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評:和平獎與不堪回首的“阿拉伯之春”
作者:环球时报
2015年的諾貝爾和平獎9日頒給了“突尼斯全國對話大會”,理由是表彰其在2011年茉莉花革命之後“為突尼斯建設多元化民主社會做出的決定性貢獻”。因在接收難民問題上態度積極而被認為是熱門人選的德國總理默克爾等都要明年再説了。
突尼斯是“阿拉伯之春”的“發起國”,它在革命之後經歷了政治暗殺和社會動盪,經“全國對話大會”的努力,驚險地從內戰邊緣脱離,在“阿拉伯之春”的政治版圖上實現了唯一的大體穩定。
向“對話大會”授獎,一些西方媒體認為這代表了諾委會對“阿拉伯之春”的正名和支持。但該獎難免讓人重温西亞北非經歷的那場革命,諾委會發的這個獎狀像是經過了血染,令人唏噓。
“阿拉伯之春”近5年前很快從突尼斯傳播到埃及、利比亞,後進一步波及也門、敍利亞等國。當時西方世界一片歡呼,歐美國家對發動“革命”的反對派分別給予了道義直至軍事上的支持,加速了“革命”的蔓延。
這一兩年“阿拉伯之春”在西方媒體上提得少了,西方政治家則大多避免説到它。原因是幾年過去,埃及反轉了,被推翻的穆巴拉克從監獄裏放了出來,因“革命”上台的穆爾西反被關進監獄。利比亞擺脱了卡扎菲,卻像伊拉克一樣陷入混亂。也門和敍利亞爆發不同程度的內戰,敍利亞成為二戰後湧向歐洲最大難民潮的發源地。“阿拉伯之春”成了一次西方菜譜導致的“集體中毒”。
突尼斯很幸運,這次獲獎的“對話大會”的確做得不錯,值得尊敬。不知道諾委會是否想通過這次授獎來強調:不是西方指出的路錯了,而是大多數阿拉伯國家太笨了,如果那些國家都有一個能幹的“對話大會”,還會有內亂和戰爭嗎?
“阿拉伯之春”被認為是典型的“顏色革命”,而“顏色革命”最早出現在烏克蘭等獨聯體國家。追蹤那些受到西方鼓勵的“革命國家”,包括阿富汗和伊拉克等被西方力量直接“解放”的國家,它們直到今天都站在世界最亂國家榜單的前列。
應當説發生各種“顏色革命”的國家,首先都有尖鋭的內因。西方世界鼓勵它們以暴力革命方式引入西方民主制度,那些求變的社會與西方都一度深信這是個好辦法。一系列的失敗堪稱人類社會的悲劇。人類變革的經驗有限,在很大範圍內被看好的民主革命栽了大跟頭,帶來全球性政治灰暗感。
諾委會選了個不具普遍性的榜樣,像是要鼓舞因為跟着西方跑而吃了大虧的國家和社會,要它們在黑暗中看到希望。
“阿拉伯之春”5年了,烏克蘭第一次“顏色革命”至今10年了,前蘇聯和前南斯拉夫一些共和國陷入動盪二十幾年了。中國的“文革”一共10年。我們可以大致猜出那些不成功的“革命”對無數民眾個人命運所產生的影響。
發生了“顏色革命”的國家不能全抱怨西方害了它們。那些國家革命之前都錯過了改革,致使社會矛盾積累到無法收拾的爆炸點。改革是一個國家避免或釋放危機的最佳途徑,世界真正獲得成功的國家不少都有過深刻的改革過程。然而成功的改革分配到每一個時代卻寥寥無幾,因改革而實現了大步前進的國家和社會無疑都是時代的幸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