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帥:千萬別憋着,這就帶你尿遍歐洲
前幾天,筆者被朋友圈裏一個新聞刷爆了屏:一羣中國留學生夜行巴黎,醉意微醺之際驚喜地發現,從盧浮宮到香榭麗舍大街,乃至到凱旋門這一線上連個公共廁所都沒有,只能把持住臍下三寸這股憋漲之感,一路扶牆回到住地才得以解放。
這看似是一個輕鬆活潑的故事,愉快地調侃了巴黎公廁難上問題,卻讓包括法國留學生在內的全歐洲讀者感同身受,紛紛含淚點贊。作為一個愛好旅行的人,筆者更是被這勾起了在這些歐洲國家為找廁所東奔西走的回憶。
如果你來過歐洲,想必感同身受;如果你打算來歐洲,要學會如何正確地上廁所;如果你不打算來歐洲,請對祖國每一間公共廁所心存感恩。為什麼這麼説?因為不管哪個歐洲城市,公共廁所一直是大問題。
以巴黎為例,前段時間,巴黎市政府決定增設170個如下圖所示24小時開放、帶自動清洗的公廁。所以,現在擁有2200萬人的巴黎坐擁全天開放的廁所多達190個。本人曾有幸遇到其中兩個,一個壞了,一個不開門。

根據華媒公眾號《新歐洲》的報道,為解決公廁少的問題,近日法國人開了一個巨大的腦洞,發明了稻草廁所(Straw Bale Urinal)。經濟環保,每個成本也就5、600歐,稻草吸滿了“愛的供養”還能拿去做肥料。

這東西拿來當臨時應急可以,但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啊。市中心放倆,左右兩翼的朋友尷尬症都犯了。
在歐洲上廁所真的那麼難嗎?沒錯,就是這麼難!首先,沒幾個免費的廁所;其次,沒幾個不壞的免費廁所;最後,沒幾個免費廁所幹淨。若是膀胱吃緊尚可一忍,兩眼一閉,屏住呼吸速戰速決。若是女士,只能贊曰:“姑娘,我敬你是條漢子。”再若是腹脹不適……原諒一下腦中滿是畫面感的筆者,為了不影響吃飯,還是來講一下野尿的歷史吧。
大革命前,法國貴族腳踩高跟鞋以彰顯長腿氣質,看似美得不要不要,實際卻有其特定功能。當年,這座城市沒有下水道系統、“恭桶”車這種先進的公共衞生體制。他們的日常就是吆喝一聲,然後把隔夜之物潑在大街上。到了雨季,地面泥濘不堪也就不説了,二樓還經常傳來氣貫長虹的警告聲,黃白之物從天而降。日久天長,地面硬化,甚至比邊上民房的門檻高出一截。在這種地方走路,除了靴子恐怕就是高跟鞋最實用了。宮裏顯美,宮外還能健步如飛,發明此物實在是不奇怪。
至今巴黎街頭古風仍存。繼承傳統從娃娃抓起,小朋友們一個個長得美、穿得好,可一言不合就要當街尿尿。埃菲爾鐵塔,老佛爺百貨,先賢祠一個都不會放過。大家也是見怪不怪,沒人拍照傳到網上説是“XX的人到了XX就隨地大小便”,尿尿小孩多了,隔壁的比利時還搞了個雕塑,也不是啥新聞。

巴黎市政府忍無可忍,抓到的罰款86歐,小朋友們依然絡繹不絕。
只有小朋友如此?圖樣圖森破!長街小巷,野外景點,野尿屬於日常任務,等到諸如節日遊行,慶祝活動,抗議示威,那就是一個全新的副本了。人們在此相聚,無論是為啥來這都得尿尿吧?街角也就算了,地鐵也不會放過,不論是法國、比利時的地下鐵,還是德國、荷蘭的乘鐵,概莫能外。
筆者第一次走下巴黎地鐵時,就像是不小心發現了一個綿延上百公里、附帶運輸功能的史詩級大公廁。可謂一路邊走邊尿才是最自在,我們要尿才要尿得更痛快。每次看遊記説巴黎哪哪都是浪漫,空氣瀰漫着藝術的氣息,地鐵滿是時尚的味道。筆者對這種不遠萬里跑來歐洲淨化心靈、呼吸浪漫氣息的遊客充滿了同情。

比利時首都布魯塞爾也是一樣。這邊的公廁比大熊貓還少,所以一旦出恭,要麼小花40-80歐分,酒吧、咖啡廳、餐廳裏解決,要麼只能出門右轉,與民同樂。大家自覺劃定區域,草那邊屬於姑娘們,草這邊小夥子們自覺排成一隊,完事後撩漢把妹,一番和諧,上下其手,同時假裝不知道對面尿完了不洗手。
市中心商業區也一樣,雖然大商場自帶公廁,但無一例外門口站一位收費的大媽。和祖國人畜無害、跳跳廣場舞的大媽不同,她們執法無情,再急也得交錢排隊,而且有數不清的零錢,哪怕某位廁友掏出100歐的大鈔也能在3秒鐘找清。最神奇的就是附近公廁肯定是壞的,讓人浮想聯翩,真正的贏家恐是大媽。晚上6點,傲嬌的大媽們隨着商場一起下班。這且不説,最可恨的是路邊公廁的大媽最晚最晚7點下班。於是乎,這變成花錢也解決不了的問題,筆者曾眼睜睜看着大媽鎖門而不得尿,捏着40歐分,抱着幾乎炸裂的膀胱投向路邊的快餐店。

德國也差不多。含蓄的柏林人白天永遠是一身黑、灰、深藍色的衝鋒衣,配黑色防水鞋,讓人不得不懷疑這是一個碼農的國度。最嚇人的是一羣朋友出來玩,不論男女,身高傲人,顏色搭配合理,再加上不苟言笑、帶着墨鏡的一張臉,形成了“遠看黑客帝國,近看縱橫四海”的出眾效果。
這羣人白天不闖紅燈,辦事精確到秒,晚上卻是一杯白啤下肚,馬上打回原形,對着市中心的施普雷河比賽尿遠,殺得難解難分。一遇到慶祝活動,從勃蘭登堡門到議會大廈盡是野尿的隊伍。哪怕有公廁,各位男性公民也不會去排隊,而把寶貴的機會留給女同胞,自己就去澆灌草坪樹叢。遊客如果深感不適,只能去找公廁,或者去咖啡館或者快餐店買點東西,店員會給你一個鋼鏰,和小時候打遊戲機用的遊戲幣差不多。把這個交給公廁大媽才會放行,否則不論男女老幼,一律一口價50分。
荷蘭人一樣奔放。阿姆斯特丹市中心的運河區域是世界文化遺產,同時也是大麻聖地和紅燈區。夜幕降臨,荷蘭人嘴裏吧啦着大麻煙,右手一杯喜力,一樣在尿街。無論在哪裏,政府不建公廁,私廁收費高昂,一言不合就6點下班。當地人民也是無可奈何,一邊痛罵隨地大小便,一邊呼朋引伴前來野尿,人格分裂得不亦樂乎。管你是不是世界文化遺產,喝多了,抽嗨了,兩橫一豎就是幹,啊不對,就是尿。
邊上的櫥窗女郎顯然是見過大場面的,不但熟練掌握“你好”“有發票”等專業的中文攬客術語,更是對不遠處洪水滔天的野尿遊客習以為常。遊客們總不能進櫥窗裏借廁吧?想認真上廁所的話,邊上的麥當勞和其他快餐是不二選擇。和祖國默默為廣大人民羣眾提供便利的“麥肯基”不同,這邊的廁所無一例外有大媽收費,以至於讓人不禁懷疑:究竟是誰從哪抓了這麼多大媽來管理廁所?全歐洲的廁所都讓大媽承包了?
最開始,筆者對野尿的行為嗤之以鼻,後來發現,這真是被逼出來的。好容易遇到不收費的公廁,大隊一排,沒一刻鐘休想進去。忍一忍排個隊也就罷了,有些移動公廁更是犀利,半牆之隔,沒錯,半人高的牆,你眼睜睜地看着——也是不得不看着——對面姑娘也在尿。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但絕不敢東張西望。有些朋友喝多了卻比較講究,禮貌地説一句“笨豬”(Bonjour),更多時候則是眼睛緊盯雙手,畢竟沒有洗手池,尿到了只能往褲子上抹。
如果想優雅地“噓噓”,對不起,沒有公廁,只有私廁,價格感人。筆者不幸在聖誕節走過一次香榭麗舍大街,那時年輕不禁事,不懂得浪漫之都和歐洲大國的廁所門道,出門前一如既往地大口喝水,後來只能剛毅地憋着小腹中的洪荒之力。實在不行了,為防止次日國內媒體上出現諸如“中國人在歐洲街頭隨地大小便”之類的新聞,一番暴走終於找到一家廁所。當時憋得生無可戀,根本就不會在乎是這家廁所的套餐能不能做個SPA,能高山流水多少歐也得去。

根本不用掙扎,此時腰子疼和心疼之間只會選擇後者。嗯,2歐一次,商家很是體貼,還提供會員優惠價,5歐5次。在氣沉丹田、水流瞬間爆炸之際,筆者突然想起來最貴的依雲也不到2歐。

回想起之前國內外媒體對隨地大小便口誅筆伐,筆者也曾對此氣憤不已。後來發現人家西方哪個國家不是尿街,為啥沒上新聞?是當地人見怪不怪了,還是我們太敏感,動不動就扯出民族主義的大旗?
身在國外,人家的基礎設施建設好或壞咱管不着,尿街於情於理都是不對的,抓到了就是重罰,這個前提要搞明白。道德乃用於律己,然非律他。回頭再想想咱們國家的公共衞生事業,在北上廣最起碼可以不用野尿,也不用在地鐵裏呼吸到這種“浪漫的氣息”,從來不會擔心上廁所的問題,這一點就比很多國家強百倍,也是中國人的一種“小確幸”。中國是一個發展中國家,但從來以發達國家的標準要求自己,這就是積極向上的大國風範。判斷一個社會的發達程度,不也是從這些細節中看出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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