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中美智庫南海問題對話會 三回合交鋒唇槍舌劍
由菲律賓單方面要求裁定南沙島礁地位的“南海仲裁案”,結果將於7月12日公佈。中國對此強烈反對,而菲律賓背後的支持者美國則屢放狠話,在南海問題上拉偏架、選邊站,使得近年來本已處在國際輿論焦點的南海問題加倍升温。在這個節骨眼,“中美智庫南海問題對話會”於5日在華盛頓召開,兩國都邀請了重量級嘉賓,對緩和局勢的作用舉足輕重。作為聯合主辦方“中國人民大學重陽金融研究院”與“卡內基國際和平基金會”之一的執行負責人,筆者親歷了前後數月的兩國籌備溝通的台前幕後,以及一整天閉門討論的始終,對各種細節尤其是現場激辯的情況感觸頗多。
“南海對話會”——美國國慶節後華盛頓的頭等事件

戴秉國現場演講
此次對話,中方由前國務委員戴秉國領銜,有來自南海、經濟、戰略、國際法等領域的著名專家,機構有中國南海研究院、南京大學、上海社科院、中國人民大學等;美方則邀請前常務副國務卿內格羅蓬特及美國國務院、國防部、國安會等重要部門的前高官和卡內基國際和平基金會、布魯金斯學會、美國戰略與國際問題研究中心等智庫專家,總計約50位對話代表和嘉賓,可謂陣容強大,重要性超前,特殊性顯著。
中美雙方都有意願希望通過深入對話,尋求在南海問題上管控分歧,並就中美兩國長期如何加強戰略溝通、減少誤判等提出務實思路和解決方案,但整個籌備過程卻是一波三折。
最初籌備時,筆者相繼找到3家美國頂級智庫,但得到的回應要麼是擔心南海議題的敏感性,以時間、人員等為由婉拒合作,迴避對話。要麼就像本次卡內基國際和平基金會的積極態度那樣,在整個籌備過程中,關於時間、人選、議題等,均更多聽從中方意見。這既體現出中國智庫日益提升的主動設置議程、在海外塑造話語權的能力,更折射出美方對中國在南海議題上最近看法的期待,以及對中方主張的尊重。
相當多的美國精英認識到,南海與美國相隔萬里,不是美國的核心利益,但一定是中國的核心關切,處理不好,會使中美關係急劇惡化。因此,當中方提出對話時間定在7月5日,雖因是美國國慶日放假結束後的第一天而顯得時間上有點尷尬,但仍牽動許多美國精英的神經。一位美國智庫學者説,這次對話堪稱今年美國國慶後華盛頓的最大事件。
“仲裁結果,不過是一張廢紙”成為當天屢被引述的警句
開幕式當天,所有美國嘉賓都提前到場,一些未受邀請的知名學者也聞訊而來,懇請要一張有限對話會場空間內的“座票”。內格羅蓬特也早早到場,恭候戴秉國先生,希望能夠提前溝通一下。
戴秉國一走進會場,全場響起掌聲。他先與大家寒喧,講與在場幾位重要美方嘉賓的多年友誼,然後對南沙羣島是中國固有領土的歷史娓娓道來。他坦承中國始終堅持通過雙邊談判協商和平解決爭議,堅守國際法和國際關係基本準則,但“菲律賓居然獨出心裁,跳出來搞所謂南海仲裁案……實際上這背後隱藏着不良政治圖謀,即有人有意挑事,刻意激化矛盾,慫恿對抗,唯恐南海不亂”。戴極富邏輯與法理性地道出仲裁庭的非法、無效,並斬釘截鐵地説“仲裁結果,不過是一張廢紙”——這句話成為當天對話屢被引述的警句。
全場一直安靜地傾聽戴秉國的講述。戴繼續説,南海的温度必須逐步冷卻下來,並勸美方不要因為誤判而“斷送掉40多年來雙方苦心經營起來的好端端的中美關係,那中美兩國人民是絕不會饒恕的”。這句話可謂苦口婆心。之後內格羅蓬特在主旨發言中複述了戴的這個意思。
接着,戴對美方的勸誡與警示令全場震撼。戴提出美方應恪守不選邊站隊的承諾,不要把南海放大為一個戰略問題,臆想中國會把美國擠出亞洲,美方對南海的介入要降下來,要努力拓展海上積極議程等5點建議。其間,他説道:“哪怕美國全部10個航母戰鬥羣都開進南海,也嚇不倒中國人。”
半個小時剛柔並濟的主旨發言引起美方對話嘉賓的共鳴。前駐華大使芮效儉在開幕式茶歇期第一時間來索要戴的發言稿,並用中文説:“我一定要中文版的”;許多美方嘉賓圍着戴合影,有的敍舊情,有的繼續探討。美國海軍學院教授、著名少壯派軍官馬偉寧博士告訴筆者,可能有人會覺得戴的演講有一些強硬措詞,但他講得很清晰,很真誠,讓美國人聽懂了中國給劃的紅線與底線。
“這才是真正的中美對話。”美國《全球策略信息》華盛頓辦公室主任威廉·瓊斯説,戴先生的演講幾乎是中國近年來最清晰、最全面南海政策的講述,美國真正懂得了中國捍衞南海島嶼主權利益的決心,也明白了中美在南海議題管控分歧的重要性,以及中美兩國合作大於分歧的未來發展可能性。
有的發言引發共鳴,有的話題針鋒相對
事實上,中美之間雖有100多個對話交流渠道機制,但專門就南海問題的對話卻很少,大多美國智庫學者對基本的南海事實也不瞭解,比如,對越南、菲律賓等國非法武力侵佔南沙羣島共42個島礁的事實模糊不清,對中方無意獨吞南海、排擠美國的意圖狐疑與猜忌,等等。有的美國智庫在南海議題上出於意識形態考慮,有的則跟着美國軍方與媒體的觀點走,而中美南海對話會則近乎於給美方“洗腦”與“再教育”,在對話過程,中方學者處處顯示出話題主導力與邏輯優勢。
第一環節的主題是“南海問題:中美各自的視角”,第一位主旨發言人、南京大學中國南海研究協同創新中心主任朱鋒教授的坦誠,引起全場美方嘉賓的熱烈響應。朱鋒説,目前南海很危險,緊張局勢有可能升級。美方需要想一想,有必要在南海進行中美戰略對峙嗎?美國無法阻止中國。如果各持己見,就毫無退路,大家都要懂得妥協,避免過激行為。
隨後發言的卡內基國際和平基金會高級研究員史文立即呼應朱鋒的觀點,並道出原由:美國擔心被中國逐出亞洲。他呼籲:“我們面臨的問題就像剛才朱鋒教授提到的,雙方會反應過度。中國可能認為主權受到挑釁,美國可能認為自己的立場受到了挑戰。”
首輪定調發言引起諸多正面回應。史汀生中心學者、美國國務院前官員容安瀾呼應道:雙方應站在對方的角度思考,否則談判就無法推進。但現在,美國對中國未來的不確定性感到焦慮。美國前副助理國防部長謝偉森不無擔憂地説:“未來10多個月的衝突幾率特別高,我們要避免。”
管控風險的共識迅速達成,使第二環節“多角度看南海分歧與未來”的討論變得更加直率。耶魯大學法學院教授葛維寶在主旨發言中高唱“法律的價值”“中國必須遵守國際仲裁庭的裁決”。不過,他的所謂法理論述被接下來的主旨發言人、武漢大學邊界與海洋研究院及國際法研究所首席專家易顯河教授批駁得體無完膚。
易教授用流利的英文質問道:難道葛維寶教授忘記了奧巴馬總統拒絕執行尼加拉瓜仲裁案的歷史了嗎?美國常講依法治國,但“態度要誠實,不能在全世界面前玩把戲”,難道國際仲裁庭可以裁決主權嗎?是仲裁庭不懂法、不尊重法律精神吧?現在仲裁庭的費用都是由菲律賓承擔,可謂“出錢的人聲音大”,仲裁庭只聽了菲律賓單方面的片面之詞。1995年中菲兩國就有共同聲明,希望通過談判達成和解,仲裁庭做判決,結果導致談判消失。易教授最後幽默地問:“現在我的學生問我,仲裁庭的仲裁員是否是法律界的專業人士,我很難回答。”易教授的反駁令美方啞口無言,而轉而談論其他次要議題。
“如果是一場辯論賽的話,中方完勝”
第三環節聚焦“南海問題務實解決思路與建議”更反映出兩國的未來分歧。針對戴秉國“給南海降温”的表述,芮效儉一方面表示美方應當反思自己的言辭,停止公開談論南海問題,另一方面説中國也應尊重海洋法框架,不要老拿歷史性權利説事,要知道明清時期閉關鎖國,歷史上中國已放棄南海權利。
上海社會科學院黃仁偉教授立即反駁道,中國談的歷史權利不是追溯到明清,而是追溯到1947年中華民國的11段線,畢竟所有臨時國界是在二戰之後確立。黃仁偉還糾正道:把仲裁庭的決定説成國際法,是誤導;美國是最大軍事大國,老派航母到南海,如何要求其他國家不軍事化?
如何防止危機出現?黃仁偉認為,中美要定期通話,繼續海上相遇規則的對話,要通知對方在這方面的巡航和戰艦通過、軍事演習或其他活動。美方説制止過菲律賓的衝動,但不能偷偷地做,而對中國的批評卻動輒借用媒體,很高調。
黃仁偉的建議得到美方響應。美國前助理國防部長格雷格森認為,美國不應再公開談論航行自由行動,這讓中國公眾感覺受辱、下不了台。美國戰略預測公司地緣戰略分析副總裁羅傑·貝克提出,應當恢復共同開發,建立南海聯絡處實現信息共享等,以此緩和南海衝突。
為期一天的討論,信息量相當大,交鋒也很直接,幾十位發言者相當踴躍。在場的幾位觀察員紛紛表示,中方準備充分,立論紮實,佔據道義至高點。有人説,“如果是一場辯論賽的話,中方完勝”。
解決南海問題的三個“C”
在對話的最後,兩家主辦方代表做了總結。卡內基國際和平基金會副總裁、前總統特別助理包道格坦言,舉辦這場對話會是經過仔細和反覆利弊權衡的。他認為,這場對話會是坦誠、富有創造力的一次成功的會議。
筆者在總結中以故事開頭,讚揚卡內基國際和平基金會作為現代智庫的前輩與老師,對中國智庫不斷提供幫助與合作機會,然後話鋒一轉,談到美國對中國的態度也應向卡內基學習。因為在現代化與國家崛起方面,美國是老師,中國是學生,但老師也應包容學生超越老師。南海問題部分折射了“老師”美國無法包容“學生”中國海洋力量的崛起。全場不少美方嘉賓都會心地笑了。
接着筆者建議,管控南海分歧至少要有三個C:communication(溝通), coordiation(協調);cooperation(合作),即雙方在智庫、媒體層面多溝通,在南海政策方面多協調,在南海生態、反恐和“一帶一路”方面多合作。美方學者都為此報以掌聲。
本次對話在平和卻又深刻的討論中圓滿結束,被許多在場嘉賓視為一次中國主動塑造國際話語權、給美方釋疑解惑的重要案例。不少外媒也報道了此次會議的相當多重要內容,讓美方清晰地知道中國意圖,起到了風險管控的作用。
通過這輪對話,筆者越來越覺得,南海問題不只是南海各方的利益之爭、法理之爭,更重要的,還是思想之爭、話語權之爭。而南海的思想與話語權競爭源於國家的海洋戰略意識與國際維權意識,也源於智庫研究能力與國際運作能力。
正如戴秉國前國務委員鏗鏘有力的講話:“希望美國恪守在領土主權爭議問題上不選邊站的承諾,認清中國和平崛起、無意爭霸的戰略意圖,停止介入南海有關領土問題,與中國共同建設性管控分歧。”中國對南海問題的解決應當比美國更有底氣,因為美國缺乏基本法理支撐與根本的利益訴求,而時間與道義都站在中國這邊。
附:
戴秉國在美國語出驚人 他身上還有哪些秘密
轉自微信公號:觀海解局(微信ID:guanhaijieju)
“哪怕美國全部10個航母戰鬥羣都開進南海,也嚇不倒中國人!”今天上午,前國務委員戴秉國在中美智庫南海問題對話會新聞裏説的這句話,讓各大網站刷了屏。
觀海解局(微信ID:guanhaijieju)注意到,作為我國知名的外交家,戴秉國曾促成“中美戰略對話機制”的建立,與梅德韋傑夫、金正日等外國領導人都有接觸,外界評論他是中國的基辛格。但是,這個外交強人退休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扔掉了安眠藥,説“以後每天可以睡足覺了”。
那麼,戴秉國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華盛頓對話會上語出驚人
觀海解局(微信ID:guanhaijieju)記者梳理媒體報道獲悉,今年7月5日,由中國人民大學重陽金融研究院、美國卡內基國際和平基金會主辦,中國南海研究院和美國威爾遜國際學者中心協辦的中美智庫南海問題對話會在華盛頓舉行。
來自美國卡內基國際和平基金會、美國國際戰略研究中心、美國海軍學院、耶魯大學、美國戰略預測智庫等學術機構的15位美國學者和前外交官,與來自中國南海研究院、南京大學、上海社科院、武漢大學、西南政法大學、中國現代國際關係研究院等機構的10多位中方專家一起對話。
據《人民日報》報道,中國前國務委員戴秉國在會上做開幕主旨演講時表示,在南海問題上,中國絕不是加害者、肇事者,而是完完全全的受害者。他在演講中説,“哪怕美國全部10個航母戰鬥羣都開進南海,也嚇不倒中國人!”
官方簡歷顯示,戴秉國,土家族,1941年3月生,貴州印江人。四川大學外語系俄羅斯語言文學專業畢業。1964年9月參加工作。1973年6月加入中國共產黨。曾任國務委員、中央外事工作領導小組辦公室主任、中央國家安全工作領導小組辦公室主任、中央對外聯絡部部長、外交部副部長。退休後,他成為北京大學國際戰略研究院名譽院長。
力促建立“中美戰略對話”機制
觀海解局(微信ID:guanhaijieju)注意到,人民出版社的《戰略對話——戴秉國回憶錄》一書於今年3月在全國發行。
據該書中記載,2005年至2008年間,戴秉國曾多次主持中美戰略對話,後與王岐山共同主持中美戰略與經濟對話。戴秉國認為,這個對話機制,為中美雙方增進戰略互信,促進關係發展,特別是在探索構建國與國和諧相處之道上發揮了重要作用。
2003年之後,戴秉國三次作為中國政府特使訪問美國。他在其中一次會議上提到,“如果中美兩國也建立戰略對話機制,有可能在新的歷史時期探索出中美兩個大國合作共贏的一條新路。”
戴秉國在書中回憶道,“(2004年11月)29日晚上,我把基辛格博士請到中國駐紐約總領事館,想聽一聽他對中美建立戰略對話機制的想法。基辛格説,他很早就提出了美中兩國開展戰略對話的建議,這一對話十分重要。”
2004年12月2日,戴秉國在華盛頓與前美國總統國家安全事務助理斯考克羅夫特共進晚餐,就中美關係相關問題交換了意見,就兩國建立戰略對話機制進行了討論。之前一天,戴秉國還見了美國總統國家安全事務助理賴斯。
至此,在中美戰略對話拉開序幕之前,戴秉國已與美國智庫三位重量級人物進行了對錶,為雙方下一步開展戰略對話進行了鋪墊。
中美戰略對話原定由兩位常務副外長共同主持。據《戴秉國回憶錄》一書記載,2008年,已經身為國務委員的戴秉國,仍繼續擔任中美戰略對話的中方牽頭人。2009年2月,美國總統奧巴馬的新班子剛開張,在美方的建議下,“中美戰略與經濟對話機制”就此建立。由中美雙方每年輪流舉辦。
總統專機上會見梅德韋傑夫
戴秉國在書中回憶道,蘇聯解體後,俄羅斯從法理上成為蘇聯的繼承國,中蘇關係也被中俄關系所取代。
1992年12月17日,俄羅斯總統葉利欽對中國進行的首次訪問,是蘇聯解體後兩國最高領導人的第一次面對面會晤。訪問雖然只有短短兩天,但有關準備工作卻歷時近一年。
2008年,戴秉國出任國務委員後,開始接手主持中俄戰略安全磋商。戴秉國在書中回憶了其與梅德韋傑夫在俄羅斯總統專機上的一次會見。
書中説道,“那晚交通狀況很不好,駐俄羅斯大使劉古昌的車沒能跟上車隊,只有我的汽車開到了總統專機的舷梯下,珀特魯舍夫一個人站在瑟瑟寒風中等我。他把我領上飛機。劉大使沒有趕到,所以我就只帶了一名翻譯上了而飛機,俄方也只有帕特魯舍夫陪同梅德韋傑夫總統見我。”
觀海解局(微信ID:guanhaijieju)注意到,俄羅斯總統專機被譽為元首的“空中辦公室”和“移動國家管理中心”,一向十分神秘。這是一架特製的伊爾-96大型飛機,外表塗裝除了俄羅斯國旗和國徽以外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裏面可是別有洞天,機場的內飾是清一色的亮黃色胡桃木,既典雅又現代,艙內顯得寬敞舒適,考究氣派。
這次會見一共20多分鐘。當時,梅德韋傑夫的專駕馬上就要起飛,不可能談得太深太久。“記得我還講了一點俄語,梅德韋傑夫聽得很高興,向我豎起大拇指。這次總統專機的會見極其特別,在我的外交生涯中絕無僅有,相信在國際外交史上也不多見。”戴秉國在書中説。
接待首次訪華的金正日
由於地理上的相鄰、深刻的歷史背景和複雜的現實情況,朝鮮半島的局勢與我國的國家安全和經濟發展息息相關。觀海解局(微信ID:guanhaijieju)注意到,戴秉國認為,朝鮮半島問題是我們周邊最複雜、最難處理的一個大問題。
2011年12月19日,朝鮮中央通訊社發佈消息稱,朝鮮最高領導人金正日於12月17日在視察地方途中,因過度疲勞發生重度急性心肌梗塞併發重度心臟休克,經搶救無效於是日上午8時30分在列車上逝世。
戴秉國回憶道,“我和金正日總書記見面不下10次,和他結下了深厚的個人友誼。”
金正日擔任朝鮮最高領導人後首次訪華是2000年,當時戴秉國任中聯部部長,負責接待工作,曾去車站迎接他。那是兩人的第一次見面。
“記得在我陪同他去釣魚台國賓館途中,當汽車開到離國賓館不遠的高架橋時,我發現他將黑眼鏡換了下來,他顯然不想戴着黑眼鏡同等候着他的胡錦濤同志會面。”
此外,“金正日是一個勤奮的人,他經常下基層,下連隊。他來華訪問期間,花了很多時間來考察中國的企業發展、基礎設施建設以及市場情況。”戴秉國説,金正日 也有柔情的一面,他親自改編和指導了朝鮮版歌劇《紅樓夢》和《梁祝》,很有藝術水準,在我國巡迴演出時深受中國人民的歡迎。
退休第一天 就把安眠藥扔了
2013年3月16日,戴秉國開始了退休生活。他在《戰略對話——戴秉國回憶錄》一書中寫道,“退休快三年了,我仍然同那些對話夥伴中的若干位保持着形式不同的接觸和聯繫。”
公開報道顯示,三年來,戴秉國很少出現在公眾視野中。對此,他在接受媒體採訪時表示,“我退休了,就應該儘可能消失在公眾的視野之外,直至最終被完全遺忘。 應該被記住的,是像毛澤東這樣的偉人,是像屠呦呦、袁隆平等這些為人類造福的人,還有那些長眠在祖國大地和國境之外的烈士”。
戴秉國表示,退休後,他處於一種半工作狀態,見一下外國的老朋友,或是在國內一些地方走一走,還去看了看曾經求學的地方,包括小學、初中、高中和大學,見了同學和老師。
他説,“退休是挺好的一件事情。我退休以後每天可以睡足覺了,以前是睡不好的。搞外交都有這個問題,到了後期我每天夜裏都要吃兩次安眠藥。退休第一天我就把安眠藥扔了。現在吃飯睡覺都可以,精力也比較好,我也比較樂觀,保持一個良好的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