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橄欖球裁判是否對你的球隊有偏見？ - 彭博社

佛羅里達州立大學教練吉姆博·費舍爾在塞米諾爾隊與克萊姆森隊比賽的第四節晚些時候與裁判交談。

攝影師：馬克·沃爾海澤/AP

在10月29日排名第三的克萊姆森與排名第12的佛羅里達州立大學的足球比賽的第四節，塞米諾爾隊想着逆轉。當時FSU以28-26領先，明星跑衞達爾文·庫克在克萊姆森的領土上衝出了50碼的跑動。

然後出現了一個因非法阻擋而罰的標誌，取消了這一進攻。FSU教練吉姆博·費舍爾衝到場邊，朝裁判大喊，似乎説了一個F字。接着又來了一個標誌，因不體育道德行為。FSU踢出了一個棄踢。克萊姆森以37-34逃脱獲勝。

費舍爾在賽後新聞發佈會上繼續發怒，指責比賽的裁判“無膽”和“錯誤”。費舍爾眼睛瞪得大大的，説：“你要讓教練負責[和]球員負責——讓該死的裁判負責。”大西洋海岸聯盟，包括FSU和克萊姆森，後來對費舍爾罰款2萬美元。

指責裁判並不新鮮。但費舍爾的激烈言辭重新引發了一個在利潤豐厚的大學足球季後賽時代變得更為重要的問題：由頂級NCAA聯盟支付的裁判是否會傾向於幫助他們僱主的頂級球隊——即使只是無意識地？新的研究表明答案是肯定的。

裁判組在討論克萊姆森-佛羅里達州立大學比賽中的一個判罰。攝影師：洛根·斯坦福/Icon Sportswire通過Getty Images與NCAA籃球不同，NCAA籃球的裁判來自由會議團體監督的池子，大多數足球裁判是由各個會議僱傭、培訓、獎勵和懲罰的。這意味着裁判被賦予做出可能傷害僱主的決定的權力——就像克萊姆森-FSU比賽中的判罰一樣。克萊姆森是ACC中更有希望進入大學橄欖球季後賽的球隊，並獲得其所帶來的財務盛宴。

“這是一個近親繁殖的情況，”邁阿密大學（俄亥俄州牛津）商業管理教授雷特·布萊默説。他花了超過一年時間分析2012-2015賽季涉及NCAA橄欖球碗分區球隊的近39,000個犯規。他的研究發現“會議裁判之間存在明顯的偏見證據”，包括“會議裁判對那些最有潛力為其會議創造收入的球隊表現出偏袒。”

現在季後賽已成為為提供球隊的五大會議（大十、太平洋-12、大十二、東南會議和ACC）帶來豐厚現金來源，這可能是一個大問題。這些會議在碗賽季的電視收入中分得約2.75億美元，併為每個進入四隊季後賽的球隊額外獲得600萬美元，以及216萬美元的費用。這還不包括比賽門票和商品的收入，以及可以幫助學校年復一年迴歸季後賽的招募提升（見阿拉巴馬州）。

俄亥俄州邁阿密大學的研究沒有提供證據表明特定官員故意扭曲比賽結果。也沒有聲稱會議會試圖操控那些為每場比賽支付2,000到2,500美元的兼職獨立裁判。

布萊默的數據暗示了更陰險的事情。在他研究的3000多場常規賽和碗賽中，近一半的犯規被稱為“自由裁量”的——如抱人、傳球干擾、不體育道德行為以及粗暴犯規等個人犯規。裁判在對那些享有強大季後賽前景和勝利傳統的球隊時，平均少了10%的可能性會判罰自由裁量犯規。布萊默稱這些球隊為“受保護的旗艦隊”。

研究顯示，在大十聯盟中，受保護的旗艦隊在裁判面前表現得尤其好。在布萊默研究的年份中，俄亥俄州立大學是該聯盟最具競爭力的旗艦隊，其被判罰自由裁量犯規的可能性比普渡大學（一個幾乎沒有爭奪全國冠軍機會的非旗艦隊）低14%。在2014年，俄亥俄州立大學在首次正式季後賽中表現更佳，並於2015年1月12日贏得全國冠軍。

NCAA足球裁判的國家協調員羅傑斯·雷丁表示，裁判是人，但始終嚴謹。“我可以毫無疑問地説，我從未見過任何級別的裁判有偏見的跡象，”雷丁説，他擔任NCAA足球裁判已有18年。

雖然承認“我對此持防禦態度”，雷丁批評布萊默的研究未能考慮分析的犯規是否被正確判罰。“有些球隊在避免犯規方面就是更出色，”他説。雷丁還表示，該研究沒有建立一個基準來判斷判罰的變化。“在沒有偏見的情況下，預計會判罰多少犯規？我們不知道。”

NCAA 裁判全年進行培訓，從春季訓練的熱身賽到雷丁準備的每兩週視頻。“這是一種副業，”他説，裁判們夢想着被選中參加碗賽，或者更高的目標，國家冠軍賽。錯誤的罰球判罰可能會讓裁判失去這些機會——甚至失去工作。五大聯盟的發言人要麼拒絕評論，要麼沒有回應採訪請求。

巴里·馬諾，擁有22,000名會員的國家體育裁判協會的創始人兼主席，希望布萊默能包括像越位這樣的犯規和球的位置等決定。“裁判工作中很少有事情不是自由裁量的，”他説。然而，馬諾承認裁判可能會受到無意識壓力的影響，並認為考慮將裁判從聯盟控制中移出是合理的。“我們公正性的認知很重要，”他説。

如果假設場上裁判沒有偏見，布萊默説，他的數據應該顯示出判罰的一致性更高。相反，“一些聯盟的裁判系統性地以一種方式判罰，而其他聯盟的裁判則以另一種方式判罰。個別裁判和團隊會有自己獨特的判罰方式。但這不僅僅是這樣。”他説，裁判受到大型組織的審查，“我們在商業中都知道這受到金錢和權力的影響。”

作為邁阿密大學俄亥俄州法默商學院的助理教授，布萊默，43歲，通常撰寫關於人力資本在企業中使用等深奧話題的文章。他在佛羅里達州長大，當他和傳奇的塞米諾爾隊教練鮑比·鮑登住在同一個街區時，成為了佛羅里達州立大學的球迷。布萊默在2003年的“沼澤中的欺詐”比賽中在看台上，當時ACC裁判因 可疑的判罰而受到抨擊，這些判罰幫助他的球隊擊敗了宿敵佛羅里達大學。

在德克薩斯農工大學獲得博士學位期間，他開始同情那些認為所有爭議判罰都偏向德克薩斯大學的農工球迷。“我達到了一個臨界點，”布萊默説。厭倦了球迷在沒有實證證據的情況下抱怨裁判，他決定看看自己能否找到任何證據。“至少我給自己帶來了平靜，”他説。

他在麻省理工學院體育分析會議上展示的早期研究遭到了 批評，來自NCAA的雷丁。在一次電子郵件交流中，雷丁告訴布萊默，該研究通過僅使用總罰碼來衡量偏見，過於簡化了問題，沒有考慮到不同類型的犯規或其他因素。

為了尋找更精確的衡量標準，布萊默從SportSource Analytics購買了四年的數據——38,871個罰球，包括抵消和拒絕的判罰，該公司為選擇四支季後賽球隊的委員會提供數據。與邁阿密的商學院學生米奇·惠特福德和邁克爾·梅西合作，他將這些數據與六個變量進行分析，包括主場、拉斯維加斯的投注線和“比賽結果的不確定性”，後者在大比分領先的情況下會忽略犯規，而在比賽緊張的情況下則會考慮裁判可能不願意在最後時刻出示罰旗的情況。

布萊默對來自不同會議的裁判組進行了分析，並區分了會議對手之間的比賽與來自不同會議的球隊之間的比賽。（客隊的會議通常提供場上的裁判。）他將旗艦球隊定義為歷史勝率超過60%的球隊，將保護球隊定義為在美聯社投票中排名較高的球隊。

結果顯示，各會議和賽季之間的罰球判罰存在顯著差異。太平洋-12會議的裁判表現出最不穩定的傾向，從2012-14年對保護旗艦球隊的偏愛轉變為2015年的懲罰。缺乏旗艦標籤的季後賽競爭者——例如今年的威斯康星——往往比旗艦球隊（如密歇根）受到更多主觀罰球，而後者恰好也能產生可觀的收入。

吉姆·哈博（中），密歇根狼獾隊的教練，在11月26日於俄亥俄州哥倫布市對俄亥俄州立大學公牛隊的下半場比賽中，在場邊對一個判罰進行爭論。攝影師：傑米·薩博/蓋蒂圖片社該研究的一些結論挑戰了更為憤世嫉俗的觀點。例如，受到拉斯維加斯青睞的球隊往往比弱隊受到更多的自由裁量罰球。那些試圖挑釁裁判的人可能會感到失望，因為東南會議——過去10個全國冠軍中的8個——似乎擁有最不偏見的裁判。

大西洋海岸會議的裁判在2012年實際上對他們的頂級球隊不利，自由裁量罰球佔罰球的56%，而競爭力較弱的球隊則為41%。在接下來的三年中，這一比例急劇下降，這期間兩支旗艦球隊——克萊姆森和佛羅里達州立大學——在大西洋海岸會議冠軍賽中保持不敗。佛羅里達州立大學在2013年常規賽後贏得了全國冠軍。

每場比賽平均約有13次罰球，這種所謂的偏見可能只適用於一兩次犯規。但一次判罰或不判罰可能會造成災難性的後果，密歇根州立大學的球迷對此深有體會。去年，斯巴達隊在一場有爭議的達陣傳球中輸給了內布拉斯加，接球員在接球前越界——對密歇根州立大學的支持者來説，這是非法的。

布萊默認為，各大會議應該將裁判的監督權交給一個獨立的國家機構或地區小組，就像籃球一樣。雷丁表示：“這是一個合理的問題”，但各大會議一直努力標準化裁判實踐，並“對現狀感到滿意。”退休的十強聯盟裁判和現任ESPN分析師比爾·勒莫尼耶表示，指派更多第三方會議的裁判組並不會有壞處——例如，給阿拉巴馬對賓州州立大學的比賽指派一個太平洋-12會議的裁判組，尤其是在重要比賽中。“如果這能消除偏見，那就值得去做，”勒莫尼耶説。

上週六的密歇根-俄亥俄州立大學經典賽再次強調了裁判在重要比賽中可能發揮的巨大作用。在密歇根以30-27輸掉比賽後，教練吉姆·哈博表示他對裁判“感到非常失望”，並提到了一些事情，包括一個邊緣的 干擾傳球的判罰，這延續了俄亥俄州立大學的最後一次進攻。兩隊在比賽前都是受保護的旗艦，但哈博可能認為巴克艾斯隊比狼獾隊更受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