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越:南海仲裁回溯,一場公器私用的鬧劇
南海仲裁大案拉開了一出大戲的出場。儘管已經重申仲裁庭本身就是違法的。但是,出於自身的利益所在,無論是這出大戲的各路演員,還是幕後導演都是演的風生水起,絲毫還沒有一位重要角色罷演就結束演出的意思。哪怕是聯合國已經發了甩鍋聲明,都還拿着這章廢紙繼續忘我表演。

聯合國的甩鍋聲明。引發了一個犀利的吐槽:感覺常設仲裁庭就像三甲醫院裏面的莆田系包辦科室。
不過等下,根據我國外交部副部長劉振民的闡述,別説聯合國官方海牙國際法庭跟這事沒關係,就連這個只能算“民營企業”的常設仲裁庭,跟南海仲裁這出大戲也沒關係,因為人家只是當了個二房東,出了個租一塊地皮,加上提供了秘書服務而已。
那這事就怪了。這鍋官方不接,民間也不接,這出戏總不能説就隨便誰搭了個台子就唱了吧。
租來的地皮騙來的兵,戳根木棍就開工
讓我們把目光轉回這次的仲裁庭本身。仲裁的事情肇自2013年菲律賓向漢堡國際海洋法法庭(ITLOS)提請仲裁,當時的海洋法法庭主席柳井俊二接受了仲裁提請,無視了中國的排除性聲明,然後組織起一幫人到了荷蘭海牙國際法院所在地和平宮,租了常設仲裁法院的場子和秘書服務,開了個特設仲裁庭。然後,出了一份PCACASE,也即是常設仲裁法院的仲裁報告。
等下,説到這裏顯得有些亂了,不過估計讀者們也發現疑點了。您既然是海洋法法庭主席,連法官都是您指派的。怎麼您不在自己的地盤辦事,七扭八歪的去了這麼一個讓人誤會的地方,還打着別人的名義出報告呢?
再分析裏面的人立馬就又有疑點了。
臨時仲裁庭主席,加納的托馬斯·門薩先生。這位在國際海洋法其實是個大人物,1996-2005年國際海洋法法庭法官,第一任國際海洋法法庭主席,國際海洋法的老前輩。
但是,他現在已經不在任上,只能算“前”海洋法法庭法官。
您是老資格,您是前輩,但是,您再大的“縣官”,您不現管。
而且,這位法官還是另外一個特設仲裁庭,仲裁加納與科特迪瓦的海洋邊界糾紛中,加納指定的特設法官。
這就又有問題了。國際海洋法法庭的明文規定,這類特設法官只能參加其中一個特設庭,忠臣不事二主烈女不嫁二夫。
更何況您現在的身份只能算一位臨時工。還是退休返聘的臨時工。
這臨時工拉來當庭長。經驗豐富的人估計當時就得想到,這百分百是惦記着甩鍋啊!
整個特設仲裁庭的五位法官,兩位臨時工三位正式工。柳井大主席自己指定了五個人裏面的四個。剩下的一位是菲律賓自己指定的。原本的本應法庭公開推舉的過程被巧妙的繞開。然後去租了海牙常設仲裁庭的地方,並且讓常設仲裁庭提供有償的秘書和事務服務。最後出的報告還是以PCA(常設仲裁庭)的名義。
柳井俊二主席要是真合理合法,這事怎麼幹的跟小偷一樣。
你自己一個實打實的聯合國官員,為什麼不完全的以國際海洋法法庭的名義,而要把自己的這位“房東”和服務商的名義拿來出報告呢。
常設仲裁庭:我一個民營企業,怎麼就被柳井大主席欽定來做仲裁了呢。
真相,已經接近了我們。
案情回溯
我們來回憶一下整件事情的始末。
這次的案子一開始,菲律賓是將案件投遞到國際海洋法法庭的,這確實是海洋法公約的對應司法機關。但是作為海洋法公約的締約國,中國是有法官在內的。
所以理所當然的,ITLOS(國際海洋法法庭)是不會接的,然後作為時任主席的柳井俊二,提議了我們不搞海洋法訴訟,搞仲裁,利用自己手上的權限任命三名海洋法法庭法官和一名海洋法法學教授和代表菲律賓的而一名海洋法法庭法官組成了一個臨時仲裁庭。然後海牙的PCA(常設仲裁庭)提供有償的秘書和事務工作(提供了辦公場所之類的)。
那麼這件事情裏面,海牙國際法庭是全程無關的。PCA(常設仲裁庭)全程只是當了個二房東,把自己的地盤租出去然後派了秘書而已。
等等,發生在海牙的事情,為什麼最後好像是需要在漢堡的國際海洋法法庭來承擔?
這事也不對啊,柳井俊二雖然宣稱接受了仲裁,但是在國際海洋法法庭的公開網站上,1997-2016的公開受理案件之中,並沒有這一項案件。
出現瞭如此多的違例和違規,這並不應該是國際海洋法法庭正規的辦事方式。
那麼。真相永遠只有一個!

這次特設仲裁庭本身,就是柳井俊二本人搬弄手段製作的一起,根本無視國際法權威和聯合國信譽的騙局!
南海這出大戲,想到了仲裁庭的管轄權,想到了中國的排他性聲明,想到了海洋法無法判斷主權等權利,想到了最終執行權和強制權。恐怕到現在還沒人敢想,作為國際海洋法法庭主席的柳井俊二本人公器私用,自己自導自演了一出騙局的可能性。
沒辦法,畢竟人家是聯合國的官。
我們可以想象的到這樣的場景:菲律賓這種鄉下果農怯生生的來到國際海洋法法庭前遞狀子。

稟大人,小人本住在南海的南邊,
家中打漁種果園,生活樂無邊,
誰知那唐伯虎,他蠻橫不留情,
身為五常目無天,佔我漁場……
蓮花落還沒唱完。頭頂頂戴花翎的柳井大老爺就急吼吼的衝了出來,一腳門裏一腳門外的就把狀子接下來。剛想放榜張貼。然而回頭一看,國際法法庭內21名法官,他就算是主席也不可能一手遮天強行通過。而且中國的高之國法官在這裏更不會讓他肆意妄為。
那就得費費思量了。這小酒喝着,小錢收着,總不能不給人家辦事吧。到時候難道還得把錢吐出來?
柳井大主席不愧是酒精考驗的法律戰士。既然訴訟不可能。那就不能按照訴訟來,就按照仲裁來吧。
仲裁還不能在海洋法法庭內部。按照海洋法法庭的規定,正規程序下的仲裁,仲裁方當事國在法庭內有法官的,必然自動成為法庭成員。如果沒有,可以指定某位法官代理。其他成員由海洋法法庭內法官推舉。
也就是如果在漢堡以海洋法法庭的名義開這個仲裁庭,中國的高之國法官必然自動成為仲裁庭庭長。那這“堂下何人狀告本官”這事情一出來,仲裁結果如何就一清二楚了。這讓柳井大老爺怎麼對得起收到手的小錢錢呢。
柳井大老爺自然有自己的辦法。在仲裁庭能不能開,讓不讓開,狀子接不接這個事情沒開始之前,就主動把中國法官從名單裏面“被迴避”了。避開了所有可以造成柳井大老爺收不着錢的可能,直接指定了仲裁庭成員。
這下可以坐地收錢了?還是不行。在漢堡以國際海洋法法庭的名義開仲裁庭的話,肯定會引發自己到底能不能代替整個法庭決定這些事情,能不能越過一系列程序問題。讓這些法官都知道的話,自己這個盤算就泡湯了。
柳井大老爺給菲律賓果農指了一條明路:去荷蘭海牙和平宮,我們在那裏給你們“伸張正義”。
在鄉下種香蕉的土農民哪兒知道聯合國的大門到底往哪兒開。去了和平宮,菲律賓就被兩塊金閃閃的金子牌號閃瞎了眼睛,一塊國際法庭,一塊常設仲裁庭。常設仲裁庭內五位法官高坐端的是官威赫赫。土農民戰戰兢兢交了狀子交了錢。他可沒看見柳井大老爺還在後面給人家交房租呢。
至於錢這玩意,反正按照規定,當事國承包所有仲裁庭相關費用,反正我開賬單你就接着,既然中國沒來,菲律賓你就接了吧。連費用都得包雙份。
就算是古代彈劾閣老,也得是朝堂上面對面來,也沒聽説一個土鄉紳交個狀子,幾位正九品御史在土地廟前面立起來御史台的牌子。就能彈劾閣老,讓他當朝謝罪的吧。
哦,更何況御史們還從土鄉紳手裏勒索了幾百畝地。
整件事情解釋起來,一位三甲醫院(國際海洋法法庭)的院長(柳井大主席)帶着退休返聘的主任醫師和臨時工(門薩老先生和其他法官)在一家民營醫院(PCA常設仲裁庭)租了個科室。
這幫莆田系醫生(確實是法官,要麼退休返聘要麼臨時工而且還根本不是PCA的人)打着人家的旗號給人治牛皮癬(完全不是這幾個組織管轄權內的範圍)。
開出來的處方還基本是拉一羣人來集體脖子以下截肢(南沙羣島全部變礁石導致所有人的主權主張全部得從海岸線邊界算起。涉及南沙六國利益全部受損。)
菲律賓接了個沒用還得罪人的診治方案還得掏雙份的醫療費。
被幾張不頂用的金銀招牌就晃得當這個冤大頭,我都替他疼得慌。
這樣的仲裁要是能算數,哪天我也去請柳井先生幫我仲裁直接把AKB48的全部妹子都仲裁給我得了。
作案動機
那麼到底誰給了柳井這麼大的膽子,柳井又有什麼動機來做這種瞞天過海的事情呢。
其實柳井本人膽子本來就不小。此人原本任日本駐美大使,2001年因為牽扯日本外務省機密費用貪污案被免職。本已經聲名狼藉結果05年就又出任了國際海洋法法庭的法官,11年任主席。同時這位現在還是安倍的法律顧問,幕僚中的代表人物。日本重新解釋憲法,解禁集體自衞權的主要操作手,一線人物。
本就對拿黑錢這種事情得心應手。更何況反正重新解釋日本憲法,解禁集體自衞權這種挑戰二戰後國際秩序的大事都幹出來了。沒事鑽鑽國際法的空子,把聯合國的信譽和國際法庭的威權沒事扔地下踩兩腳這又算的了什麼呢。
至於柳井背後有沒有推手,我們就得使用百試不爽的偵探們的絕招:某一件事情對誰有利,誰就是幕後的真兇!
仲裁案文本可以説幾乎完全按照菲律賓的15條意見,否定了中國的正當要求。中國是當然的受害者。
仲裁案文本表面上用大量掩飾的語言稱不涉及主權問題和沒有爭議的專屬經濟區問題。這實際上是為了規避海洋法中,有爭議的專屬經濟區不屬於仲裁範圍的條款。以太平島為基點的專屬經濟區大部分與菲律賓聲稱的專屬經濟區重合。因此仲裁庭為了給菲律賓一個有利的判決,強行把太平島降級成礁石,這樣就規避了雙方專屬經濟區問題,可以完全承認菲律賓主張的專屬經濟區“沒有爭議”。
這種掩耳盜鈴的後果就是中國台灣怒中一槍。也更加體現了仲裁庭的不合法和偏袒性。
同時為了表現自己的公正強行把南沙所有島嶼降級成礁。否決了所有對南沙羣島聲明主權和專屬經濟區的行為。結果就是,中國越南印尼文萊馬來西亞包括菲律賓自己全體中槍。菲律賓馬來西亞這種還可以靠海岸線爭取不法權益的也就罷了,印尼文萊這種損失輕微也幾乎沒有實際控制的也不在意。唯獨實控區最大,並且對南沙羣島整體聲明主權的越南可謂損失慘重。
這樣也就難怪菲律賓在東盟號召聯合勸説中國遵守仲裁沒人搭理他,這個時候的東盟幾國不吃了菲律賓就不錯了,怎麼可能去鳥這個根本不合法的無效仲裁。跟中國哪怕明槍暗箭起碼還有的談,哪怕是失敗,在一帶一路上還能跟中國合作共贏。結果這一仲裁,辛辛苦苦幾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怎麼可能對菲律賓還有好臉色。
而且,柳井俊二這一手操作的後果連日本自己都吃了一發擦彈。辛辛苦苦填出來的衝之鳥島被打回礁石。到嘴邊的便宜也飛於無形。不知道柳井大主席回日本怎麼面對安倍。
那麼菲律賓得利了嗎?看起來按照文本似乎是得利了。問題是後患無窮。仲裁案中南沙羣島相關的主權和專屬經濟區全部被否定,等於南海這一片區域徹底變成了力強者獨得的無法地帶。看似菲律賓嘴上佔了便宜,但是既然誰都不能主動聲明主權,寇可往我亦可往,菲律賓該怎麼面對中國接踵而來的漁船海警海監,乃至海空軍呢?
原本只是想在南海這盤肉上劃一刀,結果看樣子自己就得被做成菜端上桌了。而且還是按照仲裁案合理合法。這種作繭自縛也是世上少見。
聯合國,國際海洋法法庭,國際法法庭。包括那個倒黴的常設仲裁庭。也都是受害者。聯合國官員打着聯合國旗號玩詐騙手段。挑動的還是五常級別的敏感關係。還牽扯進來這麼多官方機構。必然對聯合國本身的信譽度和國際法的權威有極大損傷。未來還怎麼以公正公平的形象處理國際糾紛呢?
分析來分析去,最終真正有利的只有美國。大量島嶼被否認。12海里領海和200海里專屬經濟區被否認。美國的所謂“航行自由”行動自然是更加歡快了。給他們隨意穿越這些領海提供了依據,也就難怪美國對於這個仲裁案跳的這麼高了。

無論計劃得多麼周全,笑到最後的也不會是罪犯
無論多麼荒唐的事情只要有利益存在就會有人去推動。幕後黑手的浮出水面也並不代表事情的結束。
然而這次仲裁案件並不能實際損害中國的利益,66個國家的表態支持更讓中國看清了誰是我們的朋友,誰是我們的敵人。這個問題是實現民族復興的首要問題。非法的仲裁鬧劇非但不能損傷中國的國際聲望。反而會讓明眼人更加團結在一起。
而對於中國的敵人而言。武力恫嚇和所有“合法”的壓迫都已經失效,已經到了只能用這種無理取鬧的方式來壓迫的程度。但是雷聲大雨點小的口頭戰爭,只會暴露自己已經虛弱的實質。讓更多的國家知道跟誰走才是正確的。
這一場純然鬧劇的,公器私用的仲裁。不會讓操作者他們達成自己的陰謀。只會讓被人操縱的不公平的國際秩序走向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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