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望“無人化”戰爭：25年後半數美軍不是“人”

早前，美國海軍陸戰隊將一隻四腳機械獸Spot帶到野外進行全地形行走，並在建築物內執行偵察任務，一系列測試取得了成功。

談到機器人在軍事上的運用，很多人會想到電影《變形金剛》《機械公敵》裏的擎天柱、NS-5型超能機器人等戰爭“終結者”。現實中，軍用機器人雖然還沒有這些“終結者”的通天本領，但正逐步在戰爭中得到廣泛運用，並引領着世界新一輪軍事變革。

不會生病、受傷，不知疲憊、恐懼，守紀律、不怕犧牲……機器人具備很多人類所不具備的特性。機器人在軍事領域的運用現狀和前景如何？將給未來戰爭帶來哪些影響？本期軍情觀察對此作出解讀。

1.2040年半數美軍不是“人”

國防大學戰略部教授韓旭東解釋稱，軍用機器人是利用先進人工智能技術開發的，能在無人跟隨的情況下執行包括，偵察、排雷、作戰、海上搜救等軍事任務的特殊裝備。

作為全球頭號軍事強國，美國很早就開始了機器人在軍事運用上的研究。1966年，美軍一架裝有氫彈的戰略轟炸機在地中海失事，機器人“科沃”臨危受命，潛入海底750米深處，成功將氫彈打撈上岸，展示了機器人在軍事運用上的價值。

繼“科沃”之後，美軍相繼推出“軍用航天機器人”“危險環境工作機器人”等，並開始批量裝備部隊。在越南戰爭期間，美軍又研發了夜視站崗機器人、佈雷與掃雷機器人等。

自上世紀八九十代以來，各國爭相耗巨資發展包括軍用機器人在內的無人化武器。“現在有人説即將迎來機器人戰爭，我認為從更廣義角度來説，隨着各類軍用機器人的大規模使用人類將進入‘無人化’戰爭時代。”韓旭東説。

為了在新一輪軍用機器人競賽中佔得先機，歐洲各國採取聯合研發戰略，其中的典型作品便是由法國領頭，希臘、意大利、西班牙、瑞典和瑞士等合作研發的“神經元”無人戰鬥機。

“‘神經元’無人機和美國X-47B無人機一樣，是可以在無人即時操作條件下執行察打一體任務的高科技裝備。”《航空知識》雜誌副主編王亞男告訴南方日報記者。

作為老牌軍事強國，俄羅斯在發展軍用機器人上也不甘示弱。2014年，俄羅斯國防部制定並通過了研發機器人系統並應用於軍事領域的規劃，提出2017年—2018年開始大量列裝機器人。

據統計，目前全球已有超過60個國家的軍隊裝備了軍用機器人，種類超過150種。分析認為，預計到2025年，軍用機器人在俄軍裝備總結構中的比例將達到30%。而到2040年，美軍預計有一半以上的成員是機器人。按照這一發展趨勢，在未來戰場上軍用機器人成建制規模化參戰並非幻想。

2.作戰方式將會根本性改變

軍用機器人究竟會給未來戰爭帶來哪些影響？海軍專家李傑認為，與提高生產效率不同，人類將機器人大規模運用到軍事領域，是為了進一步提高作戰效能。

目前，美軍軍用機器人已經具備了一定的作戰能力。據統計，截至2007年，美軍至少將10款智能戰爭機器人投入到伊拉克和阿富汗戰爭。

從2003年起，美軍開始研究將原來用於執行偵察和排彈任務的“魔爪”機器人改造成戰鬥型機器人。改造後的“魔爪”可攜帶一挺M240型或M249型機槍。在加裝攝像頭和夜視望遠鏡後，“魔爪”還可以實現24小時作戰，作戰效能遠高於普通的人類戰士。

軍用機器人的大量使用將有效提高士兵的戰場生存能力。“近年來的局部戰爭裏，無人偵察設備、小型無人武器搭載平台、排爆車等使用非常頻繁，降低了人員傷亡，其作用在城市巷戰和反恐戰爭中的地位日益凸顯。”王亞南説。

據介紹，為了降低士兵風險，在伊拉克戰爭中，美軍派出了主要用於城市戰爭的“劍”式新型作戰機器人。此外，美軍還開發了一款名為“派克波特”(PackBot)的小型便攜式機器人，具備在山洞、建築物內部或下水道進行搜查作戰的能力。

增強部隊靈活作戰能力，適應未來戰爭新形勢的需要。韓旭東認為，從軍用機器人的作戰領域看，基本涵蓋了除電磁空間之外的其他四大領域。“特別是美國，現在正抓緊開發陸海空等領域的軍用機器人，準備打一場‘無人化’戰爭。”

分析認為，隨着信息技術、智能技術、控制技術的迅猛發展，軍用機器人在遠距離突襲、城市巷戰、精確打擊等方面將擁有比普通士兵更強大的作戰能力。美國發表的《21世紀戰略技術》一文甚至斷言：“20世紀地面作戰的核心武器是坦克，21世紀則很可能是軍用機器人。”

“可以想見，在不遠的將來，無人化作戰將呈現出立體化，最終導致作戰方式發生根本性變革。”韓旭東説。

3.或帶來新的戰爭倫理問題

經過近半個多世紀的發展，人類在軍用機器人技術理論和實戰經驗上都已經取得了突出成績，然而在實際作戰運用中，其面臨的技術和倫理挑戰依然十分嚴峻。

軍用機器人的一大共同特點是具有一定的人工智能，會有“意識”地尋找、辨別和摧毀要打擊的目標。但綜觀各國武器庫中的現役軍用機器人，智能化程度參差不齊，並沒有完全實現“自主”作戰能力，還需要後方士兵即時進行操作。

王亞南認為，未來的機器人作戰仍是以人為中心的信息化作戰，機器人不可能脱離人類操作獨立作戰。軍事專家認為，在未來戰場上半自主控制方式將是地面機器人作戰控制的主流，士兵應該以自然的方式和最少的人機交互來操縱無人作戰系統以完成作戰任務。

“在武器裝備的發展初期，難免會出現誤打誤傷的可能，但隨着未來軍事科技的發展，我認為這一困境不久將得到解決。”韓旭東説。李傑則認為，在遠離戰場的海域，無人艦艇和無人潛艇的通信和指揮問題上，是一個不小的難題。

“隨着科技的發展，雖然人類依然能作出戰場決策，但一部分決定權必將賦予智能機器人，這意味着機器人將掌握戰場的部分生殺大權。”王亞南認為，使用機器人將帶來新的戰爭倫理問題。

軍用機器人發展路在何方？軍事專家認為，首先是智能化不斷發展。未來，機器人將擁有更高的人工智能，進而實現人類與機器人之間更容易地完成配合，實現協同作戰;執行多樣化作戰的能力得到不斷提高。軍用機器人不僅需要在傳統的地面戰、海洋戰中執行前沿偵察、武力打擊、陣地防禦等任務，還要將作戰空間延伸至太空及網絡之中;最後，機器人發展還將呈現“兩極分化”的發展趨勢。即一方面要求其小型化，以適合單兵作戰，另一方面則要求大型化，以便能攜帶足夠多的任務載荷適應多種戰術需要。

●南方日報記者 祁雷 策劃統籌：洪奕宜 李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