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心:在德國做難民好過當貧民?這樣的“政治正確”有點不正確
**【週日(13日),德國三個州舉行議會選舉,被稱為德國政界的“超級星期日”。票站出口民意調查顯示,總理默克爾領導的基民盟(CDU)嚴重受挫,失去了巴登-符滕堡州和萊茵蘭-普法爾茨州的主導權。**贏家則是右翼的“德國選項黨”(AfD),預計該黨將在所有三個州議會贏得席位。
此次地方選舉可以被視為對德國難民政策的檢驗,如果默克爾不能及時調整,明年德國大選的走向也可能有變數。
本文作者指出,AfD的新黨員裏有相當一部分是並不激進的德國偏老年中低收入階層。他們擔心難民潮失控,會直接分薄或削弱政府對低收入及貧困人羣的福利和照顧。而德國的貧困人口問題早在難民潮之前就已是一個政治敏感問題。】
2月23日晚的電視新聞裏,在每天必有的難民潮報道之後,是一則關於攝影的新聞:攝影師Bernd Lasdin徵得30個德國貧困家庭的同意,給他們拍照並集結成書出版,名字叫做《Gesichter der Armut(貧困 它的面目)》。照片裏不乏有技術有學歷卻始終找不到工作的年輕人,有帶着五個孩子的單親媽媽……每個家庭各有辛酸,卻一樣無奈。

“我們已經失業多年,臨時性工作不夠支撐家庭,我們還在努力”
富德國,窮德國
德國的貧困人口是在難民潮之前的一個政治敏感問題。根據德國最新的《貧困報告》,德國人中窮人的比例約佔15.4%,根據德國人口計算,這相當於1250萬人,其中約340萬退休人員。退休人員的貧困現象頗為突出,自2005年以來,其貧困率的上升幅度是其它年齡層的10倍。

歐盟範圍內,凡是收入低於中間值六成的,屬於受到貧窮威脅的人。在德國,這一標準對單身者來説是每月917歐元,獨自撫養六歲以下子女的父親或母親是每月1192歐元,有一個小孩子的夫妻是1651歐元,有兩個年齡稍大一點孩子的夫妻是2100歐元。
在德國,每五個兒童就有一個生活在貧困線下。2015年11月23日,德國國家數據署公佈信息顯示:目前德國失業或求職人員中有三分之一,也就是107萬人,他們每天能拿出來的支出不足以果腹。 而每十位德國居民中就有一位需要得到政府的各種經濟支持或救濟。德國福利聯合會主席鮑爾(Bauer)説,目前對貧困的恐懼甚至已經波及中產階層。

德國1990年以來貧困率曲線
對難民的慷慨
而德國科隆經濟研究所(IW)公佈的最新研究報告顯示,2016年和2017年,德國政府需要在運輸難民、建造難民營以及提供食品等諸多方面花費500億歐元。每位難民每年在住所、食品以及福利等方面的開銷達到1.2萬歐元。另外德國政府每年還需要在每個難民身上投入3300歐元供其參加語言班以及移民融入課程的學習。
這樣總計下來,每個難民每年需要的花費達到1.5萬歐元。報告中預計今年德國境內難民數量約為152.5萬,明年為216.3萬。報告指出,如果地方和中央政府不在其它方面節省開支,那麼新一輪借貸風潮的危險就在眼前。
筆者相信,生活在貧困中的1250萬德國人裏,有許多內心認同“戰爭難民應該得到幫助”,卻不確定如今有多少人會認同默克爾在德國財力和社會管理明顯不勝負荷的情況下,繼續大開國門,又有多少人相信默克爾要“大量減少德國難民”的口號?
尤其那些在德國工作納税了一輩子的貧困退休老人,會怎麼理解和看待政府沒有為他們付出,卻要為難民“節省”財政開支?答案並不難猜。
難民與貧民,不得不説的故事
2015年11月,德國東部一個叫Sumte的村莊在國際上被廣泛關注,只有102位居民的這個小村落被政府要求安置750位湧入德國的“難民”。這不可思議的安排當然引起了村民的震怒,然而並沒有用,“難民”們陸續到達,並開始向媒體抱怨食物不合口味。
MailOnLine記者Nick Fagge深入當地採訪,在報道中展示了一位叫Heidi的81歲寡婦令人難以釋懷的故事。
Heidi説:“我並不反難民,我自己在二戰時就曾是難民,只是政府提供給這些難民所有一切,而當我需要幫助的時候他們從不那麼慷慨。我當初必須多年自費護理我生病的兒子,必須自己為他重新裝修住處好讓病人的生活容易些。他有糖尿病,去年去世了,46歲。”
“我請求政府幫助我支付葬禮的錢,兩次都被拒絕了。我已經81歲了,因為沒有公交線路現在必須要騎自行車5公里才能到達我丈夫和兒子的墓地(德國傳統習慣,如果與住地不遠會定時去清理親人的墓地)。政府只為我們這些老人提供每週一趟的公共汽車,但是現在他們卻為那些難民開通了每天去超市購物的專車。”
“我們只是很憤怒,政府沒有為當地居民提供什麼,卻為難民提供了一切。”66歲的當地婦女Marion説。
報道的結尾處寫道:“這個沉睡的村落,正在成為德國掙扎着處理每天數以千計湧入的移民潮的象徵。”在距離報道發表五個月後的今日,德國仍在掙扎。只是,不像當初只有英文媒體做這類傾向於瞭解居民困境的報道,在科隆新年性侵案後,德國媒體也陸續結束一面倒展示歡迎文化的傾向,開始關注民意和揭露難民潮帶來的各種困境。
那篇介紹攝影作品的德媒報道中提到,被拍攝的30人裏,有資深行政人員失業後找不到工作,在做志願者為社會服務;有一位轉業軍人,儘管他積極參加了各種就業再培訓,卻反覆地因資歷過高或沒有從業經驗而被拒絕;有一位從事銷售業的五個孩子的母親,如今失業,在爭取她兒子的就業培訓機會。
Rostock大學的Andreas Kloerner博士在他的研究報告中指出:有別於人們慣性地認為拿社會救濟的人員都懶惰或消極的偏見,他們中的很大一部分都在做義工,積極地利用時間做有意義的事。
為攝影作品提供展覽機會的德國勞工福利組織的理事Rudolf Borchert表示,是該把2015年的貧困數據以這個方式展示到人民面前了。他期待能以此提高社會對這個敏感話題的關注度:“目前德國的政治趨勢過於偏重促進財富累積而不是解決貧困。”
默克爾媽媽是誰的“媽媽”?
右翼黨AfD的得寵是德國政治界的一個“意外”和“變數”,截至2015年中期它還被認為是一些無所事事的小混混糾集而生的反移民黨派,不會成什麼氣候。然而隨着難民潮惡化,該黨成員人數激增,目前民情顯示它甚至有可能在即將到來的地方選舉中爭得議席。
媒體調查詫異地發現,新黨員裏有相當一部分是並不激進的德國偏老年中低收入階層。他們完全同意AfD的排外黨綱嗎?未必。他們認為難民潮失控會直接分薄或削弱政府對低收入及貧困人羣的福利和照顧嗎?是的,並且現實似乎一直在為他們提供論據。
“攘外必先安內。”難民潮是一次重大的國際政治挑戰,然而在合理有效的政府政策調節下,難民和貧民並非是必然對立的關係,問題是難民問題在德國的失控已經導致社會日常管理的混亂,焦頭爛額的政府對民生福利的關注更明顯失焦。目前渙散的民心既不利於國家治理,也不利於政黨聯盟政府即將面對的大選,對此默克爾的同僚似乎醒悟得更早。
她的副手,社民黨黨魁Sigmar Gabriel多次公開敦促在向難民提供幫助的同時,應制定一項對本國窮困羣體的社會救助計劃,以平息低收入階層對現行難民政策的抱怨情緒。他説:“我知道大家都恐懼我們失去了全局觀,AfD正是利用了人民的這種不安全感。這就是為什麼我們現在必須把德國人民的需要再次作為政治重點。”
在2月28日接受德國電視一台專訪時,默克爾對此表示不滿。她批評説社民黨及其主席有點“自我貶低”,還指出由聯盟黨和社民黨組成的現屆大聯合政府為兒童、家長、退休人員和病人們做了很多事情,比如醫院改革、增加兒童金、63歲退休制、母親退休金制等等。她強調説,在此背景下,她不認為在相關問題上目前還亟需做出更多努力。
同時,默克爾表示,她的指導思想是“歐洲不能失敗”,並再度拒絕了關於對難民數量設置上限的要求。嗯,現在問題來了:默克爾媽媽究竟是誰的媽媽?!

Erfurt的反默克爾遊行,右側牌子上寫着:默克爾女士,為什麼我展示的友好現在變成了恐懼?為什麼我當初會投給CDU(默克爾的黨派)?
多年以來默克爾在德國民意評測中一直領先,被視為勤勤懇懇為德國謀利益的理性可靠領導人選,熱愛和信賴她的德國人民暱稱之為Mutti(媽媽)。
“去年這位Mutti沒有與家人商量就打開大門邀請大批客人到家裏長期吃住,後來發現客人太多吃不消了,就跟鄰居説你們都有責任也分擔一下,鄰居們表示很無辜,你發起的派對,怪我咯?再後來Mutti發現客人不但塞滿了家裏的空間,還開始騷擾她的女兒,家裏的孩子為此緊張難過,同時自家吃喝都成問題,也需要媽媽的關注和支持,Mutti説:忙着呢,他們也叫我媽媽不是?夠照顧你的了,要堅強。”
這是之前看到的一位英國網友做的比喻,看完不禁感慨:孩子們啊,怎麼就攤上這麼一位親媽呢? Mutti你腫麼啦?!
作者簡介:觀察者網專欄作者,定居德國,時政與文化觀察者;微信公眾號:心德錄 XINDELU2016
綄媄℡空天解讀:
我們看着其他國家經受戰亂災荒會同情,會幫助但是絕不會想這些發生在自己的國家和身邊,而歐洲接受難民卻把災難和生活的不便帶到了自己身邊,特別是是在經濟不好的時候,這就是引火燒身。
人是自私的,説的再好叫的再響的前提是別動自己的利益(我可以主動給你但你不能不經我同意就來拿)。
德國的問題在於聖母或説人權思維徹底過頭了,剛開始接受難民的時候,默克爾受到了多少支持,反對的很少,為什麼現在卻成了一片反對?很簡單,這是裝逼反被操的典型。德國過高的估計了自己的水品以及本國和歐洲各國的道德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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