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主義與美國的雙重經濟 - 彭博社
Richard Florida
當選總統唐納德·特朗普在印第安納州印第安納波利斯的卡里爾工廠與工人交談。埃文·沃基/AP2016年美國總統選舉可能是最恰當的政治地震隱喻。這不僅因為結果出乎意料且令人震驚,還因為影響它的階級和種族的深刻分裂類似於構造板塊的重新對齊——緩慢的變化最終會在既定的斷層線上釋放出巨大的能量。
這些潛在斷層線在美國生活中的動態在麻省理工學院經濟歷史學家彼得·特敏的作品中被預見性地詳細描述,他記錄了美國“雙重經濟”的崛起。(特敏正在將他的原始論文發展成一本關於消失的中產階級*的書,*將於今年三月由麻省理工學院出版社出版。)
彭博社城市實驗室芝加哥在赤字超過10億美元的情況下暫停招聘,直到2025年美國人如何投票導致住房危機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為轉學生提供專門建造的校園住所熊隊首席警告芝加哥在沒有新NFL體育場的情況下面臨風險故事大致是這樣的:在過去的幾十年裏,曾經堅固的中產階級機會經濟和美國夢已經被削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新的高度分化的雙重經濟。這種雙重經濟的特點是,華爾街和硅谷有一小部分高薪機會和工作,Temin稱之為FTE經濟(金融、技術和電子)。這些是擁有企業的資本家,或高薪專業人士;他們可以進入最好的社區,享有最多的機會和最好的學校供他們的孩子就讀。最初,Temin認為這個核心大約佔勞動力和經濟的30%,但在給我的一封電子郵件中,他表示他認為實際上更接近20%。
在底部是一個更大的不安全低薪服務工作外圍,70%到80%的美國人生活在其中。他指出,中位數美國工人的年收入僅為40,000美元,許多工人的收入遠低於此。這些數字與我自己將經濟劃分為特權的三分之一知識、專業和創意工作者與66%在低薪、往往不穩定的服務工作中辛勤工作的人的劃分相似。“美國已經分裂,”Temin寫道,“富人越來越富,工人卻沒有任何進展。”
理想情況下,雙重經濟幫助農村和城市工人
Temin的雙重經濟模型源於W. Arthur Lewis的研究,他是一位加勒比裔經濟學家,1979年獲得諾貝爾獎。Lewis在1954年發表了一篇經典論文中介紹了他的原始模型,題為“經濟發展與無限勞動力供應”,旨在描述許多發展中國家面臨的經濟陷阱。
劉易斯區分了兩個關鍵經濟部門——有利的“資本主義部門”和不利的“自給自足部門”。後來的經濟學家稱這些為城市和農村部門。隨着資本主義部門的增長,它吸引了來自鄉村的勞動力到城市。當系統良好運作以促進平衡的經濟發展時,一些農村工人被資本主義城市提供的更高工資所吸引,可能會去上學以為在那裏找到工作做準備。但這也有助於農村經濟。
劉易斯模型,如下面的圖表所示,展示了城市工資的增加如何也導致農村部門工資的增加。隨着工人前往城市,這減輕了過剩勞動力對農村地區工資施加的下行壓力。
劉易斯模型
泰敏警告我們的是,當這種基本經濟關係破裂時會發生什麼。隨着資本主義或城市部門的增長,它可能會被封閉在一系列孤立的島嶼中,遠遠超出更大的自給自足或農村部門。聽起來熟悉嗎?如果這些生產力的提高沒有轉化為城市工人的有效工資增長——無論是由於生活成本上升、就業水平降低,還是簡單的工資缺乏——那麼生活在城市的優勢就會消失,過剩的勞動力將返回農村經濟,再次壓低工資。
失衡,雙重經濟加劇了劣勢
特敏認為,今天的美國經濟是劉易斯原始雙重經濟的現代類比。正如劉易斯的資本主義部門成員生活在自己孤立的城市生活島嶼上,今天的雙重經濟成員也生活和工作在不同的地理空間中。正如劉易斯原始模型中所示,這兩個部門幾乎被鎖定在原地,彼此之間幾乎沒有流動性。
這種鎖定的原因——或這兩個部門之間的“缺失環節”——是教育。在今天的經濟中,巨大的障礙使得大多數人無法獲得向上流動所需的正式教育、網絡和社會資本。“結果是,教育曾經是勞動力同質化的力量,”特敏辯稱,“如今卻成為了強化雙重經濟的障礙。”
這種階級分化與種族有着強烈的重疊。與普遍的苦難白人工人階級的説法相反,特敏認為,美國經濟核心的優勢主要集中在白人身上,而集中城市貧困、獲得資金不足的學校的機會、較高的監禁率以及其他因素使大量黑人和其他少數族裔被困在經濟的劣勢部門。
儘管如此,白人在雙重經濟的低迷部分也遭受苦難。特敏預見性地指出,儘管黑人在低工資部門“是少數羣體,但他們在公共和政治討論中的突出地位有助於掩蓋低工資白人的問題。”這正是推動特朗普及特朗普主義意外崛起的那種認知。
美國曆史產生了雙重經濟中的不平等
美國雙重經濟的興起和強化是許多相互作用的歷史因素的產物,這些因素跨越了經濟、技術、階級、種族和性別,其中這五個尤為突出。
- 自1971年尼克松政府時期開始的經濟和金融市場的全面放松管制,最終使金融成為經濟的主導部門。
- 全球化和自動化的結合,削弱了曾經高薪的中產階級製造業工作。
- 工會的衰退和社會安全網的深度削減,幫助侵蝕了中產階級的工資和福祉。
- 猖獗的郊區化,創造了日益不平等的社區,並進一步加劇了按階級和種族劃分的教育獲取不平等。
- 大規模監禁作為社會控制的機制,例如,從反貧困戰爭轉向反毒品戰爭,這對黑人,尤其是年輕黑人男性的影響更為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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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美國雙重經濟的持續反映了優勢核心的巨大政治影響力以及經濟實力。儘管他們的數量較少,核心成員卻擁有塑造政黨和候選人以及影響選舉和治理結果所需的資源。
更深層的悲劇是,特朗普經濟學是扭曲雙重經濟的核心政策的延伸和加速——加劇放松管制、高金融的持續霸權、對富人的減税,以及對剩餘安全網的更深削減,同時還伴隨着保護工廠工作的咒語和對中國或墨西哥的間歇性攻擊。
特朗普主義最終使白人工人階級的成員與更不利的黑人和西班牙裔服務階級成員對立,為雙重經濟的根本原因未得到解決以及美國的階級和種族分裂日益加深奠定了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