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軍哨兵三年未見母親 一句話讓其連退幾步
作者:戴麟权 朱威明
原標題:春風吹拂的神聖哨位
初春,晚風拂過哨兵堅毅的臉,讓他們覺出一絲絲暖意。一個哨兵使勁吸了吸鼻子,他聞到了浸着泥土和青草的芬芳,他在心底裏説,這是希望的味道!哨兵臉上露出微笑,春天來了!
1 某代表住地,戰士李明即將上崗,他有步驟地換着裝,系領帶,調耳麥……
“兩會”執勤責任重大,參加任務的官兵都是執勤經驗豐富、能力素質全面的骨幹。李明心裏清楚,自己上崗就像面對一張“考卷”。多達數十類的警衞方案、證件樣式,上百種情況處置方法、數百個電話號碼以及近千輛車牌號,平均每人每天要作出800餘次判斷,40餘次情況處理。高峯期,每分鐘進出30餘人次,平均兩秒鐘就要作一次判斷,不容絲毫失誤。
這會兒,他着裝完畢,稍微輕鬆地合上雙眼,時間閃回過去……
打小,李明就幻想當一名坦克兵,駕駛“鋼鐵怪獸”馳騁沙場。入伍時,他到了北京衞戍區,成了一名警衞戰士。不是應該穿着筆挺的西服,帶着墨鏡,掛上耳麥,緊盯現場一舉一動嗎……原來這都是電影裏的情節!李明向班長傾訴“委屈”,沒承想,遭到班長一頓教導:“你先別管電影裏的情節是真是假,你説你執勤訓練思路不清,體能考核次次倒數,看你現在哭得跟個大姑娘似的,還想去任務現場,給警衞對象當貼身隨衞?”
“班長,那……我要是把警衞制度和執勤規定熟背於心,情況處置考滿分,體能考核拿第一,你能讓我像電影裏面那樣嗎?”
“咱們一言為定!”
……
“準備換哨!”命令打斷李明的思緒,他整理軍容風紀,莊重地走向哨位……使命榮光,他渴望並愛着這份崇高的感覺。
靜靜的宿舍裏,他那身換下的綠軍裝上,曾經的“一道拐”,已是兩杆亮閃閃的鋼槍。那是他從幻想走向理想的標誌。
2 這天,一個老大娘一把握住指導員劉霽霄的手,急切地問:“領導,俺孫子哪去了啊?你把他叫出來,讓俺瞅瞅哇。”
劉指導員知道,老人家的孫子是戰士智偉。小智父母常年在外做生意,打小由奶奶拉扯大。入伍後,每週活動時間,智偉總會給奶奶打個電話,一來講講近況,報聲平安,二來説些部隊發生的趣事,哄老人開心。智偉被選中參加“兩會”警衞任務的事,隻字未向家人提起。這麼長時間沒有孫子的消息,奶奶放心不下,千里迢迢來部隊探個究竟。
劉指導員和藹地對老人家説:“奶奶,您別急,小智出去執行任務,不在連隊。”
按照制度規定,警衞勤務有關情況不允許向外界透露。擔負“兩會”警衞任務的官兵,每人都要經過嚴格的政治考核。嚴守政治紀律,是鐫刻在他們心底的鐵規。
“領導啊,你告訴俺,俺家孫子是不是犯錯誤啦?”
“老人家,小智是連隊的優秀骨幹,真去執行任務了,再過段時間您就明白了。”劉指導員乾脆領着老人家向連隊“警衞標兵”榜走去。
老人見到孫子戴大紅花的照片,又看到“電子檔案”影像裏孫子生龍活虎的身影,樂得合不攏嘴,連連説:“俺放心啦!孫子長大了!俺回家了,等他立功的好消息!”
3 傍晚時分,代表住地大門車流正值高峯,哨兵周天賜有條不紊地指揮車輛有序出入。一輛藍色出租車在警戒線前戛然停下,一位代表下車,驗證後快步走入賓館。沒過一會兒,他又急匆匆跑出門口,似乎尋找什麼。
周天賜敏鋭判斷後問道:“您好,請問有什麼困難需要幫助嗎?”
“哨兵同志,你們大門有監控吧?上哪能調錄像回放啊?”剛才,因為下車匆忙,他把隨身攜帶的手提包忘在了出租車上。
小周略一沉思,脱口而出:“京B×××××。是××出租公司的。”
“你怎麼會記得?能確定嗎?”代表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沒錯。別説一輛出租車在這停了幾十秒,平時車輛出入會場時,擋風玻璃前的車證,有一個字母與車牌號不符,也不能逃過我們的眼睛。”
話説“上哨1分鐘,警惕60秒。”這是所有警衞戰士的格言。“兩會”警衞工作複雜繁瑣,每天查驗上千份證件,放行幾百台車輛,任何微小細節都不能放過,必須具備準確的判斷能力、快速的反應能力和靈活的處置能力。
這位代表欣喜地用手機聯繫,手提包果然落在那輛出租車裏。手提包失而復得,他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讚歎道:“哨兵真神了!了不起!”
4 賓館樓內,電梯口,哨兵沙浩正在執勤。按照規定,他身着便衣,但筆挺的軍姿還是吸引了不少代表的目光。
一位穿着朝鮮族民族服裝的女代表路過哨位,微笑着對哨兵打招呼:“你辛苦了!”出乎意料,她聽到一句以本民族語言説出的回應:“謝謝關心!”
女代表走出老遠,還不時回過頭看着哨兵,眼裏充滿敬佩。
她哪知道,部隊把軍人修養納入“兩會”執勤專題教育,官兵們刻苦鑽研,內外兼修,“靜水流深”的特質早已融入一言一行、一崗一哨。
5 人羣川流如梭,哨位旁邊,黃色的警戒線無聲地提醒行人:不可逾越。
“還有半小時換哨。”蘇本昌用餘光看了一眼執勤桌上的鐘表,深吸一口氣。
“阿昌!阿昌!”突然,一聲熟悉的呼喚,他尋聲望去,天哪,媽媽!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千里之外的母親此刻在不遠處向自己揮手。
母親正向朝思暮想的兒子走過來,一步步接近警戒線。3年未曾謀面,小蘇多想上前為母親撣撣身上的塵土。他的眼圈泛紅,突然精神一振,咬了咬牙説:“媽媽,請您退出警戒線!”
媽媽一怔,踉蹌着往後倒退了幾步,小蘇內心一陣愧疚,他下意識地挺了挺腰桿,輕聲説:“媽媽,對不起,我正在執勤,現在不方便説話。”
1分鐘、5分鐘……小蘇一言不發,警惕地觀察着周邊情況。媽媽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兒子。
終於到了下哨時間,換崗後,蘇本昌回到連隊。他向連隊請了10分鐘的假,在大門口與母親匆匆相會。
“媽,任務在身,兒不能陪您吃飯、逛街。兒子會爭氣,您放心回去吧!”
這番話剛出口,母親潸然淚下,小蘇替媽媽擦去眼角的淚水。他知道,媽媽流的是欣慰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