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中國人的抱負之高超乎你們想像-唐納德·特朗普
**【3月21日,特朗普親自到訪對自己頗有敵意的《華盛頓郵報》編輯部並接受了專訪。在訪談中,特朗普首次向外界介紹了他的外交團隊,也首次系統闡述了自己的外交理念,其中對北約、中國、中東、**核武器、伊朗核協議等議題多有涉及。從特朗普的言論來看,他傾向於奉行“不干涉主義”,試圖將美國帶回“孤立主義”時代,對意識形態輸出持消極態度,他還倡導建立新型同盟關係;在國內方面,他主張集中精力發展美國國內產業,尤其注重解決失業問題。從其言論分析,特朗普與很多美國政客相比可以稱得上是個準“知華派”。作為總統,一個務實的、信奉現實主義的特朗普對於中國來説亦喜亦憂。但僅靠他一人之力能否轉變美國的軌跡,還不能確定。他通往白宮的道路還充滿了很多未知。本訪談原載於3月21日《華盛頓郵報》網站,觀察者網馬力翻譯。】


3月21日,特朗普專程赴《華盛頓郵報》編輯部接受了該媒體的專訪
弗雷德裏克·萊恩(《華盛頓郵報》發行人):特朗普先生,歡迎你來《華盛頓郵報》,感謝你安排時間接受我們的採訪。
特朗普:啊,這新大樓不錯嘛,希望它好運吧!(後面特朗普談到了世貿大樓和五角大樓的經歷——觀察者網注)
**萊恩:**謝謝!聽説你這次來會宣佈自己的外交政策團隊,跟我們説説吧。
特朗普:呃,其實我沒打算談這個,不過既然你提到了,我就給你説説。沃利德·弗雷斯,你也許知道他,他是個博士,反恐專家,眾議院黨團顧問;卡特·佩吉,還是博士;喬治·帕帕多普洛斯,能源專家,他是個人才,對石油問題很精通;喬·施米茨,前國防部監察官;再就是凱斯·克羅格。還有很多人,分佈在很多領域的人才,上面的只是有代表性的幾位。
弗萊德·希亞特(《華盛頓郵報》網頁編輯):好的,特朗普先生,你可以正式開始了。
特朗普:我想説,與其説我們在努力工作,不如説我們都在盡力讓美國變成一個更好的國家,這是我們的共同點。雖然你們《華盛頓郵報》對我的態度不是那麼友好,但我們是鄰居,我們在同一條街上。今天下午2:15在我們的新大樓會有一場新聞發佈會,你們報社也會去對吧。對了你們有個記者叫鮑勃·科斯塔,他是個人才,他沒給過我任何好處,我就是想提一下這個人,他是個很專業的記者。
希亞特:首先請允許我問一個問題,如果在當代美國選出一位傑出的國務卿和國防部長,你認為誰會當選?
特朗普:我認識很多國務卿和國防部長。喬治·舒爾茨是個相當不錯的人,而上一任國務卿希拉里·克林頓和現任的國防部長阿什頓·卡特都表現平平。現任國務卿約翰·克里與伊朗達成的核協議是我見過的最糟糕的協議,我們吃了大虧。
希亞特:你是指什麼?
特朗普:首先,我們不該把錢還給他們(伊朗出口石油所得的資金大部分都存在中國、印度、日本、韓國和土耳其等國的銀行裏。自2012年西方對伊朗實施制裁之後,這些資金就被凍結,由第三方暫為保管——觀察者網注);其次,在談判開始前,我們該讓他們把人放了(根據伊朗核協議,伊朗應釋放5名美國人——觀察者網注),我們本可以使制裁加倍的。我們本該先讓他們放了我們的人,他們要是拒絕,我們就可以增加制裁,這樣就可以在談判開始前把我們的人救回來。這是個嚴重錯誤,現在放人卻成了協議的一部分。他們拿到了錢卻並沒有買我們的東西。他們買波音飛機了嗎?沒有。他們買了空客,而且據我所知買了118架。這份協議對以色列也很不利,相當不利。
希亞特:讓我們回到原來的問題,你提到喬治·舒爾茨,很有意思。這個人曾執行里根的外交政策,把民主自由理念推廣到全世界。你認為在當今的美國,我們也應該這樣做,對吧?
特朗普:我認為我們現在所身處的已經是個完全不同的世界了,我們不該再進行所謂的意識形態建設(nation building)了,事實證明效果不大,而且現在的美國也與過去的很不同。我們有19萬億美元的債務,我們就像坐在一個大氣泡上,如果破了,結果會非常慘烈。我們應該重建美國(rebuild the country),你看看我們的基礎設施。我剛剛在一個機場下了飛機,看看那個破機場,太破了。如果你去卡塔爾、中國,看看他們的機場,那是你從未見識過的。阿聯酋的迪拜,還有中國的很多城市,那裏的機場、高速公路、鐵路等基礎設施會讓你大吃一驚。
希亞特:如果不進行意識形態建設,那推動價值觀和民主的力量如何發揮呢?
特朗普:不錯,我們美國有自己的價值觀,而且要推而廣之。但是看看現在的美國處於何種狀況,非常糟糕。看看我們內陸的城市,很多都非常蕭條,情況一團糟。我曾特別關注過巴爾的摩(美國黑人非常集中的城市,2015年曾發生黑人騷亂——觀察者網注),那裏我有很多朋友,你我都心知肚明那裏是什麼情況。密蘇里州的聖路易斯和弗格森、加州的奧克蘭,這些地方的情況今年夏天可能會更糟。但是我們卻在伊拉克建學校,我們建了一座,被炸掉,再建一座,又被炸掉,我們為什麼就不能在紐約的布魯克林建一座?我們的教育經費太少了。我知道美國之外的世界是個什麼樣子,我非常清楚,但我們美國也並不是世外桃源,美國在崩塌,看看那些內陸城市,我們的內部正在崩塌。
希亞特:那你覺得巴爾的摩該怎麼辦?
特朗普:首先,我主張建立經濟開發區(economic zones),出台優惠政策招商引資(create incentives for companies to move in)。我還要提振大家的信心,現在美國人的精氣神太差了。看看年輕黑人的失業問題,甚至達到58-59%,太難以置信了,而且不只年輕人,所有美國黑人的失業率都非常高。我們得想辦法讓人們愛上自己的工作,讓人們喜歡賺錢,自力更生豐衣足食。不只巴爾的摩,美國此類城市還有很多,比如説底特律,比巴爾的摩還典型。我們不該再繼續向其他國家推銷我們的意識形態了(we’re over nation building with other countries),他們不需要我們做這些,他們只需要我們的錢。
希亞特:很多巴爾的摩人不開心的根本原因在於司法對於黑人的不公。而且監獄裏黑人白人的比例太過懸殊,你認為這個問題的原因何在?你認為司法不公的確存在嗎?
特朗普:對這個問題,公説公有理婆説婆有理,兩方面觀點我都看到過,對此我不想發表意見。我想強調的是,我們必須想出一種激勵人們的辦法,讓他們對工作產生熱情,我們幾百萬工作崗位已經流失到中國去了,幾百萬啊,流失到世界各地。墨西哥就是另一箇中國,很多美國公司,比如Ford,、Carrier,、Nabisco這些公司都搬到墨西哥去了,我們不該讓他們走,這會推高我們的失業率。其他國家比我們精明之處在於他們有很多優惠政策,比如愛爾蘭,輝瑞製藥就去了愛爾蘭,這會讓我們流失很多工作崗位。
魯斯·馬爾克斯(專欄作家):但是特朗普先生,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剛才希亞特的問題在於很多美國黑人感受到了種族歧視,對於司法不公是否存在,你也説你看到過兩種不同觀點的解釋,而且的確存在着監獄裏黑人白人比例懸殊的問題,你顧左右而言他,到底有什麼顧慮呢?
特朗普:魯斯,這種情況的確讓我擔憂(“擔憂”與“顧慮”在英文中是同一個詞concern——觀察者網注),但是隻要我們增加工作機會,這種情況很容易就能緩解。只要我們招商引資,工作就來了,工作太重要了,沒有工作,什麼都別談。我們還在其他國家撒錢,反觀我們美國自己也有很多貧困現象,原因就在於人們沒有工作。
查爾斯·雷恩(編輯兼專欄作家):我可以接着問嗎?巴爾的摩也好,底特律也好,並不是沒人提過建經濟開發區,也不是沒人説過該出台鼓勵措施招商引資。巴爾的摩已經得到很多聯邦扶困撥款,所以問題在於,特朗普先生你到底有何新的舉措來解決這個問題?要與過去不同的。
特朗普:呃,談到與過去不同,我想國家已經分裂就是與過去最大的不同。無論你承不承認,事實如此。在這個國家,種族之間有很深的隔閡,情況並未好轉。而且我們缺乏一種精神,我本以為奧巴馬總統會給大家鼓鼓勁,但是他沒有做到,你看看弗格森、巴爾的摩和底特律發生的事情,我們的確缺乏一種精神,一種和而不同的精神。我認為自己可以讓這個國家振作起來,很多人看不到希望,很多內陸美國人毫無生氣,你得給他們信心和希望,目前還沒人能做到這一點。
萊恩:特朗普先生,你競選的時候已經多次提過,你認為媒體有偏見、不公正甚至有的報道完全錯誤,你多次説希望重新制定誹謗法。要是你做了總統,會採取哪些措施?
特朗普:我看過很多關於我的報道,包括你們《華盛頓郵報》,很多都是錯的,裏面充滿了仇恨,其實我不是個壞人,我只是在做我份內的事,我在競選美國總統,這並不容易,當然截至目前我的人生是很圓滿的。有人説“你要是特別成功就不會出來競選了”,我理解他話裏的意思。你幹了一百件好事,就犯了一兩個錯誤,而人們就會圍繞着你的錯誤寫文章。而且就算他們寫你做的好事,也會以一種特別的筆調來寫,讓人聽起來很不舒服。
萊恩:那你會推行出版物預先審查制度嗎?當選以後。
特朗普:當然不會。我要的只是公正。現在的問題是公正是缺失的,法律的不完善導致你無法確保自己能得到公正對待。
馬爾克斯:如果這個世界變好了,出台了你所説的法律,你會控告我嗎?
特朗普:不,不會的。如果這個世界變好了,我會收回我説過的話,至少做一些修改。
萊恩:但是有一種觀點認為“有罪推定”(原文為malice,先假定某人有罪,然後蒐集證據來證明其清白——觀察者網注)是必要的,你是要否認這一觀點嗎?對於新聞媒體來説?
特朗普:的確如此。你不能亂寫,不能寫得太離譜。很多關於我的報道寫得太離譜了,我不知道這是否屬於你所謂的“有罪推定”,那個作者根本不認識我,也不瞭解我。只要動筆前給我打個電話核實一下,就可以避免那些錯誤,但是沒人給我打過電話。我本可以讓我的律師來跟你談談,但是我沒有。有時候我看到《華盛頓郵報》關於我的報道,裏面的仇恨呼之欲出,我就會跟我的律師説,“咱們還在這浪費時間幹什麼,快行動起來,這文章裏對我們真是滿滿的惡意”。我也不知到底什麼原因,我努力工作,我有數千名員工,我不知為什麼自己招致這麼多仇恨。我只是想獲得公平的對待,報刊上有太多對我的攻擊,很多都是錯誤的,而根據現行的誹謗法律,我什麼也做不了。我是個很理性的人,從不極端。我和你們一樣,我們都愛這個國家。

特朗普在接受媒體採訪
傑克森·迪爾(《華盛頓郵報》網頁副主編):讓我們回到外交政策話題,你能談談北約的未來嗎?北約是否應該東擴?
特朗普:首先我想説有北約存在是好事情。烏克蘭問題對北約其他成員國的影響比對美國大得多,美國的其他盟友什麼都沒做,為何德國不介入烏克蘭問題?為何緊鄰烏克蘭的北約國家無動於衷?我們甚至冒着與俄羅斯發生第三次世界大戰的危險,為何總是我們出頭?理論上來説,我們花了數千億美元幫助很多甚至比美國還富裕的國家。美國需要幫助,北約的概念在它建立之初是好的,但現在情況已經非常不同,很多國家在搭我們的便車。不能總靠美國一個國家,應該大家合作來搞才行。你看看德國、沙特、日本、韓國這些國家,美國在他們身上花了多少錢?如果我當政,我會跟他們構建一種完全不同的關係。我們花了太多錢在同盟關係上,我們其實沒那個財力。北約建立時美國還是頗為富裕的國家,而當下美國已經不那麼闊綽了,美國借了太多錢,甚至從中國人那裏借錢。
迪爾:關於烏克蘭問題,你知道俄羅斯吞併了烏克蘭的克里米亞,你如果當選會維持對俄羅斯的制裁嗎?
特朗普:我想我的答案是肯定的,但是我沒看到別的國家對此有什麼措施,都是美國在做。
迪爾:另外關於“伊斯蘭國”問題,我們也要承擔些義務,你最近曾説應該派3萬人部隊過去。
特朗普:我可沒説過。我知道你要説什麼。派部隊的事情不是我説的,是別人説的,他問我是否應該把這些人派過去。我個人認為,派那麼多人過去是個非常難做的決定。不過我會鼓勵別的在附近的國家派兵,我們美國提供空中支援就好,我們得對付“伊斯蘭國”,得消滅他們。
迪爾:下面談談中國南海問題吧,咱們該怎麼辦?中國的意圖到底是什麼?
特朗普:那裏的局勢不太妙。其實我們對中國是有實力優勢的,很多人沒意識到這一點。我們有貿易優勢。不過説到底那是中國和別的國家之間的矛盾,我們不會為了與己無關的事情跟中國打第三次世界大戰。我經常説我們必須深不可測,不能讓別人摸透,但實際上人們把美國都看透了,他們知道我們會怎麼反應。這就不好辦了。我其實很瞭解中國,這麼多年一直跟中國人做生意。中國人的抱負之高是你們想象不到的,他們內心深處認為自己是不可戰勝的。其實,中國建設如此之快,都是用了美國的錢。沒有我們,你就看不到機場、高速公路、高速鐵路還有那些大橋,我們紐約的喬治·華盛頓大橋跟中國的橋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兒科(trinket)。我們美國已經沒有什麼建設項目了,但我們也曾經輝煌過。如果你看看中國的情況,他們的經濟增長率下降到7%就感覺像發生了一場國家災難一樣。而我們的GDP增長率現在基本上就是零。
迪爾:你説我們對中國有貿易優勢,那我們能否利用這種優勢施壓使中國人屈服呢?
特朗普:當然可以。
迪爾:你會怎麼做?
特朗普:你知道嗎,你在使情況複雜化。其實我們對付不了他們,但是他們可以對付我們。因為他們可以輕而易舉就把東西賣到美國,我們不是搞自由貿易嘛,沒有税,美國有太多進口商跟中國做生意,他們滿嘴都是‘嘿,中國人,你有什麼儘管拿來,比如蘋果手機,只要你能造的,統統運到美國來’,所以中國製造的東西大批湧了過來。但如果你想把東西賣給中國人,情況正相反,中國的關税非常高。
希亞特:那如果中國佔領日本人所説的尖閣列島(即我釣魚島及其附屬島嶼——觀察者網注),美國該怎麼辦?
特朗普:呃,我不能透露我的策略,你懂的。當然,有人會説“咱們必須進去攙和一下,要這麼這麼辦”,我不會同意,我可不想把形勢搞得烏煙瘴氣。不過,我覺得中國人乾的事真是不可思議,其進攻性難以置信,這對其他國家是缺乏尊重的。
希亞特:聽了你的“不讓別人摸透”戰略,我想提一點,就是當年朝鮮之所以敢進攻韓國,就是因為當年艾奇遜國務卿沒有發出“美國會保衞韓國”的明確信號。所以,你的模糊戰略是否也隱含着危險呢?
特朗普:好吧,我給你舉個例子,奧巴馬總統給出了從伊拉克撤軍的具體日期,這太愚蠢了。結果敵人又回來了,因為他們也想活命啊。美軍走了之後,那裏就跟地獄差不多,對吧?還有,幾個月前,我們派了50名特戰隊員到敍利亞,為什麼我們要召開新聞發佈會公佈這個消息?這不是把他們變成活靶子嗎?有的大嘴巴講話太多了,他們這樣做也許是出於政治上的考慮,但我並不認可。
雷恩:咱們回到北約的話題吧。當初建立北約旨在確保美國能長期參與歐洲大陸各國間的互相制衡,以避免兩次世界大戰那樣的局面再次出現。而你的説法與奧巴馬總統對傑弗裏·戈德堡(《大西洋月刊》記者,奧巴馬曾於3月13日接受他的採訪——觀察者網注)講的差不多,就是“盟友搭車論”,這一點上你跟奧巴馬總統有了交集。希望你能詳細談談,對北約的盟國,你有什麼訴求?你覺得他們的國防預算應該佔GDP多大比例?我知道你不想要美國退出北約對吧?
特朗普:對,我不想。但北約是另一個時代的產物,北約建立時美國還是頗為富裕的國家,而當下美國已經不那麼闊綽了。我們到處借債度日,我們甚至從中國借錢,難以置信對吧?北約太費錢了,我們的確保護了歐洲,可你知道花了多少錢。首先,費用負擔比例要調整。北約這個概念是好的,但現在其價值已經與最初建立時無法相比了。我們不僅軍費佔了大頭,出了事我們也要搶在前頭。在烏克蘭問題上,奧巴馬比其他國家領導人都要強硬,而這些國家就在烏克蘭旁邊,這不公平。韓國非常富裕,是個工業強國,可我們卻派軍艦、飛機過去搞軍事演習,而回報呢,與我們的付出不成比例。
雷恩:根據公開資料,我們在韓國和日本的駐軍費用,這兩個國家負擔了50%。
特朗普:50%?為什麼不是100%?
希亞特:也許問題應該這樣問:美國從海外駐軍中獲得哪些回報?
特朗普:我個人不這麼看。我跟韓國人關係不錯,我在韓國也有地產項目,那是個富裕國家,他們可以造船,生產電視機和空調。韓國製造很多產品,是個工業強國。
希亞特:你的意思是美國從維持亞太和平穩定中沒得到什麼好處?
特朗普:我們現在的地位已經與過去不同了。美國過去曾經是一個富裕、強大的國家,而現在我們是一個窮國、一個負債國。你怎麼解決21萬億美元的債務問題?我們花錢保護別的國家,我們沒有把錢花在自己身上。我們自己用的裝甲車都是老式的,最好的反而給了敵人,我們還把最好的武器給了很多中東盟友。我有一個朋友在中東,他告訴我心裏很不好受。我説怎麼了?他説敵人有美國最新型號的裝備,而我們自己還在用老型號。他們截獲了我們的軍用物資。我們美軍士兵有的腿沒了,有的被炸掉了胳膊,因為我們有的戰車沒有裝甲,而敵軍卻坐在美國生產的最新型裝甲車裏。他説心裏太苦了,敵人的裝備比我們好也就算了,那些裝備還是我們美國自己生產的。
希亞特:咱們還是談談大選的事情,你是個聰明人,學校背景也不錯。但那天你曾大談自己手的大小以及私人部位,你現在後悔了嗎?
特朗普:你知道,我是被逼無奈。我聽説《紐約客》雜誌還把我的手放在他們封面上。你看我的手,很正常。魯比奧真是實在沒什麼可説的了。“噢,他的手真小,大家知道這意味着什麼,他別的地方也小吧”,這就是魯比奧説的話。你可以自己去查證,我根本沒説過。
希亞特:但你讓這場爭論升級了。
特朗普:不,我只是回應他的話,我別無選擇。
希亞特:為什麼?為什麼你別無選擇?
特朗普:我不想讓人們認為我不正常。你看看我的手,它好好的。我回應了,問題解決了,沒人再質疑什麼。他們想利用我的手來做點文章,最後沒有得逞,這些東西跟總統選舉一點關係都沒有。
希亞特:好吧,好吧,咱們繼續別的話題。
特朗普:我的確認為自己該有所回應,也許我説錯了什麼,我也不知道,但是每個人都在茶餘飯後談論這個話題,我必須有所回應。
萊恩:你曾提到會端掉“伊斯蘭國”,但你也説美國地面部隊參與會有風險,如果能有效降低地面部隊風險的話,你會使用戰術核武器(指體積小、重量輕、機動性能好、命中精度高的核武器,主要用於打擊導彈發射陣地、指揮所、集結的部隊、飛機、艦船、坦克羣、野戰工事、港口、機場、鐵路樞紐、重要橋樑和倉庫等戰術目標——觀察者網注)來打擊“伊斯蘭國”嗎?
特朗普:不,我不會用核武器,我不會打開核武這個潘多拉魔盒。
西亞特:咱們談一談關於你競選策略的問題,很多人説你採取了分化策略,分化種族,你的很多言論都涉及到穆斯林、墨西哥人以及移民問題。你説美國人的膚色不再白了,越來越黑,越來越年輕。如果做了總統,你將怎樣彌合各個羣體間的嫌隙讓美國更加團結呢?
特朗普:首先,如果你看民調結果,我在非洲裔美國人中的人氣非常高;從內華達等州的民調來看,我在拉美裔族羣中也有很高的支持率。
希亞特:但是也有很多民調結果顯示,你的表現並不好。
特朗普:當然,非法移民會對我印象很差,但是你問問合法居住在美國的人,他們都對我有很好的評價。我希望自己能照顧到各個羣體的利益,表達他們的訴求,但首先他得是一個合法的居民。一旦(初選階段過去)我開始與希拉里競爭,你就會看到我將有怎樣的表現。別忘了,我還沒把注意力放在希拉里身上,還沒到那個階段。我知道有民調結果在唱衰我,但也有民調結果顯示我會擊敗希拉里,其實這些都不重要,現在談這些還為時過早。回到你的問題,我可以説是你能見到的最抵制種族主義的人,我就説這些。
希亞特:但是你不認為你傳遞出的信息,你的很多言論都很危險,並且會割裂這個國家嗎?
特朗普:我不太同意你的説法。穆斯林這個問題,非常嚴峻,有穆斯林朋友曾給我打電話,跟我説我的相關表述是對的,這個問題必須擺出來談並得到解決,這個問題裏摻雜了太多的仇恨。但這只是一個暫時現象,會解決的。也許你覺得它是個負面的東西,但很多人抱着積極的心態看這個問題。
希亞特:你怎麼辨識非法移民,然後把他們趕出美國?
特朗普:你知道,無論你談論什麼,總會有例外情況,這不可避免。但我們在移民這個問題上必須非常小心,我在民主黨的辯論會上聽説有55000敍利亞人要過來,我們絕對要阻止他們。你知道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在一起會做什麼,這麼多人要來,我們絕對要阻止他們,在我們沒有弄清楚他們是誰,他們從哪來之前。“伊斯蘭國”的陰雲正籠罩在我們頭頂,我們的世貿中心大樓塌掉了,五角大樓也被飛機撞了,這些你都是知道的。
希亞特:你認為氣候變化是真實存在的嗎?這真是人類活動造成的嗎?
特朗普:我認為氣候的確在變化,但我不太相信這是人類造成的。1920年代曾有“全球變冷”現象,而現在又來了個“全球變暖”,雖然人們也沒大搞清楚到底變暖沒有,人們發明了很多種説法,現在最新的用詞是“極端氣候”。人類活動也許對地球的氣候有一點影響,但不會太大。
希亞特:一個優秀的商人會主動規避風險而不是忽略風險,對嗎?
特朗普:我覺得我們的風險可不小。我們在軍事上有風險,而氣候變化上的風險其實是來自核武器,這東西真的會對地球有很大影響。對奧巴馬總統來説,最大的風險是氣候變化,但我卻認為是核武器,這才是真正能導致氣候變化的東西。現在的問題是,我們都不清楚這個地球上所有核武器的具體位置,不清楚到底都有誰擁有核武器,也不清楚誰在試圖擁有核武器。對這個世界來説,這才是最大的風險。
萊恩:謝謝你接受我們的採訪。
Aries解讀:
中國有古諺:無恆產者無恆心。美國社會平民階級精神逐漸沉淪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美國去工業化,使得大量工人階級失業,對前途失去希望,教育也不再能改變大多數人的命運,普通民眾對教育的投資難是產生收益,反而變成沉重的負擔。如果美國重新工業化,就業形勢有可能極大改善,美國也有可能重新煥發活力,就業率提升也會使得教育率提升,犯罪率下降,國內各族羣投入經濟生產發展而減少衝突對抗,加速融合。從這點看牀破可能真是明白人啊,敢於指出美國政策最大的弊端。對戰略政策牀破也做到了《孫子》六如中的“難知如陰”,不表態保持了外交轉圜餘地和戰略戰術的隱蔽性,突然性,和滿嘴跑火車的競爭對手形成巨大對比。牀破是一個商人,求財不求氣,沒有什麼固化的信仰原則,不會和國內金融集團,軍火集團貿然衝突決裂,而很有可能討價還價,達成共識,八面玲瓏的統一國內各方勢力。忽然感覺牀破好可怕。
東莞王小蛇V解讀:
孟子道:“及陷於罪,然後從而刑之,是罔民也。焉有仁人在位罔民而可為也?”孟子認為等到老百姓因為吃不上飯而犯了罪就去處罰他們就等於設置了法網去陷害人民,哪有仁君會這樣陷害人民呢?因此孟子認為明君應該給予民眾產業,“必使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畜妻子,樂歲終身飽,凶年免於死亡”這樣一來衣食無憂的老百姓才會聽從這種向善的教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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