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娃:我負責任地告訴你,捷克真的在歐洲
【習近平主席將於3月28日起對捷克進行歷史性的訪問,這既是中國國家元首首次訪問捷克,也是習近平主席對中東歐國家的首次訪問。捷克對於中國人而言,既陌生,又熟悉:去過捷克的人並不算多,但在心中某個角落有捷克的人卻不少。】
捷克對我來説是偶得,在那段兵荒馬亂又缺錢的假期裏。
7年前,我在英國讀書,自從跟遠(近)在瑞典隆德的老友約好聖誕假期見一面後就各種狀況。先是英航鬧着要罷工,後是地鐵也罷工,總之就是你費老鼻子勁也未必能走出二里地的節奏。後來好不容易有驚無險地殺到了瑞典才知老友信誓旦旦承諾的芬蘭之旅壓根就沒訂上票!我於是安慰他説,要不咱就省城轉轉得了,他説“那怎麼行?!我看看還有哪兒能去。”
捷克就是這麼來的,近,且殺千刀的便宜。馬爾默到布拉格,一個盹兒的距離,往返總共摺合人民幣300塊的價格。
現在回想起來,我好像對這趟行程並沒有特別的期待,“比芬蘭便宜”幾乎是我當時唯一的慶幸。
當然,300塊往返的代價就是半夜起牀,先坐大巴從隆德到馬爾默,再黑燈瞎火地摸上一架破爛無比的廉航搶座位(因為不對號),然後懷揣着坐上了公交車的疑慮就晃晃悠悠地上了天。
我沒有什麼布拉格情結,所以當踏出機場又被一陣妖風原封不動地吹回來以後,我心裏唯一的OS就是嗶嗶嗶。也就在那個瞬間我才明白為什麼往返機票只售300塊。
捷克是一個內陸國家,所以她冬天的冷是決絕的。當然,或許也因為我們去的那個冬天正好趕上了歐洲30年不遇的嚴寒。嚴寒是户外行走的大敵,今生最為厚實的裝備被秒成渣的後果便是美景與美食的雙重辜負。
所以老實講,我並沒有覺得布拉格美到窒息。因而當我重温7年前的照片時,也很驚訝它們自帶的“美顏”效果。與每座城市一樣,遊人趨之若鶩的景點通常都無懈可擊,但相對日常的街道,總免不了帶有各類凡間的景象。

黃金小巷
大概每一個窮留學生都有東山挖煤西山捉鬼的本事,我們當年居住的青年旅舍位於一個室內垃圾場的樓上,進門出門都得穿過雄偉刺鼻的垃圾山,所以每天去往各個目的地的途中充斥着旅行團看不到的風景。何況你以為那畫面太美我不敢看的布拉格廣場實際上飄着烤肉香。

烤肉飄香
當然當然,伏爾塔瓦河、查理大橋與聖維塔大教堂是美的,這幾乎是每一則布拉格遊記裏都會提到的事情。然而,對於我來説,7年過去了,留在腦海中的印記倒不僅僅是它們。

黃昏中的伏爾塔瓦河

卡夫卡故居
捷克是一個前社會主義國家,儘管蘇東解體十幾年以後它已經搖身一變,成為區域內發達的歐盟及北約成員,但其社會主義碎片還是隨處可見的。
站在布拉格廣場的聖尼古拉教堂頂部,你可以俯瞰廣場四周無數紅色屋頂的建築,這是每一張關於布拉格廣場的照片裏都能找到的標誌性紅色影像。然而,在我們每天往返於垃圾場的那條路上時不時出現些許蘇式住宅樓,它們曾經也是這個國家標誌性的景象,卻在今天浪漫化的“紅色”敍事裏不見了蹤影。

站在布拉格廣場的聖尼古拉教堂頂部,可以俯瞰廣場四周無數紅色屋頂的建築

泰恩教堂
與所有的旅遊城市一樣,布拉格的大街小巷也充斥着各類大大小小的紀念品商店,這些紀念品中有的做工精良,有的則是淘寶買家秀的活物,它們的重複度很高,幾乎每家商店都有鼴鼠與套娃,但因為質量不一,價格也不一。

在布拉格的街頭與鼴鼠偶遇對我來説是一場穿越,它的故事在我的童年進入中國,成為了我為數不多的動畫片記憶之一。鼴鼠是80年代的巧虎,但它不靠花裏胡哨的訂閲及周邊產品就能走進那時孩子們的心裏。20多年以後,我沒有給我的孩子訂閲巧虎,於是她搶走了我從捷克帶回的鼴鼠。而直到孩子能夠聽懂《鼴鼠的故事》,我才發現它的生產能力竟然持續到了2000年以後。只是今天的鼴鼠已經不是我們當年的鼴鼠,當年它反對生態環境的破壞,而今天它給長耳兔牽線做媒。所以80年代以後,當全球的兒童文化產品進入去政治化以及重新政治化的邏輯,捷克就再也體現不出強大的創造能力,而中國的各大榜單也幾乎不再出現歐美及日本以外地區的產品。於是,鼴鼠變成了我們這代人獨有的記憶,它從那個社會主義的捷克來,是經典也是遺蹟。
與鼴鼠一道穿越而來的還有那種我都叫不出名字的金屬拼接模型玩具,它附有圖紙,需要使用各種真實的工具進行組裝,甩出今天的樂高不知道多少條街,童年之後它就只存在於我關於80年代的記憶裏,今天中國的市面上早已了無蹤跡。所以當我在布拉格的街頭看到漫山遍野的它時,才驚覺原來這也是大家曾經共時的玩具。
除此之外,搪瓷杯子搪瓷碗也時不時地出現在琳琅滿目的旅遊紀念品中。只是,7年前似乎去捷克的中國遊客還不算太多,所以我很好奇也很懷疑到底誰會來買這些東西,畢竟抽離掉社會主義單位制的象徵意義與記憶,它們實在是太佔行李。可我得承認第一次在布拉格的街頭看到它們時,內心百感交集,而第二年在柏林又看到時,已經無感。它們只是旅遊紀念品。
不過雖然彼時捷克的中國遊客不算太多,但中餐館卻實在不少。行前原本擔心飲食不習慣,竟未曾料想全程都吃蓋澆飯。蓋澆飯既省事也便宜(當然當然,合人民幣6、70塊一餐的價格擱國內只能叫做“坑爹”),何況澆頭換來換去,一時半會兒不會吃膩。可照理説,它們開在布拉格的街頭尚算合理,但沒想到後來我們去往的幾乎大雪封山的克魯姆洛夫(即CK小鎮),竟然也有兩家中餐館,分別叫做北京飯店與上海飯店——名字霸氣得我們原地踱了好久才決定壯膽走進去。這兩家來回吃,忘記哪家老闆見我們是中國人就顯得格外激動與熱情,剛招呼我們坐定就迫不及待地宣稱:“我們店裏能看到中央4台!!”於是,在那個無比寒冷的夜晚,我們就着中國新聞吃完了最後一頓蓋澆飯。


ck小鎮
第二年,在依舊寒冷的冬天裏我完成了學業。回國以後親朋好友們常常問起假期裏有沒有趁機在歐洲各處轉轉,畢竟跨國等於跨省的距離,宅在住所就等於犯罪。他們問我意大利的男人帥不帥,法國的女人美不美,希臘的海水藍不藍,西班牙的小販鬼不鬼。可是從來沒有人問起過捷克,偶爾我主動提起,還會有人一臉懵逼地説:“捷克也在歐洲?!”所以當親愛的小編問我“約嗎?”我説“約”。
MarineYin解讀:
其實在我們這一代,除了鼴鼠的故事,其實對捷克的影響,還有那挺名揚二戰的ZB-26,現在那部抗日神劇裏沒有?再有就是手槍中名槍CZ-75。其實二戰的時候,捷克的兵工廠為納粹造了不少坦克。對了,現在滿街跑的SKODA也是捷克的哦。再有就是重卡里的太脱拉。所以説,從這些方面看,捷克的工業能力還是很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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