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鵝湖”的煩惱

11月23日，餘干縣萬畝芡實基地，迎來大批天鵝。

為搶收芡實，種植户在水邊搭建了窩棚供員工居住。

12月15日上午，種植户抓緊時間搶收芡實。

11月27日上午，在芡實基地內覓食的天鵝。

12月15日，成羣的反嘴鷸小心翼翼地跟在採收芡實的船後覓食。

2月10日傍晚，當地村民在離芡實基地不遠的大明湖中撿拾死去的天鵝。

12月15日上午，大明湖閘口旁的鄱陽湖水面上，棲息的天鵝寥寥無幾。

▼1月19日，與芡實基地僅隔一條大堤的鄱陽湖水域，當地漁民們在拉網捕魚。

近年來，地處鄱陽湖南岸的餘干縣萬畝芡實基地內，冬季會迎來大批天鵝，它們飛落在一塊塊相鄰的水面上，覓食甚至過夜，其數量之多，畫面之獨特，吸引了全國各地的攝影人前來拍攝，“天鵝湖”的名聲不脛而走。從今年一月開始，記者多次來到此地採訪拍攝，卻發現天鵝的到來，讓芡實種植户感受到了——

12月15日，走進餘干縣萬畝芡實基地，耳邊響起一陣陣的轟鳴聲，只見水面上收芡實的船隻來來往往忙個不停，每條船的後面都跟着成羣的須浮鷗或反嘴鷸，在享用着水中被船槳翻起來的美食。

盛文清在此種植芡實已有多年了。他説，往年10月底來越冬的天鵝會先呆在鄱陽湖裏覓食，到12份才會飛過康山大堤到芡實基地來。

但今年11月，天鵝就來了，這讓還未收芡實的種植户措手不及。盛文清有一塊近600畝種植芡實的水面，有一天晚上就有近5000只天鵝在水面過夜，一隻天鵝一晚上至少要吃掉半斤芡實。按現在芡實的市價算下來，他一晚上就損失了上萬元。盛文清説，大家都知道天鵝是保護動物，不能亂動，但總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一年的收成讓天鵝吃掉。於是他和其他種植户晚上會去驅趕在自家水面過夜的天鵝，可成效不大。因為水面太多，趕了這塊，天鵝又落到另一塊。所以，現在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快將水中的芡實多收些上來。

的確，今年入冬以來，豐沛的降水讓鄱陽湖水位明顯上漲。據餘干康山水文站監測：12月18日早8時，鄱陽湖康山水域的水位是15.14米，比歷史同期平均值高出1.77米，比去年同期高了2.42米。從長遠看，鄱陽湖冬季水位高、水域面積擴大、持續時間長，有利於鄱陽湖濕地、水生植物和水生動物的生長繁殖，增加了越冬候鳥的食物，優化了候鳥的棲息環境。但鄱陽湖水位上漲導致天鵝等候鳥飛到鄱陽湖周邊農耕區覓食，給百姓造成了經濟損失，也是不爭的事實。

候鳥需要得到保護，老百姓在保護候鳥的過程中遭受了損失，也理應得到相應的補償。可目前，只有在國家級自然保護區或者國際重要的濕地範圍內，才能得到補償。餘干的湖區不在此範圍內，因此沒有相應的核查、補償、賠償機制和資金。

鄱陽湖區周邊的農耕區有大量濕地，這些濕地也是鄱陽湖候鳥重要的覓食及棲息地，如果不對湖區周邊為保護候鳥承受經濟損失的百姓啓動生態補償機制，任由人鳥爭食的矛盾激化，那麼，飛臨這些區域候鳥的安全，就令人擔心了。

本報記者 塗序理 攝影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