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老待遇與發展速度掛鈎應成常態

日前，北京市人社局公佈了2016年企退人員養老金、城鄉居民基礎養老金和福利養老金等六項社保福利待遇調整的方案。其中，企退人員養老金調整方案是重中之重。根據方案，北京市234萬企退人員人均養老金漲幅為6.5%左右，與中央確定的全國平均漲幅正好持平。

北京市企退人員去年人均養老金水平是每人每月3355元。實事求是地講，這個水平離企退人員的心理預期尚有差距，但若在四大直轄市中作個對比，北京去年企退人員人均養老金髮放水平是最高的，若再與全國平均水平比對，北京更是處於全國最高的第一方陣之列。

根據北京市的調整方案，今年企退人員的平均養老金將增至每月3573元。平均每人每月的上調幅度為218元。由於大多數省份的養老金上調幅度尚待公佈，但考慮到上調6.5%左右，以去年的實際發放水平作為基數，北京市平均每人每月為218元的上調幅度，應該在全國繼續位居“最高”之列。

社會養老制度在我國建立的總時長尚不足30年。總體而言，我國社會養老制度的即期支付，尚處於寅吃卯糧的窘迫階段。眾所周知，包括參考各國之實踐，養老金上調幅度之大小，直接受制於養老金資金池的積蓄總量。

這在客觀上導致養老金平均水平與廣大企退人員的期待存在客觀差距，要消解這一困惑，需要時間積澱，受制於國家和地方的經濟發展程度和水平，有待養老金制度隨經濟發展而逐步完善。

此次上調企退人員養老金髮放標準，是北京市自1994年建立企退人員基本養老金調整制度以來的第24次的連續調整，筆者所在的上海，情況亦大體如此。2004年之前，企退人員養老金年度上調安排屬於地方政府行為，上調幅度各省亦有相當差別。但從2004年至本次上調，企退人員養老金上調成為國家行為，除今年全國各省份平均上調幅度為上年度的6.5%之外，全國性前“十一連調”的幅度，各省份皆為上年度的10%左右。這樣的連續上調幅度乃世界所罕見，主要是為了緩解此前20年企退人員養老金平均發放水平過低的突出矛盾。

從長期趨勢看，尤其是從養老金即期支付與養老金即期收入必須大體平衡的原則考量，企退人員養老金上調從解決過低難題，到養老金上調幅度與經濟發展水平相掛鈎，從而大體確保養老金資金池的收支平衡，或早或晚都得邁出這一步。因此，今年各省份6.5%的上調幅度，可視為我國實施企退人員養老金上調與經濟發展水平直接掛鈎新政策的元年。

選擇從今年開始施行“掛鈎”嘗試，還有一個原因。鑑於歷史原因，社會養老制度在我國屬於倉促起步，養老金總賬户的積累有限，再加上養老金制度在國內施行的前20年間，養老金徵繳因各種主客觀原因，漏繳、少繳、欠繳、免繳的情形比較普遍，客觀上進一步加大了我國企退人員養老金支付的現實壓力。在原本就捉襟見肘的情況下，今年面臨的新問題是，實體經濟各行業普遍的“結構性不景氣”，為了幫助企業減輕養老金繳納負擔，重振實體經濟信心，各省份紛紛適度下調了養老金企業繳納部分的比例。

這意味着，一方面，即期徵繳的養老金總盤子有所壓縮，另一方面，企退人員平均養老金雖經全國性“十一連調”，但總體仍然偏低。平衡這對看似不可調和但又必須加以有效調和的矛盾，只能採取折中的辦法，即企退人員養老金由每年平均10%的上調，改為6.5%的上調幅度。應該説，從政府和社會的角度，這多少有點兒迫不得已。

總之，企退人員的養老金年均上調幅度，與上年度所在地區經濟發展水平相掛鈎，既是一種經濟學意義上的制度更改，亦系迫不得已。（魯寧）