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型強子對撞機並未發現新粒子 中國還要建對撞機嗎?
巨型對撞機中國建還是不建?這是一個問題。
就在昨天,新華網刊登文章稱,菲爾茲獎獲得者、著名華裔數學家丘成桐希望巨型對撞機能夠落户於中國秦皇島市山海關。丘成桐説:“這是在基礎科學方面有可能出現重大原創性突破的地方,將有助於探索整個宇宙物質的基本結構是如何形成的。”
輿論場中也一直有另一種聲音,認為建超級對撞機是個投資上千億但99%不會取得成果的“超級大坑”,甚至認為美國高能物理學界利用丘成桐對中國政府遊説,是美國的一次“戰略忽悠”。
就目前而言,主建派似乎並沒有遇到真正有力的挑戰,但8月5日的一次會議,可能會稍稍扭轉局面。
8個月的等待
據《中國科技報》報道,緊湊渺子線圈(CMS)和超導環場探測器(ATLAS)的研究人員在美國芝加哥舉行的國際高能物理大會上報告稱,8個月前觀察到的新粒子只是統計漲落造成的結果,並非新粒子。
當時,位於歐洲的大型強子對撞機(LHC——CMS和ATLAS都由它提供“原料”)上發現了疑似新粒子的跡象,出乎科學家的意料。

ATLAS
它似乎會衰減成一對高能光子,而這也是“上帝粒子”希格斯玻色子衰減的一種方式。ATLAS的數據顯示,假定的新粒子似乎要重得多,是質子重量的800倍, 而希格斯玻色子約為質子重量的133倍。人們之所以報以很高的期望,是因為CMS也發現了這種粒子存在的相應證據,儘管要微弱一些。
樂觀的人認為,新粒子的發現可能要求對基本粒子和力的主流理論進行重新思考。物理學家並未發現新粒子衰減成標準模型粒子其他組合的證據,因此它不可能只是希格斯玻色子的較重版本。也就是説,這種粒子需要更加複雜的解釋。在部分物理學家看來,這樣的結果更令人激動,甚至在網絡學術平台上提出了近400種可能的解釋。
不過,LHC的物理學家收集並分析了約是去年12月所使用數據量4倍的數據。這些額外的數據顯示,新粒子的信號已經消失,只是統計波動而已。
成對的光子信號只是統計上的僥倖——由探測器中隨機且並不相干的光子對產生。自然地統計漲落有時會造成這種純屬巧合的結果。“它的影響很小,但你時不時地會遇到。”在CMS上開展研究的內布拉斯加大學實驗人員Kenneth Bloom認為,這種粒子從未被發現衰減成其他粒子組合的事實已經表明了這一點。
不過,Bloom仍然認為,整個事件會很有用。目前,研究人員在一週內收集的數據量相當於其在去年獲得的全部數據。他們希望,這些源源不斷的數據會產生一些新發現。“等下次我們發現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情時,如果它被證明屬實,我們將會更好地解釋它是什麼”。
中國如何選擇?
這樣的結果,無疑也令部分反對建造者更加懷疑對撞機的作用,卻很難動搖支持建造者的信心。
雖然這項工程需要很大資金投入,但丘成桐看好項目在技術發展和人才引進方面的巨大效益,“這會引起西方科學陣營的遷徙,遠遠超過單獨建一所世界一流大學的效果”。
在大型強子對撞機所在的歐洲核子研究中心,有來自20多個成員國的3000多名工作人員,每年還有來自100多個國家和地區的1萬多名合作科學家及訪問學者。那裏彙集了全球粒子物理研究領域的高端人才,每年產生1000多篇博士論文。
丘成桐預計,項目建成後,至少會有五六千名各國一流科學家為做實驗舉家遷往中國,且長期居住,這會對中國基礎科研產生深遠影響。
他認為,幾千個智慧的頭腦匯聚於此,會“自動”產生很多重要的、超越物理領域的技術和學問。正如我們生活離不開的萬維網就誕生於歐洲核子研究中心。
“20年前可能中國沒有能力做這件事,但現在中國是上升中的大國。對撞機的建成將是對國際科研、世界和平乃至人類文明的貢獻,也是對中國國際形象的提升。”

丘成桐
但反對者援引了當年美國物理學家——如諾貝爾獎得主安德森(P. W. Anderson)和彭齊亞斯(A. Penzias)的意見,認為對撞機解決的只是物理學中的基本問題,而非科學的基本問題;它只是解決物理學中基本問題的途徑之一,而非唯一途徑;建造它需要大量的科技人才,這些人才資源的耗費將給其它同樣需要科技人才的行業帶來巨大的損失;建造它還將影響政府對其它科研項目的投資。
最終美國的反對者成功了,而歐洲修建了新的對撞機LHC。但在多年運營後,沒想到也為反對建造者輸送了彈藥。
反對者認為,LHC成了一個燒錢的無底洞,自1998年至2008年,耗費十年建成,且嚴重超支了預算,又只能咬牙走下去。美國在高能物理界的地位並沒有被反超,因為超出“標準模型”的前沿理論根本就無法做實驗。至於發現“上帝粒子”,反對者認為只能算是“安慰獎”,因為LHC最基本的目標就是它。
還有網友感慨:“楊振寧對中國最大的貢獻就是大力推動學界放棄高能,集中力量研究材料物理。”
當然,大部分關心對撞機的人都承認,現有的北京正負電子對撞機取得了巨大的成功,爭論的焦點在於建造超級對撞機是否能取得與投入相稱的收穫。
(觀察者網綜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