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海外利益保護必須重視軟實力

近年來，隨着一些與中國長期保持友好關係的國家如緬甸、委內瑞拉以及非洲一些國家，面臨政權更迭或是體制轉型，中國企業在當地的項目經營往往受到一些影響，中國的海外利益也面臨一些不確定的風險。一些人認為，這是中國企業過分重視高層路線，甚至與前威權體制緊密捆綁的結果。在這些人的描繪當中，中國企業成了漠視當地民眾利益、破壞環境、無視社會責任、只顧經濟利益的不受歡迎者。所以，一旦當地威權體制解體，中國企業理所當然地不受歡迎。

在現實情況當中，這些基於西方媒體的報道而對中國海外企業進行的嚴厲批評，往往與事實大相徑庭。以備受矚目的密松電站為例，國電投集團在當地的水電開發，不僅在法律上完全合乎緬甸所有的有關規定，而且在環境保護與社會責任上，也全面達到甚至超過了美國、日本企業的標準。事實上，中國企業不僅在緬甸尚未頒佈環境法的時候，就以歐洲標準邀請中立方進行了環境評估，而且還修葺學校、設置獎學金、救濟窮人與孤兒，並援建了緬甸北部質量最好的公路。當地老百姓對中國企業與員工印象極好。

問題在於，這些好的印象與中國企業的善舉，並沒有得到媒體的充分報道。比如在緬甸，具有重要社會影響力的媒體大多被外國財團實際控制，雖然中國企業也力圖與緬甸的媒體保持着良好的關係，卻始終無法改變被一些大報、週刊惡意曲解的現狀。更糟糕的是，由於緬甸北部少數民族多信奉基督教，美國通過財務、教育以及宗教上的聯繫，對當地的教會往往可以施加極大的影響，並以此影響普通民眾在一些問題上的態度。

坦率而言，在我國的海外利益保護當中，對於軟實力尤其是媒體、公關的重視仍然不夠充分。雖然政府有關部門和國有企業做了大量的工作，但由於各種制約因素，很多地方還有嚴重的欠缺。主要表現在：

其一，與美、日等西方國家相比，我們對所在國的媒體、電視影響力不足，大眾宣傳的力度也比較弱。

其二，我們的宣傳工作仍然主要由官方機構和國有企業負責。相比於無孔不入的西方NGO組織，中國的民間組織還沒有跟上中國國家利益走出去的步伐。在緬甸有近萬家NGO組織活動，而中方的公關重擔，幾乎都壓在數十名超負荷工作的人員身上。

其三，對於在第三世界國家構建軟實力的問題而言，宗教是必須高度重視的力量。比如在緬甸，基督教大多深受美國影響，但其人口有近9成信奉佛教，僧侶在其國內政治中具有強大的影響力。可見，不能忽視宗教組織的力量。

修路架橋、發展經濟要靠硬實力，沒有人比中國人更擅長紮紮實實地把發展變成硬道理，但是宣傳教育、爭取民心卻要靠軟實力，軟實力出了問題，硬道理就會遭阻礙。在一帶一路的推進過程當中，類似的教訓已經不少，是時候總結和重視這些經驗教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