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華：據説中國駐俄使館“被打臉”了？

這兩天，圍繞着中國駐俄使館“關於中國公民在俄駕車問題”的兩個解釋説明引發了一系列熱議，相關文章引起數萬在俄中國公民的閲讀和評論，朋友圈裏各種吐槽抱怨，讓對俄感興趣的國內同胞也興致盎然。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

有中國公民持中國駕照及翻譯公證件在莫斯科駕車被俄方查處，3月28日駐俄使館和莫斯科市內務總局商談，出了一個説明，見下圖。

這幾天又有中國公民因同樣的問題被查處，4月26日大使館又出了一個解釋説明。

駐俄使館專程約見莫斯科相關部門交涉後出了最新解釋説明，並以此為準，又做了三點提醒。在筆者看來，解釋説明是清楚的，合情合理的，三點提醒也是有益的，及時的。

涉俄華商學生及感興趣者將吐槽對象對準中國駐俄使館、俄羅斯交通執法部門，以及俄羅斯聯邦這個國家及其人民，並進行了大量“精彩”的發揮和調侃。當然，最多的就是圍繞中國駐俄使館“被打臉”！

駕照事件確實影響不小，在俄羅斯的華商和留學生的朋友圈中出現了“代辦駕照”的亂象。3萬盧布（約3千元人民幣）的駕校學習考試費用被炒到5千、8千、1萬2。最重要的原因是，相當部分商人學生，習慣了“走捷徑”“花錢買”，不想考試而直接拿證。甚至衍生出花1萬2飛去（或委託中介前往）達吉斯坦共和國（俄羅斯南部混亂地區）直接領證的廣告，而且居然在學生中也頗有市場。這種情況很可能有證件套號問題，或來源不明，之後萬一出問題被俄交管部門處罰，到時候，駐俄大使館就更加愛莫能助了！

可倘若我們仔細讀完駐俄使館的兩份説明，前因後果也是一目瞭然。中國駐俄使館已經盡了最大努力與俄方溝通協商，俄方“出爾反爾”的鍋，顯然不能完全由使館來背。

至於俄方現在提出的對等原則，從外交上講也是有理有據的。如果“按照俄相關法律規定”，真的要對等實行，那麼過去沒有以此執法，等於是執法漏洞，可執法漏洞不等於違法的理由。

而俄羅斯執法部門前後出現紕漏自有其原因。現代俄羅斯是1991年12月25日從解體的蘇聯廢墟上建立起來的，法制化進程不過二十五年，實際上進步不小，很多司法改革還走在中國前面。

俄羅斯的法律改革使之具有大陸法的一些基本特徵：第一，強調議會立法（實質是專家立法，只是加蓋了議會的橡皮圖章），在司法過程中所適用的法律都是由立法機構制定頒佈的法律、法令，而不像英、美等普通法國家中，法官可以在司法中自己“創造”新的法律。第二，強調國家法律的法典化，如制訂統一的民法典、商法典等。第三，司法中極少遵從先例，即在審理一個新案時未必要按照別的法院以往對類似案件的裁定作出相似的判決。

但是，執法問題也確實問題良多，執法隊伍建設遠遠不如中國，尤其是中國共產黨十八大以來的高壓反腐，更讓執法隊伍的純潔性得到了大幅提高，從“警察”在兩國人民心中的印象也可以感受到。

不管怎樣，根據對等原則最終確立的執法依據還是要遵循的，如前所述，過去的疏忽不代表現在是無理由執法，造成不便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參加正規的駕校學習，報名參加考試。當然，在俄方“出爾反爾”階段內被處罰的人，如果保有證據，還是有理由申訴並爭取賠償的。

這裏面的問題是逐漸深化的中俄全方位合作要儘快為民間創造更好的交流條件，需要兩國各部門更加密切的合作。如中俄兩國儘快簽訂互相承認的一系列文書證件等。

實際上這些年，出國經商、務工、求學、旅遊的中國公民越來越多，吐槽中國駐外使館領事保護能力的事件並不鮮見，也不僅僅發生在俄羅斯。

華商被所在國執法部門敲詐勒索，中國留學生遭到威脅攻擊，中國遊客被宰，個人權益被侵犯，最後的處理結果稍不滿意，駐外使館都會成為兜底的吐槽對象。個別網民還會給他們叩上“軟弱，不作為，喪權辱國等等”的帽子。

但是我們看到，在政治動盪地區，如利比亞、也門等，外交部協調中國軍方進行大規模撤僑，保護中國公民生命財產安全已經得到國內外廣泛讚譽；和中國有免籤協議的國家增加到五十幾個，最近打擊台灣海外詐騙集團，外交部斡旋相關國家，也得到了國際社會的大力支持；而國企在海外的投資都是有保障的，有的更是效益極佳，“一帶一路”戰略佈局下，中資企業更是深耕國際市場。這些背後，都有中國外交的十分努力。

筆者曾參加國內外交方面的研討會，相關學者用大量翔實的、一手外交檔案數據，闡明瞭出現“領事保護不力”表象的深層次原因。儘管近些年中國不斷增加外交方面的經費和人員投入，但是擁有不到4億人口的美國外交系統服務人員卻是中國的6倍，這是為什麼國人覺得美國外交很厲害的原因之一。中國外交的發展的確是落後於經濟的迅速崛起，這也和中國過去奉行“韜光養晦”，以經濟建設為中心的基本國策契合。為了以經濟實力為中心的綜合國力快速上升，中國是“忍辱負重”的。

比如在駕照事件上，如果中國外交系統獲得更多的資源和人力，就有可能為中國公民預先提供警示，或者為事後的申訴提供更好的服務。對於那些在兩次解釋之間被處罰的人而言，事件的最終結果當然有些遺憾，但事件本身恰恰證明了對外交系統加大投入，正在其時。

現在看來，中國正在更加積極的參與全球治理事務，中國外交的發展只會更好更快，並最終符合中國的國際地位，切實保護中國護照的持有者。從東海、南海以及朝核等國際問題上，以實力為後盾的中國外交是節節勝利的，喪權辱國早在新中國成立之初就掃進歷史了。

回到俄羅斯領事保護問題上，中國公民首先要明確領事保護不是萬能的，他是在法律基礎上進行的必要協助。眼下，中國公民在俄人員越來越多，民間法律服務人員也沒有跟上，優質的律師事務所不多，一有問題，部分公民習慣於出錢自行了事，長期以來，助長了俄羅斯執法人員對華執法的偏見。

中國人在俄工作經商，對俄羅斯法律的重視程度不夠，恰恰相反，俄羅斯法律和中國法律差別很大，需要公民將法律武器認真掌握在自己手中。留俄學生中學習社會科學的很多，但是研習法律的卻又極少，唯其不易，更凸顯價值。現在赴俄攻讀法律的中國留學生，只要學精學透，都可為當下及不久的將來中俄深化法律協作作出貢獻，更直接的服務於中國企業，幫助中國公民維護合法權益！

展望未來，中國駐俄使領館也將在俄羅斯各大重要城市增加力量，需要更多立志報國的學子加入外交系統！而俄羅斯對中國的研究三百年來都是深入內核的，中國人對這個北方強鄰的理解更不能只停留在經驗與偏見上，顯露於輕薄侮蔑和簡單詆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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