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攪局者到和事佬，美國南海立場因何轉變？

7月23日至27日，東盟外長會議及系列會議在老撾首都萬象舉行，各方圍繞南海仲裁案的態度和博弈成為此次會議的焦點。然而，與當事方菲律賓和利益相關方的東盟相比，美國對南海問題一反常態的表態更加引發外界關注。

美國國務卿克里先是在與中國外長王毅會晤時表示，美方對南海仲裁結果不持立場，支持中菲恢復雙邊對話；他接着在出席美國-東盟外長會時出言謹慎，只是強調遵守以規則為基礎的國際體系的重要性，沒有直接提到中國和南海；克里最後在會見菲律賓新總統杜特爾特時並未將南海作為一個着重話題，而且明確支持菲律賓與中國通過對話解決問題。

其實在南海問題上，美國由攪局者到“和事佬”的角色轉變有跡可循。早在南海仲裁結果公佈後的第3天，路透社就援引匿名美國官員的話稱，美國正試圖在南海地區實施“安靜外交”，即勸説菲律賓、越南等國不要採取過激行動，並且避免外界形成“美國正在領導一個遏制中國的聯盟”的印象。可見，克里最近有關南海問題的言論是所謂“安靜外交”作用的結果，而這種外交策略調整是根據南海仲裁案效應、中美關係態勢以及菲律賓政權變動綜合評估做出的選擇。

首先，美國之所以一改此前呼籲中國執行南海仲裁結果的立場，是因為其認為該案已達到了預期的政治目的。第一，南海仲裁案結果全面否定了中國對南海海域和島礁擁有的歷史權益，同時支持了由菲律賓提起的一應訴求。第二，國際仲裁庭在明知對該案沒有管轄權、中國堅持不接受、不承認立場情況下，強推仲裁就是為了妖魔化中國，給中國扣上“藐視國際法”的帽子。第三，藉助南海仲裁案在與中國存在海洋爭端的國家中形成示範效應。越南在第一時間對仲裁結果表示歡迎，而日本提出要效仿菲律賓將中國告上仲裁庭。第四，儘管中菲目前都表現出通過談判解決南海問題的意願，但不可否認南海仲裁案已成為橫亙在兩國間的最大障礙。

在仲裁結果公佈之前，美國曾在南海集結雙航母戰鬥羣，以營造大兵壓境之勢，妄圖強壓中國接受仲裁。對此，中國軍隊用實際行動展示出捍衞南海主權的決心和實力，不僅短短一個月內在南海進行兩次大規模軍演，而且還宣佈赴南海戰鬥巡航將常態化。正是在中美軍事對峙氛圍日益濃厚之際，美海軍作戰部長理查森緊急訪華為南海局勢降温，以避免雙方出現誤判或對抗升級。當前，中美聯繫日益緊密、雙方利益高度交織，尋求擴大合作的G20杭州峯會即將舉行、再加之美國大選決戰序幕已然拉開，維持南海問題適度緊張、鬥而不破恐怕才最符合美國利益。

同時，自杜特爾特上任以來，對外關係明顯有三大改變：釋放修復對華關係善意、質疑菲美同盟關係、模糊南海問題政策。這種改變首當其衝是對南海仲裁案的冷處理，也直接導致美國失去了炒作南海問題的口實。

南海形勢伴隨奧巴馬政府2012年推出“亞太再平衡”戰略開始緊張加劇。“亞太再平衡”戰略意在遏制中國的和平崛起，南海問題則是 “亞太再平衡”戰略的重要抓手。今年初，美國頂尖智庫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向國會提交併發佈一份《亞太再平衡2025》報告，此舉被解讀為美國啓動了將“亞太再平衡”戰略移交下屆政府的工作。因此，“亞太再平衡”戰略與南海問題形成同步必將常態化，美國此時在南海轉向“安靜外交”也只是審時度勢地按下了暫停鍵。

（武劍，海外網專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