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歲哈薩克族老人義務巡邏護邊43年 兒子接班

冬日邊關，飛雪漫天，悠揚的駝鈴聲響徹山間。

遠遠地，新疆軍區博爾塔拉軍分區米爾其克邊防連的哨兵便大開營門迎接這位當了43年的“編外哨兵”——斯卡克。和往常一樣，他趕着勒勒車滿載送給官兵的牛羊肉，又與以往不同，他手捧繡有“祖國萬歲，軍民大團結萬歲”字樣的錦旗，妻子和小兒子別裏泉特也隨行前往，因為這是他最後一次以護邊員的身份趕赴連隊。

斯卡克，本是新疆生產建設兵團第五師87團哈薩克族牧民，他與米爾其克邊防連的感情十分深厚。在他的氈房裏，一本翻得破舊的筆記本被他視如珍寶，那時他家裏條件艱苦，時常油鹽不濟，官兵每次巡邏路過都會留下幾袋米麪。斯卡克知恩圖報，官兵每來一次，他便會寫下一個“恩”字。小兒子5歲時高燒哭個不停，全家人急得束手無策，連隊軍醫聞訊後，大半夜趕往氈房診斷病情，輸液治療，很快，孩子痊癒了。滿本的“恩”字無以為報，從那以後，他便把自己當作一名不穿軍裝的戰士，成為連隊第一個義務護邊員，這一干，便是43年。

10多年前冬季的那一次巡邊讓他至今難忘。他們父子巡邏至山脊時，有一個團伙正企圖越境，其中大部分黑紗蒙面，兩人還攜帶獵槍，可能因為迷路，走得很慢，第一次遇到攜槍械越境的情況讓斯卡克有些害怕，他讓兒子抄近路跑到連隊通報情況，自己佯裝牧羊人前去搭訕，將他們引入與邊境不相通的山溝中，並協助趕來的官兵逮捕了越境分子。在50多釐米厚的雪坡上，斯卡克愣是追了2公里才將最後一名歹徒制服。

為了這條邊防線，他所付出的遠不止這些。每到險難路段巡邏時，斯卡克總會將自家的馬匹換給官兵騎乘，他常對官兵解釋説自家的馬認得路、老實聽話。其實他知道，山路漫長艱險，馬匹很可能出現意外，連隊巡邊是為百姓的安定生活，這風險不能讓連隊官兵承擔。在年復一年的巡邏路上，他家有9匹馬先後死在米爾其克的邊防線上，妻子心疼得抹眼淚，斯卡克卻説：“為了祖國這個 ‘大家’，這點付出，值!”

都説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但斯卡克這位老兵卻43年未離崗位，被譽為“永不脱崗的編外哨兵”。5年前，正式退休的他本該去團場休養，巡邊的馬鞭讓兒子接過，但沒出一個月，兒子別裏泉特便被他趕下了山。斯卡克解釋，自己閒不住、不放心，也捨不得!

年過古稀，斯卡克的身體每況愈下，年初，兒子便不再讓他“逞能”，從父親手中強行奪過那已用了40多年的馬鞭，這才接替了父親的工作。但斯卡克對邊防的關注永不停歇，不斷給兒子傳授經驗，進行指導，以另一種方式盡心護邊。

這次來連隊，看到愛民石碑上、榮譽室裏醒目鐫刻的“斯卡克巡邊事蹟”，這位老人感動得淚水奪眶而出。指導員説斯卡克已成為連隊榮譽的一部分，寫入連史，讓一茬茬的官兵永遠銘記這位編外“老兵”，傳承那執着的戍邊精神。

馬鞭揮舞、勒勒車啓程，官兵列隊敬禮目送“老兵”離去……(張磊 李偉 夏步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