方案都是老生常談，卻難以實現：如，通過推廣電動車及混合動力車來限制交通污染。傑雷特建議，街道應重新設計，減少行人及自行車手暴露於空氣污染的幾率。他指出，短期內，更多的家庭、學校及辦公室應該配備空氣淨化器，來過濾有害粒子。

布魯克贊成全世界都應採取相關行動，包括發展中國家以及巴黎、倫敦這些表面上已經控制住污染的城市。“在北美及歐洲，污染水平已經走向正確的方向——但不應固步自封，”他説。“從改善全世界人民健康的角度來看，空氣污染是十大隱憂之一。”

(觀察者網嚴南譯自B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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