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多夫·庫塔納:希拉里是美國的馬基雅維利
雖然看起來唐納德·特朗普和希拉里·克林頓之間史詩般的總統選舉“大戰”是那麼獨一無二,但歷史總是驚人地相似。
五百多年前,預言家薩沃納羅拉迷惑了文藝復興時期的歐洲,於此同時,那個時代主要的政策專家,馬基雅維利,蔑視這些小丑般譁眾取寵的煽動。特朗普和希拉里正在重演這一幕,並且將會在歷史的長河中留下相似的印記。

希拉里·克林頓(資料圖)
特朗普也是一位預言家。從這個角度來理解這個人的手段、吸引力和心理是最為清晰有效的。特朗普看起來已經不可能成功當選總統,這與文藝復興時期悲觀預言家吉洛拉謨·薩沃那羅拉的腳本非常吻合。
作為一名修道士和政治上的出局者,薩沃納羅拉從15世紀90年代的黑暗中覺醒,迷惑住了整個佛羅倫薩,掃除了統治佛羅倫薩長達半個世紀的美第奇家族,並且煽動了反對自由主義的大規模運動,這場運動最終以他歷史上著名的虛榮心收尾。
薩沃納羅拉是如何做到的?
首先,通過喧嚷大難臨頭的消息來引起民眾的深深的恐慌。土耳其的穆斯林在東邊蠢蠢欲動。法國入侵併且通過不平等條約奪取了佛羅倫薩城的大量財富。在某種程度上,薩沃納羅拉預言中了這兩者,並且總結道,引用特朗普的話:“我們再也贏不了了!”這樣的時刻需要強有力的領導者——道德上和政治上都是——但是正如薩沃納羅拉所説:“哦,佛羅倫薩,佛羅倫薩啊,你已經千瘡百孔”。
第二,他掌控了新聞媒體。那時印刷媒體剛剛興起,薩沃納羅拉最擅長利用媒體。他向成千上萬的人熱忱地佈道,然後印刷房子圖冊幫助他達成成千上萬的確定售賣的印刷版本。教皇和王公們不斷揭露他的騙局。每當這時,薩沃納羅拉用大街小巷洪水般的廉價小冊子來回答——這是十五世紀的推文——譴責那些指控精英腐敗的證據。
第三,他有信心。薩沃納羅拉最狂熱的追隨者是他自己。他相信上帝任命他來複興這座城市,因此無論他説什麼,都是真實的。這份狂熱的自信是他最偉大的力量。這使得他每一場佈道都吸引了一大羣尋求刺激者,另外還有那些失去信仰並且渴望通過改變現實的力量來修復這些信仰的公民。
但是這份自信也矇蔽了他,使他無法看清政治現實。那個時代的保羅·瑞安(美國眾議院共和黨發言人)們,他們起初支持薩沃納羅拉的議程:將美第奇家族驅逐,擴大公民在城市議會中的代表席位,最後,他們搖着頭,當需要審慎時薩沃納羅拉卻沒有能力控制住救世主似的自負,他們為此而感到挫敗。
如果唐納德是現代的薩沃納羅拉,那麼希拉里便是美國的馬基雅維利。
尼科洛·馬基雅維利是佛羅倫薩的反預言家:一個職業的政治家,因為過於沉浸在共和國所存在的問題中而無法忍受薩沃納羅拉散漫卻突然的民粹主義。“在我看來,他順應時代的變化,説謊時也講究策略。”
薩沃納羅拉在高台上大聲宣揚着幻想的言論;馬基雅維利在大臣官邸中寫下紮實的政策文件。多年來他作為首席大臣和外交官不知疲倦的勞作着。他百分之九十的想法都是關於政治的,他最親密的同僚稱讚他非凡的智力和工作熱忱。儘管他對於公共服務的熱情,引用希拉里的話來講:“服務的部分比公共的部分要簡單的多。”馬基雅維利自己説的更好:“我燃燒——但是沒有外露任何痕跡。”
雖然兩者處於對立面,預言家和政策專家一起重塑了文藝復興時期的歐洲——現在也在重塑着美國。

希拉里在競選集會現場(資料圖)
薩沃納羅拉的遺產使得那個時代被美蒂奇家族所掩蓋的那些政治和文化上的緊張關係被顯露出來。預言家自己卻是無聲的(被綁在柱子上燒死),一旦他的名聲所有下滑,他的政治對手便對他動手。他樹敵太多:左派反對他的道德苦行;右派害怕同教皇的貿易戰爭;至於上層社會,他們擔心自己的特權被剝奪。但是他的死對於佛羅倫薩城的重新整合毫無意義。他刺耳的憤慨不能不大聲喊出來。
之後,馬基雅維利設法引導那些不太成熟的力量進行合理的改革。他或許已經厭惡那些發瘋的修道士們的手段,不過他也相信偶然的市民主導的危機是一個健康的共和國的標誌。
這是一條艱難的道路。幾十年仕途起起落落,這位擁有雄心壯志的大臣有兩個著名的信條:用結果證明手段的正確性以及政治的首要規則就是一定要獨立自主——因為沒有人可以完全信任。
歷史仍然銘記馬基雅維利最適合犬儒主義。但是忘記了他是被一份深深的信仰驅動去堅持他的服務,這份信仰是:只有人民的力量才能創造他們共同的未來。遭遇極度不順的希拉里,也堅持同樣的驅動力。
這次選舉週期充滿了以外,但是歷史將會怎樣描述記錄幾位主角已經越來越清晰。特朗普的遺產將會是他怎樣激起這個時代的緊張關係。希拉里的遺產將會是在她的後半生裏怎樣盡力使美國更強大。
(青年觀察者林夢婷譯自8月30日美國《時代週刊》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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