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帥:歐洲盃沒恐襲,或許只是運氣好
很多朋友問我最近怎麼不寫文章了,原因特別簡單:歐洲盃來了,要買球外加看球啊。隔着屏幕看肯定不過癮,於是我早早預定了波蘭對烏克蘭的球票,開賽前三天直奔馬賽現場。這段時間甭管編輯大人怎麼催稿,都是一副裝作手機沒信號的樣子。(小編:…………)接下來就分享一些現場看球的經歷,此處需要各位球迷的掌聲。
比賽當天逗逼多
我選這場是因為前幾月看了對陣圖,覺得這會是小組二三名的爭奪,從安全和球迷氣氛的角度考慮兩隊又不是死敵,比賽應該會非常精彩。

座位視角很好,下面就是各個電視台的轉播解説席,當然要義無反顧地前來看球啦。
當地時間6月21日18點開球,可從烏克蘭和波蘭的球迷在前一天就湧到馬賽來,佔領了這座城市——雖然絕大多數球迷沒有球票!
沒球票還來現場看球?法國人説可以,我們在海灘上有這個:

雖然直播到一半就這樣了:

不要在乎這些細節,不看比賽我們也能享受足球。
有這樣的:

這樣的:

和這樣的:

滿地的波蘭球迷不奇怪。一直在心疼烏克蘭,國內打成一鍋粥,球隊能來參賽都是奇蹟,能來看球的球迷簡直是烏國土豪。特別是這位坐在波蘭球迷區的勇士。

比賽過程不説了,有興趣的讀者都看過直播了。我和周圍波蘭球迷一樣把嗓子都喊啞了卻只進了一粒球。電視直播和現場看球區別很大,有些細節是不會進入電視鏡頭的,譬如最貼近人民疾苦的歐洲衞生間問題。

比以前好多了,總算不用野尿了,這裏要表揚一下。但是和某些問題比起來,這都顯得無關緊要。我最怕的是這個。






我咧個去,歐洲盃的安檢就這麼給力嗎?
為什麼國內外安保工作差這麼多?
我也算是身經百戰了。當年在工體看過北京對天津的比賽,那會兒這種級別的比賽還不如今天這麼火,球票才30塊錢一張。順嘴一句,馬布裏還在山西的那年學生票才15。依稀記得那場山西主場對北京的比賽,我和我師兄差點被保安請出去。那是我球迷生涯濃墨重彩的一筆。
上述這種國內級別的比賽,咱國家僱保安、請武警不説了,三四次安檢、搜身、X光掃描保證了觀賽的安全和比賽的順利進行。哪怕再激進的球迷也基本只是在座位上罵罵街,抒發一下對球隊的支持,不存在其他過激行為的可能性。
我在馬賽體育場可算是長見識了!幸好這幫球迷都是老實人,帶來的是煙火,沒遇到IS真是我此生之幸。看似嚴格的兩道安檢,從結果上來看,好像沒啥應有的效果。

第一道安檢就是這個樣子。只是檢票和查包,看看有沒帶違禁品,截獲一些外帶的食品和飲料。

第二道安檢好像是認真的:認真地搜身,認真地查看旗子上的文字,認真地……不對啊,從開始到現在怎麼一個金屬探測器和X光機都沒有,更沒有重裝警察和防暴設備。前幾天俄羅斯球迷剛在球場鬧事,這波蘭、烏克蘭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萬一打起來我這種路人甲中立球迷分分鐘哭死。
另外説一句,很多人困惑於幾百俄羅斯球迷追打上千英格蘭球迷,還有嘲笑英格蘭球迷戰鬥力不行。很多讀者估計小時候沒打過什麼羣架,和冷兵器時代的戰鬥一樣,打架這種事情不看人數,是看核心組織和動員能力。無組織、無核心的一方,人再多都是烏合之眾,這就是古代發明方陣的重要目的。
遠征的球迷一般得到高度組織,在兩隊都是客場的情況下,隨着場上局勢的膠着和競技體育在場面上的對抗升級,兩方球迷極易爆發衝突。
在看到場上此起彼伏的煙火後,我是真慫了。一下子就開始懷念起國內地鐵上的巡邏,球場外的武警,隔離主客場球迷區的安保,還有各種安檢設備。是慢了些,是麻煩了點,但是既能控制進入場地的人數,又能保證活動的安全進行。
這根本不是人權/隱私權和公共安全之間的衝突,核心問題就是政府願不願意花預算在人民的公共安全上。如果炸死一個人造成的破壞遠小於在公共安全上的投入,那麼政府就不會有動力去改善安檢條件。
在咱們國家,萬一出了事,政府會出面檢討,然後妥善安置遇難者家屬,無論從道德的角度或者是行政的管轄上,都會將責任歸於自身管理的疏忽,之後拿出真金白銀補償受害者的家庭。而在某些歐洲國家,沒人會在乎這些家庭的損失,也沒聽説過政府拿出財政預算來補貼遇難者家屬的新聞。
例如前幾個月布魯塞爾恐怖襲擊後,比利時政府從未表態要補償受害者家屬。“9·11事件”的受害者,還有大量遇難的救援人員也是時隔9年後才拿到補償金的。很多人通過商業保險獲得了一些補償,但數額不會太大。原因在於保險裏極少有條款會覆蓋恐怖襲擊事件,大多數保險公司會將這種意外當做免責條款。
最後變成了“安檢並不行,炸死還活該”的窘境,想着想着我就找出了中國駐法領館的電話,默默地將其置頂,同時各種留下“遺言”。看球變成了掃墓,估計不只是我一箇中國人有這樣的感受。
最後,整體上來講,雖然擔驚害怕了90分鐘,但這一趟歐洲盃之旅還是很開心的。面對安保工作的漏洞百出,可能是IS偷懶了,或者覺得襲擊烏克蘭和波蘭的價值不大,因此沒出什麼事情。另外,由於烏克蘭、波蘭足球史上的友好關係,這場比賽沒演變成為球迷騷亂。不是IS無能,也不是法國賽會組織很給力,只能説兩字:萬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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