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老金規範入市 “錢景”更有保障

人人關注期待的養老金入市投資嘗試，如今有了國家級行政法規的兜底式保障。23日，國務院全文公佈了《基本養老金保險基金投資管理辦法》(以下簡稱“辦法”)。這是國內首次為養老金入市投資戴上具有強制性法制約束力的籠套，該“辦法”的實施，為將來把失業保險基金、生育保險基金、醫療保險基金的結餘部分，作相似的入市投資積累了經驗和開闢了通道。由於養老金是全體民眾年老後的保命錢，“辦法”的適時出台與公佈，堪稱國內民生法制建設的最新成果。無論置於哪個層面來議論，它的意義都超越了“辦法”本身。

緊抓四個關鍵環節

《基本養老金保險基金投資管理辦法》首次明確養老金投資委託人、受託機構投資者、資金託管機構、投資管理監督機構的職責、權利和義務。養老金入市投資，只要出問題，一定集中發生於以上四個關鍵環節。如果這四個關鍵環節的“籬笆牆”被紮緊了，就不可能再出現2005年上海上百億養老金，被出借給私營企業用於收購高速公路路權的荒唐事了。

養老金入市投資若出問題，另一個大風險來自於“亂投”。“辦法”對養老金入市投資的投向作出了明確限定——養老金投向只能用於投資股票、股票型基金、混合型基金和由股票交易所衍生的股票型養老金產品，以及參與股指期貨、國債期貨交易。對前者作限定，旨在隔離養老金參與其他高收益與高風險相伴的股票類金融衍生品的可能性；後者則限定養老金參與“兩期”交易的方式，只能以套期保值為目標，具體操作時可形成對前者投資風險的一定對沖和抵消，性質上相當於在法制之外，再平添一道技術性“風控牆”，也即形成一個“雙保險”式的風控體系。

入市總體需做到包贏

在風控雙保險之外，“辦法”還設置了一道在某些市場人士看來過於保守的“風控底線”。這就是在限定養老金投向之後，進一步限定總投資規模不得突破當期養老金結餘資產淨值的30%。筆者以為，政府對投資規模施行封頂管理，看似過於謹慎，實乃對百姓晚年生活負責任的表現，這是大家都能直接感觸到的。大家不易體察到的是，股市有風險，但從實踐操作計，養老金一旦進入股市，以年度為統計時段，在贏利與虧損對沖後，總體上必須做到包贏，雖説這不大符合資本市場的遊戲規則，但卻十分契合中國國情，假如年度算總賬時出現了“賠多賺少”，那麼對不起，輿論和全體養老金所有者會集體對政府“不依不饒”。

理論上的“輸贏難料”與實踐上的“賺多賠少”是對矛盾，矛盾不可避免帶來一個問題，那就是，在各類機構投資者所佔股市交易份額逐年擴大的大格局下，再衝進來一個體量碩大的務必確保其贏利的養老金投資人，可供廣大中小散户在股市中賺點小錢的撲騰空間，就會進一步被壓縮，尤其是牛市時中小散户賺錢的幾率還會繼續下跌。所以，除了對養老金投資進行有效風控的考慮之外，中央政府在普通民眾投資渠道依然有限的現階段，還必須同步考慮養老金入市賺錢和中小散户賺錢之間的機會相對公平問題——僅從儘量維護中小散户合法投資收益出發，對入市養老金作30%的封頂也是很有必要的。

還有，各省目前及今後的養老金結餘量是有多少之分的。在中短期內國家尚不具備養老金全國“統一賬户”管理的現狀下，為避免各省自行其是甚至越規越線胡來，“辦法”又明確限定，除了中央口徑內的養老金存量可限額入市投資外，各省的結餘存量亦可照章操作，但投資運營機構必須在國務院授權的機構名錄庫內挑選，這是又一條確保有效風控不容逾越的法制底線。即便如此，中央仍不放心，所以“辦法”又限定，地方政府入市投資的資金額度、每筆資金進出的明細，由人社部與財政部即時監管。在大數據時代，要做到這一點在技術上已不存在任何障礙。

制度設計周全仍需切實執行

儘管風控環節層層“劃線設防”，股市紅火時，全體民眾對養老金入市可以不存過多擔心。可當股市出現週期性熊市乃至階段性強震盪時，入市養老金還能做到“多賺少賠”嗎？解疑釋惑在於辨析以下三個環節並作必要思考：

第一，儘管在昨天之前，養老金入市投資並無法制保障，但養老金入市包括進行信託類投資卻早已悄然開展十年有餘。最初幾年，養老金投資收益年賬並未向社會公佈，但從最近四年連續公佈的投資賬單看，它還是年年有贏利的。而在這四年中，股市由熊轉牛的時期總共還不滿一年。這並非説負責養老金入市投資的機構系“包賺不賠”的魔術師，而是這一時期的養老金主要用於購買收益固定、超過部分還可享有二次分配的股票型投資基金了。

第二，股票型投資基金已成股市的生力軍，從趨勢看未來數年間，它將成為股市投資的絕對主力。這就意味着“辦法”施行帶來的養老金入市規模擴大，與更多穩健型股票投資基金的入市是互相匹配的。

第三，“辦法”明確養老金可優先用於中央國有重點企業、地方重點國有控股企業、具有核心競爭力的行業龍頭企業的改制、擴股、上市等股權投資。這都系一本萬利的買賣，是“辦法”為養老金單闢的一條新的投資“包賺通道”。

當然，不管制度設計的多麼周全，依然會有漏洞存在，總有空子可鑽。不過，只要“辦法”能得到切實執行，即時監管能夠基本做到位，漏洞可在實踐中逐步補上，鑽空子的餘地也會越來越小，最終使資本市場成為養老金增值的一條主要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