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評|反省歷史，主要看“心誠”

新華網北京12月28日電 韓日外長28日在韓國首爾宣佈，就兩國間“慰安婦”問題的最終解決達成一致。日方認為，慰安婦問題是當時日本軍方參與的、損害了眾多女性名譽和尊嚴的問題，日本政府對此負有責任，日本首相安倍晉三將以內閣總理大臣的名義“向慰安婦受害人表示誠摯道歉和反省”。此外，為了向倖存的“慰安婦”提供援助，韓國政府將設立相關支援財團，日本政府將向支援團體提供10億日元。

這意味着安倍政府在試圖否認1993年“河野談話”精神未果之後，在“慰安婦”問題上重新迴歸“河野談話”的基本軌道。

1993年，時任日本內閣官房長官河野洋平就“慰安婦”問題調查結果發表談話，承認日軍直接參與在朝鮮半島、中國等地設置“慰安所”及強徵當地婦女充當“慰安婦”，並對此表示道歉和反省。“河野談話”為此後歷屆日本政府所繼承，是日本政府關於“慰安婦”問題的正式立場。

但安倍上台後，“慰安婦”問題一度成為其歷史修正主義“戰役”的主攻目標。2014年，安倍政府出台“河野談話”調查報告書，聲稱“河野談話”內容和措辭受到當時韓國政府的插手干預，試圖藉此弱化“河野談話”所體現的官方立場可信度。同時，日本政府和民間右翼團體不僅在國內壓制歷史教科書和有良心學者的相關史實描述，還在國際社會不斷就日軍強徵“慰安婦”的史實做出扭曲反應，甚至干涉聯合國相關報告和美國等其他國家的歷史教科書相關內容。

安倍政府在“慰安婦”問題上的倒行逆施，激怒了韓國當局和民眾，導致日韓關係降為冰點，兩國外交走入死衚衕。同時，這也令國際社會和輿論為之齒冷，多國曆史學家聯名發文質疑和批判日本當局的所作所為。

此番，日本政府重新承認軍隊和政府在慰安婦問題上的責任，日本領導人重申“河野談話”提及的道歉和反省，意味着橫亙韓日間的這一歷史難題重歸早年日韓間達成的共識原點，也意味着安倍政府在一些歷史問題上的修正主義行為撞上了國際道義和現實政治的南牆，最終不得不改弦易轍。

然而，安倍政府這次“退縮”背後，更多源自現實政治需要，特別是來自美國方面的壓力，而非基於“幡然醒悟”的自發懺悔之舉。據日韓媒體報道，美國為了“亞太再平衡”戰略和東北亞安全局勢考慮，反覆施壓日韓政府、特別是安倍政府在歷史問題上做出妥協。美國甚至在日韓外長會談前就聲稱，一旦日韓就“慰安婦”問題達成一致，美國將立即發表聲明表示“歡迎”，實際上是扮演了一個“調停人”和“見證人”的角色。

同時也應看到，韓日間“慰安婦”問題的解決並不意味着日本與鄰國之間的歷史問題從此一勞永逸。除了“慰安婦”問題，日軍強徵勞工、歷史記憶“申遺”、靖國神社參拜等問題，今後仍有可能重新點燃日本與鄰國間的歷史爭執。

不久前，安倍領導的自民黨成立了一個所謂“學習歷史、思考未來研究會”，號稱要檢證包括遠東國際軍事法庭審判、南京大屠殺等近現代歷史事件的“真相”。更令人憂心的是，這些年，在日本當局的右翼思想形態“薰陶”下，相信和持有歪曲歷史觀的日本民眾比例在膨脹。就在日韓外長會談前，日媒的一份最新民調顯示，近六成日本民眾認為日方不能在“慰安婦”問題上讓步，認為有必要讓步的只有二成多。民眾心態的“極化”，今後恐怕成為日本與鄰國徹底達成歷史和解的最大妨礙和“心結”。

杖莫如信。銘記歷史，反省歷史，主要看“心誠”。包括“慰安婦”問題在內，日本與鄰國在歷史問題上能否相向而行，最終仍將取決於日本當局和社會是不是誠心誠意正視歷史，並採取對歷史負責的行為。（記者馮武勇，新華國際客户端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